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也传出了一阵惋惜之声,身后瞿雅珣不大的声音,应该只是和她的同桌在说:“是啊,听说以前听邓丽君都是不正经,如今那都是老掉牙的歌儿了,轮到欧美的被限制了,我觉得咱们中国就是’主义’太多了,而且什么限制都加在老百姓头上,其实当官儿的(以下略去9字)。”
“嘘,你也受他影响,忘了这是在中国啦?而且这种话。。。。。。”谢雅馨的说话忽然又压低一个音量。我正要仔细听她后面的话,而且感觉她提到的‘他’,没准就是指着我的脊梁说,王秀茵这时候问我知不知道杨老师提到的歌手,我说:“Wham听说过,据说在英国属于家喻户晓的大歌星,还来广州表演过,对了,说起这个特逗,别看是广州,跟人家比,那时候也一色儿的乡巴佬,Wham那俩台上白给来听的人专辑,结果居然没人要,呵呵,估摸他们还没那么没面子过。”
“这你都知道,那肯定知道他们的歌儿了?”可能是感觉到周围有些安静下来,王秀茵转向我低头小声问道。
我也低下头,认真地卖弄道:“那首《Careless whisper》,如今中国也已经家喻户晓啦,你肯定也听过,不过那个太难了,别说没歌词,就是有,怕也不是这些天用课余时间能练熟了去表演的,而且也是男声,王梦雨说了不选男声的,实在不行,英语歌就放弃了吧,我高中时候的化学老师有句话可以作家训,说:’同学们记住了,在中国,有些人可以挑三拣四,但老百姓只能因陋就简’。”王秀茵笑道:“一个化学老师跟你们教育这个干吗,班主任啊她?”
“那倒不是,因为做实验的时候用的工具有同学说比较破,她就这么教导了一句,不过她是开玩笑,那老师可逗了,做完这…”我正说的热闹,忽然觉察到周围完全的安静,猛地抬起头,王秀茵也瞬时坐正了,两个人立刻同时满面通红了,因为好几个同学正看着这里笑。
杨老师笑道:“看你们聊得高兴,大家没好意思打断。”王秀茵立刻低下了通红的脸,我摆手忙不迭地说声没关系。
杨老师跟着大家一起笑了,招手道:“不是没关系,王梦雨刚才夸你唱得好呢,我也想听一个,别就让她一个人听—-”班里一阵笑,我还红着脸摆手,杨老师只管接着说:“这不正好这有琴,你来唱两句,好歹让自己班的同学先听个新鲜,我做班主任的也把把关,确实没问题,也好去接受预检。”
我乐得众人面前表现,上去拿了放在墙角的吉他,看杨老师说声“在这唱吧”,居然起身让座,我还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地说:“要是有带儿,其实…站着其实也…”已经有人笑着打断道:“嗨,你快别这儿客气了,没两分钟的事儿,你只管唱就是了。”
我坐下,看了眼斜靠着窗台的杨老师,随即看到王梦雨不错眼珠投来的目光,顿时更有了劲头。便拨了两下琴弦,下面也安静下来,有了中午近似胡闹的瞎唱,此时的我反而从未有过的放开心态唱道:“
‘那一刻,疲倦的心/
那时节,嘈杂的尘/
抚慰,是细雨润湿漫天的云/
寂寞,悄悄拂过躁动的灵魂。
看得见脚印渐行渐远的模糊/
望不尽拖着背影绵延的路/
等待在失落和期望的往返里追逐/
理想已然随遇而安地现实中露宿。
不想说,沙哑的嘴/
抹不去,记忆的泪/
微笑,划过留不下痕迹的悲/
或许,起始总要结束作伴相随。
向前的意念、流去不再的光阴/
逝者如斯的感慨反复常新/
每一刻我们却顾不得身畔的安稳/
目标在前,孤注一掷般的急切难忍。
毫无觉察般,翱翔的心已曾几何时/
变成了遥不可及的过去式/
无论这有些颓废、有些盲目得无知。’
先就两段儿吧,是我这两天刚练的。”随着停下的琴声,我起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