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重金属疯狂咆哮着;
靡靡的呻吟,肆意的放纵;
雄性在展示着雄壮的身躯;
雌性在摆动着妩媚的娇躯;
不眠的夜晚,不眠的男女;
左镇,一座看似不起眼的边陲小镇,但没来过的人肯定不会想到,这里居然会有着不逊于大城市的生活水准。
比如这家名为湛海蓝河的酒吧,湛蓝的主题,奢华却又充满了魔幻的色彩,无可否认,这里会是寻找一夜疯狂的男男女女最喜欢聚集的地方了。
酒吧的老板,也很喜欢且热衷于为这些寂寞的男女牵线搭桥,因为他可以从中牟取暴利!
也因此,他的小日子一直过得很潇洒!
只是最近,他有些发愁了……
镇子上,有些不太平了,不知道为了什么,在这边缘不法地带徘徊的雇佣兵、法外暴徒或者一些组织渐渐的聚集在了这座镇子里了。
他们,似乎在找寻着一些什么!
这些,可以从那些法外凶徒的口中得知一些……
“咕噜咕噜——”
一个粗狂的白人大口大口的咽下了杯中的啤酒,紧接着吐出了大口的浊气,粗糙的手掌摩挲着身边陪酒女郎丰韵的娇躯,眯着眼睛满是享受的对着身边的伙伴说:“告诉你们,不是我吹,我在中东的一次战争中,可是一个人正面对扛过七个雇佣兵,那枪林弹雨的,可危险了!不过你们猜猜,最后怎么样了?”
在他身边的陪酒女郎很顺从的问:“最后怎么样了?”
他粗狂的大嗓门大笑着,“最后,我凭着自己一个人杀了对面三个雇佣兵,还安然无恙,怎么样,厉害吧?”
陪酒女郎总是十分识趣的,“真的吗?你实在是太勇猛了!不知道,在那方面,会不会也这么勇猛呢?”她伸手摸向了他的下身,妩媚的笑着。
他粗狂的大笑着:“噢——我的宝贝,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他的手愈发的用劲了,令陪酒女郎都不自觉的蹙起了眉头。
“韦斯夫,你又上头了,只知道吹牛!”
他的伙伴,另一个叫阿夫杰的白人大汉哂笑着拆着韦斯夫的台,“你这家伙,真有这么厉害,那倒是跟我们说一说这回的悬赏目标吧,我们可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那好,阿杰夫,可听好了!”
韦斯夫哼哼唧唧的,先前,他跟阿杰夫都是在用俄语交谈的,包括陪酒女郎也因为有着部分俄国人血统,学过俄语。如今,他忽然换成了蹩脚的中文嘚瑟了起来,“这回的目标,中文名叫左无道,据说是,据说……”
他顿了顿,发觉自己的中文水准实在有限,于是又改回了俄语,“反正是荆棘花的人,不过听说,这次发布悬赏的也是荆棘花的人!哈哈哈……真的是讽刺,我听说左是因为杀了组织太多的人了,引起了荆棘花的震怒,所以这一回,荆棘花也是高手尽出,来捉拿他了!”
另一个,叫杜尼亚的白人雇佣兵也开口了,“拜托了韦斯夫,荆棘花都来了,那我们还来干什么?真的要跟那些变态刀口上夺食吗?”
韦斯夫哈哈笑着,“荆棘花难得出了这么大笑话,不来凑凑热闹,怎么对得起自己呢?甚至有可能,我们还真的摸索出了左的下落呢?听说,左,正是左镇的人呢!”
话到此处,他忽然又换了蹩脚的中文,对着身前的酒保大喝道:“你,姓左吗?”
酒保似乎吓到了,急忙摇着头。
韦斯夫趁着酒意,又拉住了身边路过的一对男女,恶狠狠的喝问着,“你,姓左吗?”
虽然,那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善茬,但对于韦斯夫这从尸山尸海中爬出来的暴徒,他也立马怂了,“抱歉,我虽然是左镇的人,但我不姓左!”
韦斯夫很不满的一把把他推了出去,撞翻了好些个热舞中的男男女女,只是,没有人敢表达什么不满。韦斯夫醉眼朦胧的走在舞池中央,拉住一个人问一个人,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姓左。
直到,他来到了一个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喝着酒的年轻人身前。这个年轻人穿着一身休闲T恤,以及深蓝的牛仔裤,很是普通,在这酒吧中,显得跟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也因为相貌普通,因此,也没有哪个女人刻意的过来找过他,邀请他成为舞伴。当然,他也不在乎,也根本没抬起头看过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他只是独自坐在那里喝着酒,似乎对一切都不在乎一般。
正是这么个仿佛对一切都毫不在乎的年轻人,在面对韦斯夫时却显得很冷静,犹如一滩死水一般,静的令他有些发慌。
他不相信他也会害怕,这不可能,他可是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韦斯夫,怎么可能会害怕?
于是,他壮起了胆子!
然后,恶狠狠的问:“你,姓左吗?”
对于韦斯夫的凶狠,年轻人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不过嘴角却是扯出了一抹笑容,他反问了一句:“你有枪吗?”
韦斯夫愣了一下,“什么?”
年轻人笑了笑,“看来是没有了,也是,像你们这样的雇佣兵,也没什么能耐在中国境内弄到枪支的!”
这是侮辱,韦斯夫愤怒了,“年轻人,你是在找死!”
年轻人淡淡的笑了,突然间,他猛的一把扯住了韦斯夫的衣领,将之狠狠砸在了大理石桌面上。紧接着,他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一道划过韦斯夫的脖颈。
在死亡弥留之际,韦斯夫听到了这个年轻人在他的耳畔戏谑的笑着,“你猜对了,我确实姓左,只可惜,我不是左无道,我的名字叫左铭一,记住了!”
在将这句话说完之后,左铭一又伸手从腰间掏出了一把手枪,对着反应过来的阿杰夫、杜尼亚一人开了一枪。
正中心口,一枪毙命!
看着阿杰夫握着手枪,不甘的倒下,左铭一淡淡的笑了笑,“看来是我小瞧你们了,你们还真的能弄到枪!”他一边呢喃着,一边漫步离开了这间酒吧。
在他的身后,顿时响起了一群痴男怨女的尖叫……
走出了湛海蓝河酒吧后,左铭一看着天空,深深的吐出了一口凉气,“呼——左镇的天,有点冷了!”
“是呀,我亲爱的弟弟!”
这时,一道戏谑的笑声忽然从他右边的黑暗中响起。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左铭一顿时冷若寒霜,扭头看向了从黑暗的小道上信步走来的那人,那个跟他很像,只是眼神更加冷漠的人。
他,就是这次荆棘花的悬赏目标!
——左无道;
看着左铭一眼中升腾的杀意,左无道哂然笑着,“你眼中的杀气还是这般,一点都不知道掩饰!”
左铭一拔出了腰间的手枪,对准了左无道的眉心,冷冷的盯着他,“对你,我不需要掩饰,我亲爱的哥哥!”
左无道笑了笑,“我很奇怪,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我那一枪失手了吗?”
听到这句话,左铭一眼中顿时一寒,“没有,你那一枪没有失手,如果没有薇薇为我挡下那一枪的话,我可能会成了你枪下的亡魂吧!”话到此处,他忽然歇斯底里的大吼了起来,“告诉我,为什么?”
仿佛,有一道叹息,在回应着这个问题;
之后,又有一阵风吹过,吹动着他们两人的发梢;
左无道摇了摇头,“为什么?已经没有意义了,反正你跟我都要死了!”
左铭一瞳孔猛的一缩,“什么?”
话音未落,四周,黑暗中……
“你的感知能力,可真是够厉害的!”
“真的,不愧是荆棘花培养大的天才!”
“只可惜,天才走错了路,也只能成了一捧黄土了!”
一个又一个,荆棘花的杀手接踵从黑暗中走出,将左无道和左铭一彻底围在了中间。
看着周围这些人眼中的冷漠,以及他们手中那对着自己眉心的枪口,左铭一呵斥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是要连着我一起杀吗?”
对面,为首的杀手无奈的耸耸肩,“你猜对了,没有办法,谁让左无道是你的哥哥呢?斩草除根,这是我们荆棘花一直以来遵守的规矩呢!”
闻言,左铭一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许久后,他忽然又睁开了眼睛,“那么,让我亲手杀了他吧!”
为首的杀手冷冷的笑着,“可以!”
对于这骨肉相残的戏码,他们一直都很喜欢,也一直都热衷于站在一旁看着热闹,然后顺手完成这个任务,不费吹灰之力,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左无道,则始终淡漠的看着这一切,在他看见左铭一举起了手上的手枪时,他这才看着他的眼睛,嘴角泛起了一抹笑意,“你,相信这世上有天堂吗?”
左铭一一怔,虽然他不知道左无道为什么这么问,但他还是回了一句,“如果这世上有天堂,那也不是你我这样的人可以去的,你跟我,只适合下地狱!”
左无道微微笑着,“是呀,你跟我只适合下地狱,只不过,我们可以试着把地狱变成天堂,你觉得呢?”
他笑着,口中轻轻的吐出了几个字来;
“——五秒”
所有人,都有些不明所以,他是在干什么?
“——四秒”
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三秒”
这好像,是在倒计时着什么呢?
“——两秒”
荆棘花的,都不是傻子,只是,来不及了!
“——一秒”
所有人,都在震惊的看着从左镇中间,响起的那一道爆炸,这一道爆炸,瞬间席卷了整座左镇。
只听嘭的一下,一切,都消失了!
也许在第二天的报纸上,可以看到这么一则新闻吧!
这可能是,左镇所留下的唯一的历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