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们不肯为阿金伸冤?你们明明看到那个臭男人害死了阿金,为什么不肯向警察说出实情!为什么!为什么!你们的良心都叫狗给吃了吗?啊!啊!”整整三天,雨桐就这样无休止的嘶喊着,叫骂着,这凄厉的哭喊声久久的在公馆内回响着,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阿金的死让雨桐悲痛欲绝,她发誓一定要为阿金讨回公道,严惩凶手阎少皇。所以她和程至美第一时间就把警察请到了阎公馆。
原本以为总有女工会挺身而出指正阎少皇,为阿金伸冤。可是在警察问话的那一瞬间,公馆上下所有人竟集体噤口不言,包括平日里对她和阿金不错的秦妈和忠叔!
看着一张张冷漠而羞愧的脸,雨桐再一次嚎啕大哭。
后来,秦妈愧疚的悄悄告诉她:阎家在夜城的势力很大,黑白两道都要敬阎少皇三分!既然替阎家打工,他们当然不敢乱说话;就算明天不替阎家打工了,他们也没有胆量去指正阎少皇,因为他们知道,一旦他们那样做了,无论他们逃到哪里,他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原来如此,因为你们的怕,我的阿金就要枉死!这世界还有公理吗?有吗?我可怜的阿金,你死得好冤!好惨!
阿金,黄泉路上的你不会孤单,别害怕,等着我,我马上就下来陪你!就让我们化作阎公馆里的两个厉鬼,夜夜向那个杀人凶手追魂讨债!
雨桐已经连续三天滴水未尽了,身边阿金的尸体已经开始慢慢腐烂,散发出刺鼻的异味了。
入夜,程至美再一次来到了雨桐的身边,他看看面无血色,日渐消瘦的雨桐,心疼的重重叹了口气。转回头,他轻声的问秦妈道:“她又没吃东西?”
“是呀,无论我怎么劝,她就是不吃不喝,大少爷,您快劝劝她吧,这样下去,身子早晚得垮啊!再说,阿金总不发丧,这让她也走得不安生啊!”秦妈无奈的说完,用手擦了擦眼泪。
程至美听完,点点头。然后,他端起身边的一碗粥,盛了一勺,递到雨桐的嘴边,温柔的劝道:“雨桐,听话,吃一口,你不能再这样折磨自己了,知道吗?”
雨桐睁开泪眼,面无表情的看看程至美,没有说话,然后执拗的将头扭到一边,继续对抗着。
程至美见状,再一次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轻轻的将雨桐揽在了自己的怀里。
良久,他幽幽的开口道:“雨桐,我知道你恨,你痛!你痛阿金死得凄惨冤枉;你更恨这个世界,你觉得它好不公平,让好人痛苦,让坏人逍遥!这种痛和恨让你彻底绝望,所以你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不愿再留在这个让你无比痛苦的世界里!
你觉得你很惨,但我告诉你,雨桐,这个世界有的人比你活得更惨,更悲!那些残障人士;那些同样也痛失亲人的人;那些饱受病魔折磨的人等等,这世界真的有太多太多命运悲惨的人了。
如果我们都选择放弃自己的生命,那么我们又何必来到这个世界上?
生下来,然后活下去!无论遇到多大的困苦,我们都要坚强的活下去,知道吗?
雨桐,请不要随便放弃自己的生命,我相信阿金她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别让她走得不安乐。”
“阿金,我对不起你,如果我早听你的话离开夜城,那么,你就不会死,不会!阿金,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我想你,好想你!啊,啊!”男人真诚而温暖的话语终于攻破了雨桐痛苦的精神世界,她就这样靠在男人的怀里,开始毫无顾忌的宣泄着自己的悲痛,任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衫。
“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哭吧,尽情的哭吧!”程至美紧紧搂着雨桐,轻抚着她的肩膀。
“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的推开,惠子冷冷的站在门口,秦妈畏惧的低低的唤了一句:“夫人。”然后便连忙退了出去。
“叶雨桐,你要和金翠荷一起死,我不拦你!可是你别死在阎公馆!要死,出去死!……”
“阿姨,她不会死在这里的,从今天起,她和阎家再无关系了!”程至美不满的白了一眼惠子,淡淡的截住了继母想要继续的尖酸刻薄恶毒的话。
“那就好,过几天,我会亲自把离婚协议书送到她的手中,放心,钱不会少她一分的,我保证她几辈子都用不完!”惠子不屑的冷冷的说道。
“钱,我们雨桐不稀罕,还她个自由身就可以了。”程至美一边淡淡的回敬着,一边帮雨桐收拾着东西。
惠子听罢,没有搭言,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一切收拾停当,程至美便将雨桐扶了起来,并且给她稍稍做了整理。当他在愁如何运走阿金的尸体时,李忠带着阎工馆几个男工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们毫不犹豫的异口同声的说道:“大少爷,我们帮你!”说罢,便一起抬起了阿金的尸首。
“谢谢你们。”程至美感激的点了点头,然后抱起雨桐,温柔的说道:“雨桐,我们回家喽!”
就这样,他们在众人们同情和愧疚的目光中,离开了阎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