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桐一走进病房,原本在和傲风说说笑笑的惠子的脸立刻沉了下去.只听她用含糊不清强硬的语气问道:“你又来做什么?我不都已经被你擦拭过身子了吗?”
雨桐没有回答她,只是径直走到惠子的跟前,郑重的看了她一眼,便示意身旁的两个护工将惠子扶到轮椅上。
此举可把惠子吓坏了,她以为雨桐要害她。她一边激烈的挣扎,一边吐字不清的急切的求救道:“傲风,快救救你干妈,这个女人要害我,她,她要趁少皇昏迷不醒的时候,害,害死我!傲风,快救救我。”
傲风当然不能置之不理,他一把将两个护工推到一边,然后便护到惠子的面前,用手点指着雨桐,粗鲁的喝骂道:“姓叶的,你要干什么!是不是想谋害我干妈!告诉你,有我在这里,你休想动我干妈一根汗毛。”
一向对雨桐心存偏见的傲风,和惠子一样,也武断的认为雨桐是在做坏事!
雨桐轻哼了一下,面带讥讽冷冷的说道:“你就护着你干妈吧!护着她不遵医嘱,不做物理治疗,错过最佳的治疗时机;护着她一辈子就这样瘫在床上!你就护!护!我看你能护到何时!”
雨桐连珠炮似的反诘过后,嚣张的傲风渐渐没了气焰。他的手指慢慢放下,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同时也不自觉的往旁边挪到了一边!
他必须承认眼前这个女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道理,一直以来,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为干妈好,如果自己再不问青红皂白的横加阻拦,就是助纣为虐!
见傲风没了声响,雨桐深吸了一口气,给两个护工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过来帮忙,准备再次将惠子抬到轮椅上。
看傲风不再帮自己,惠子有些慌神儿,她也知道雨桐不是在害她,是在帮她恢复健康。
但倔强的惠子就是不愿服输,她依旧执拗的如同小孩子般的反抗道:“我,我不去,我就是不去!”
“阎老太太,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今天这物理治疗,您去也得去,不去不得去!要想不去,行,拿扫帚把我打死,然后您就不用去了!”说完,雨桐便将地上的扫帚递到惠子眼前。
惠子无奈的盯着扫帚,面现痛苦的神色,想拿自己却根本拿不起来,现在的她别说是一把扫帚,就是一张纸,她也拿不起来!
想着,想着,惠子不禁悲从中来,流下了眼泪,见惠子哭了,雨桐缓和了语气道:“阎老太太,其实我不用激将法,您的心里也跟明镜儿似的,不做这物理治疗,您就得永远瘫在这床上,永远都得等着别人伺候您!您甘心就这样等着您的儿子醒来?迎接您的重孙子出世?您年轻是一个多么骄傲优雅的女人,您甘心年老的,就这样毫无尊严的活着!您问问自己的心,您愿意吗?”
雨桐发自肺腑的劝解让惠子的泪更加汹涌,她抬起感激的看着雨桐。她的心因为愧疚在剧烈的颤抖着,她觉得很对不起雨桐,从最初到现在,她从来都没有给过这个女人好脸色,她横眉冷对,颐使气指!她从来都没想到在她人生最困苦的时候,会是她这个一直为她所憎恶的前儿媳以德报怨,对她不离不弃,任劳任怨!
少皇,我的儿子,妈妈错了,错了!你没有爱错,雨桐是个好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雨桐轻轻抹去惠子的泪水,柔声询问道:“阎老太太,我们去做物理治疗,好吗?”
惠子终于点头应允,雨桐高兴极了,慢慢扶起她的身子,这时,惠子用尽全力握住雨桐的手,尽最大努力对雨桐清楚的说道:“雨桐,对不起,我,我以前对你不好,你原谅我好吗?”
雨桐听罢,拥着惠子的肩头,摇摇头,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轻声道:“我从来都没有嫉恨过您,没有嫉恨,何来原谅!”
看着这感人的一幕,傲风感到无地自容,他慢慢走到雨桐的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郑重致歉道:“嫂子,请允许我这样称呼您,我知道这个称呼来得太迟!一直以来,我都看不起你,对你无礼,甚至羞辱你!我也不明白阎少为何一直对平凡的你念念不忘!
如今,我亲眼目睹你不计前嫌,对干妈悉心的照顾和关怀,我懂了!我知道是我错了!是大错特错!我也明白了,阎少为何会死心塌地的爱上你,因为你高贵的人格,宽厚待人的品质!
嫂子,今天我向你郑重的道歉!对不起,过去都是我的错,请您原谅!”
傲风突如其来的称呼和道歉让雨桐怔了怔,半晌,她轻叹了一口气,大度的说道:“傲风,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不必介怀!”
傲风见雨桐没有计较,心中更生敬佩,于是他开心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