这时候已经是到了楼门口,率先走到的王秀茵拉开门,向外推着棉布门帘。看她吃力,我上前一把将门完全拉开,再用力推开门帘说:“这门帘像直接用的大棉被,倍儿厚倍儿沉,还。。。哟,什么时候下这么大雪了?”我说着仰望天空,脚下不留神中险些滑倒,急忙使劲扥住门帘,同时不忘了紧抓着吉他。惹得王秀茵笑道:“留神,你如今是咱们班里金贵的主儿。”
“哟,好大雪啊,这是今年第一场吧,可才11月啊?”吕辰歆大惊小怪地感叹了走出来,仰头左右望着。王秀茵说:“那不可能,我记得3月还下来着呢。”李燕小声笑道:“那个算上一个冬天了,不是一回事。”
我看大家专注于气象,只好恭顺的仆从般一直拉着门帘等女同学全都走出来,果然又是王梦雨落在最后面,还慢悠悠拉上大门,微笑道:“好了,放下来吧,我后面就是门,没人了,辛苦你这么有绅士精神。”
我不出声地笑一下,看看其他人小心翼翼地下着台阶,说:“别顾着笑我,你穿的什么鞋,看着那么厚,小心脚上的感觉迟钝了再踩不实,容易摔了,你现在是班里唯一报名节目的主唱,可是不能伤退。”
韩靥一旁才要说话,早就等在台阶下面的王秀茵说:“你们真不着急,那慢慢儿聊吧,我们可得赶路,这大雪天,还是在家舒服呢。”瞿雅珣说:“是啊,我们走了,这雪也真是的,好歹等我们到家再下嘛,好没眼力见的。”
韩靥走下台阶,一边笑着说她好不讲道理,而且是跟老天爷抱怨。田慧一旁说正下着雪不难走,雪化的时候才麻烦,而且有雪景总比干枯枯的景致好许多,李燕一边应和,一边回头和这里摆手说再见,王梦雨招招手,说她也马上回去,那几个人指指点点、说说笑笑地走了。
“她们都是公交,你怎么着,还是骑车?可这雪看样子要下一阵子呢,你骑那么远行吗?”王梦雨仰望着阴沉得没有一丝缝隙,以至于和天空已然融为一体的云层问道。
“那还怎么办,我可是不爱坐…哟对了—-”我猛然醒悟般将吉他支在鞋上,一手掏着裤兜,从里面取出几张混杂着的饭票和纸币,抽出一张五角的递过去,笑道:“哎呀,险些成了骗人钱财的了,你看上礼拜借的,我忘得一干二净—-你也不提醒,好歹也能买张煎饼的钱呢,就是鸡蛋只能给一个,嗳,对了,你说摊煎饼用的鸡蛋哪儿弄的哈,全跟鸽子蛋一样个头了快。”
“呵呵,我不吃,怎么看都不卫生,而且我还以为你想起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呢,5毛钱谁好意思提,可你自己忘了这么久,说明你根本脑子里一直就没有我呗。”王梦雨似是玩笑的口吻说着接过钱,看我愣神而不说话,便向下走起来说:“行了,你还不抓紧些,这雪挺大的,积雪太厚了你骑车更不容易,赶紧吧。”我走到她面前笑道:“嗨,下个雪的怕什么,有回下着雪,风还特大,我们在上课间操,学校那教务处主任倍儿有革命激情,命令我们谁也不许偷懒,还拿着大喇叭大声喊口号呢:’革命前程锦绣时,敢叫风雪助英姿’,然后摆这个姿势,据说原版是忠字舞。”我说罢坐了个跨步抬头、胳膊横在胸前的动作,不成想脚下一滑险的摔倒,赶紧收回腿,还只顾说:“我在下面跟同学说’羊鬼蛇神全去死,共铲不是吹牛皮’,大家都快乐倒了。”王梦雨着实笑了一阵,才说:“牛鬼蛇神吧,哪有羊鬼蛇神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