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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二日清晨,阳光渐渐铺满了整个大陆,秀丽的众生山中传来了几声清脆的鸟鸣,众生在一夜的休憩后都精神抖擞,觅食、嬉戏……任何生灵见了如此的景象,都该会感到充沛的活力。

浅浅睡去的图安莱特却无暇顾及如此美景,他急匆匆地敲打着莱弗特的房门。

“兄长,该去见伊木托尔了,快出来吧!”

被扰了清梦的莱弗特听了只好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伸伸懒腰,有些不耐烦地回道:“着急什么呢?”说着,他推开了房门,有些埋怨地看着图安莱特。

图安莱特没有注意到莱弗特不同于往常的脾性,只是一味地着急,不由分说地拉着莱弗特就要前往始祖山。

“啪!”莱弗特一巴掌将拉着自己的手拍了下来,不顾图安莱特有些诧异的目光,不耐烦道:“好了,知道了,这就走。”说着转身关上了房门,向始祖山飞去。

而一旁的图安莱特诧异地瞧着自己被拍落的手,心中不免有些不舒服,为何仅仅一夜过后,自己的兄长竟然会有如此的变化呢?却全然未发现他自己也早也不同于往日,也会生气,也会难过,也会埋怨了。

容不得图安莱特多想,莱弗特已经飞远了,他也只好紧跟着飞去。

等图安莱特也抵达了始祖山,图安莱特正看见伊木托尔正从口中拿出那木盒子,而莱弗特看见了那木盒竟也陷入了呆滞,也同他一般不受控制地想要将那木盒拿到手中。

伊木托尔察觉到了莱弗特的不对劲,立马又将木盒收回了口中。

“莱弗特,还不醒来!”伊木托尔大吼道。

只见莱弗特倒退两步险些跌坐在地,喃喃自语道:“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呢?”图安莱特也十分惊愕。

“看来莱弗特你也不知道这木盒的来历,那只好由我来保存它了。”伊木托尔道。

莱弗特与图安莱特相视一眼,皆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时,从四面八方出现了数以千计的圣灵,从东方飞来的正是月光·穆恩,如同天上的明月一般耀眼,身着淡绿的长袍,而她也正是莱弗特的妻子。

在她身后是她与莱弗特结合所育的曙光·曼戈特,他是除莱弗特之外众圣灵中的最强者,他高大威猛,身穿着金光闪闪的盔甲。而在他身后是百余位这些岁月中从阿拉古大陆东部战区中召集而来的圣灵。

南方领头而来的则是莱弗特与图安莱特的弟弟黑暗·奈莱特,他隐藏于一片黑暗之中,甚至都难以看清他的身形,而在他之后则是阴影·达克,他身形矮小,身穿着普普通通的灰色长袍,看起来十分不起眼,但任何一个圣灵都不敢轻视他。而在他之后又是百余位圣灵。

从西方飞驰而来的圣灵就较为多些了,有近二百余位圣灵,打头的是莱弗特的两位追随者,左边是火光·桑赛尔,他金发金眸,身着秘银制成的铠甲,右手执着燃烧着不熄之火的神烛,右边是榉木·崔斯特,他青发碧眼,身穿碧绿色的长袍,左手撑着镶嵌珠宝的华盖大伞。

从北方绕过了始祖山脉而来的圣灵则略显稀少,尚不足百位,领头的是暴风·斯通,他是世上最勇敢的圣灵,身着金甲;还有巨石·兰德,他是圣灵中的大力神,身着银甲。

除了飞在空中的这些圣灵之外,还有一位十分特别的圣灵,他独自从西南方步行而来,火红色的眼睛与头发十分惹眼,若仔细打量,便可看到他上身不着一物,下身则是一件暗红色的短裤,腰间盘着一条赤红色的长蛇,蜿蜒在他身躯上,尖锐的蛇首慵懒地搭在他肩膀上。

见到了这位圣灵,莱弗特指着他对图安莱特说道:“这就是我之前说过的烈焰·修斯,他可是个特别的圣灵,我从未见过如他一般有趣的圣灵了。不过,兴许我们该让他瞧瞧那木盒,他或许会知道木盒的来历吧!”

图安莱特仔细打量着修斯,却感到无比的不适,心中不由有些讨厌这个素未谋面的圣灵,“这样不好吧!先不急,观察观察他再说吧!”

莱弗特听到图安莱特竟然不听从自己的建议,心中不免有所不满,道:“哼!着急的是你,不急的也是你,难度你信不过我的眼光吗?”

“兄长,我并不是不相信你,而是……算了,那稍后就让他去看看。”图安莱特见莱弗特竟然因为自己的谨慎而生气了,又碍于其兄长的身份,只好如此答道。

莱弗特应了一声,便悬浮而起,准备迎接远道而来的圣灵们,全然没有发现伊木托尔正疑虑地看着自己。

“辛苦你了,亲爱的穆恩。”首先抵达的正是莱弗特的妻子一行,说着他又慈爱地看着他的孩子,“曼戈特,也辛苦你了。你们先带同族们下去休息,等大家都抵达后,再召开大会。”

穆恩向莱弗特点点头,曼戈特则恭敬地行了一礼,便去安顿身后的众圣灵们原地休息。

“尊敬的莱弗特,您的追随者桑塞尔(崔斯特)向您报道,请指示!”桑塞尔与崔斯特也随后赶到,一左一右向莱弗特躬身行礼。

“好了,不必多礼,带他们先去休息吧!”莱弗特摆了摆手,他俩便退下指挥着圣灵们寻了一处空地休息。

“哈哈,我的好哥哥,弟弟我幸不辱命安全抵达。”奈莱特大笑着,给了莱弗特一个紧紧的拥抱,“我去和二哥叙旧了,达克去带领兄弟姐妹们下去休息吧!”

说罢,奈莱特就向图安莱特走去,他俩多时未见,都甚是想念彼此,奈莱特兴高采烈地向图安莱特述说着自己此行的见闻。而达克在听了奈莱特的指示后,默默向莱弗特行了一礼,就带着身后的圣灵们找片空地休憩去了。

之后不久,斯通与兰德一行也赶到了,在莱弗特的安排下坐在空地上。

而最后姗姗来迟的修斯终于步行到了此处,与迎接自己的莱弗特打了个招呼便找了一个角落盘坐在地。

“众位同族!”莱弗特面向着数百位圣灵说道,“就在四百多天以前,我接到了来自常驻北方疾风岭的斯通的报告。当天,我带着众多常驻圣地的圣灵们前往支援,当我们抵达疾风岭后,入眼的是满目苍夷,曾经美丽繁华的疾风岭不复存在,我找到了深受重伤的斯通,得知了具体的情况:一种与我们类似的生灵从海洋中出现,他们穿着奇异的服饰,持着可以爆发出强大破坏力的武器屠杀着诞生不久的弱小圣灵,发现新生圣灵死亡的斯通第一时间向圣地传来了报告,而自己率领着圣灵们开始反抗,但当这些生灵拿出了更为强力的武器,击伤了斯通为首的反抗者,幸好不远处的兰德及时赶到,并且第一次将这种生灵击退回到了海洋当中。”

“也是在此时,我们赶到了疾风岭。面对此前从未见过的状况,我很慌张,很害怕,但是我不能这样,我是大家所信赖而选出的领袖,我不能辜负大家。于是,我派出穆恩、曼戈特以及奈莱特等圣灵前往大陆各处召集族人,并且随时防范那生灵的入侵,而我则带领其余的圣灵常驻疾风岭。”

“不久后,那生灵的领袖带领一支队伍再次登陆。正当我们准备着手反击,那位名为‘吴江’的生灵想要与我们进行对话,之后我才知道,这些生灵自称人族,来自一个他们称之为‘蓝星’的地方,而他们自称是蓝星联盟探索号旗下的舰员,根据他们所谓的星际法则,他们将对我们所在的星球进行殖民统治,如果我们不归顺他们,将对我们进行无差别屠杀。听到了如此不知廉耻的要求,我十分愤怒,将这个名为吴江的人以及他带来的人直接轰杀,当时我也很惊讶,为何如此弱小的生灵竟敢这样大放狂言。”

见底下的众圣灵们都议论纷纷,莱弗特继续道:“那些人族虽然弱小,但是他们数量庞大,还拥有许多与他们不相称的强大的武器。在那之后,我就接到了来自大陆各处的消息,人族的军队开始全方面登陆作战,他们的数量实在让我惊讶,光是前后围攻疾风岭的部队就达到了十万之多,而当时在疾风岭聚集的圣灵才不到五百,好在他们大部分的攻击对于我们而言是微弱的,但铺天盖地的攻势也让我们损失了太多太多。在经过四百日的坚苦对战,人族的攻势终于渐渐消退了,接着我也收到了来自各处的捷报,但是看看我们在场的,这些就是我们最后活下来的圣灵,原本数量将近三千的圣灵,而现在只剩下了不到一千。如果我们还不采取一些措施,等到下一次人族的进攻,我们又能靠什么来抵抗呢?在这次抵抗中我发现这些突然出现的人族攻势强大,数量仿佛无穷无尽,武器也在逐渐变强,而我们圣灵族呢?我们的力量太过分散,我们必须团结在一起,将我们的力量凝聚起来,否则等到人族下一次入侵的时候,我们又该如何抵抗呢?难道让更多的圣灵惨死吗?难道就眼看着我们的家园被人族侵犯吗?”

“不能!”斯通与兰德齐声吼道,要知道在这次抵抗过程中,北方遭受的攻势最为强大,而北方的圣灵也是战死最多的地区。

随着斯通和兰德的吼声响起,所有圣灵都不约而同地大吼着这句“不能!”,吼声响彻云霄。莱弗特见到这样的景象,顿时心中感到豪情万丈,“对!不能!所以我宣布,从即日起由巨石·兰德与榉树·崔斯特带头以圣地——众生乐园为中心建造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堡;由暴风·斯通与阴影·达克带领一批圣灵巡视海岸线;由奈莱特、曼戈特指导新生圣灵对于灵力的掌控;由图安莱特与穆恩教导新生圣灵知识并主持秩序;而我将带着烈火·修斯与火光·桑塞尔前往泰坦之海,去拜见泰坦之王——伊纳齐大人。”

听完了莱弗特的宣布后,众圣灵皆在底下议论纷纷,似乎其中有不少圣灵并不是很满意莱弗特提出的举措。

莱弗特见到此情此景,厉声道:“你们如果有任何意见,大可以提出来,别在底下低声议论!”

众圣灵见莱弗特发了火,都安静了下来。这时,伊木托尔说道:“大家毕竟故土难离,而我们圣灵族向来过着离群索居的日子,对于突然要居住在一起的状况有所不适是很自然的。不过,同族们,现在是危急关头,我们面临的是种族存续的关键时刻。取舍之道,大家应当想清楚,想仔细。我认为莱弗特所言有他的道理,而目前也没有更好的措施来替代,希望大家可以积极配合。”

大家听了伊木托尔的话都纷纷点起了头,毕竟伊木托尔是族中仅存的长者,他的话还是很有公信力的,而至于莱弗特虽然贵为领袖,但与在此的大多数圣灵皆是同辈,若非实力超群,也当不上领袖,故而圣灵之中不免会有一些个不满莱弗特统治的存在,但面对伊木托尔这位实质上的精神领袖,众圣灵皆是要听从其指导的。

见大家最后都同意了自己的提议,莱弗特也安心了,但心中不免有些阴沉,不过更多的则是无奈之情。随后,安排圣灵们前往众生乐园,并准备着手开始重建圣灵族的圣地,而莱弗特带着修斯与桑塞尔来到伊木托尔身旁。

“伊木托尔,请将那木盒拿出来让修斯看一看。”话毕,莱弗特领着桑塞尔转过头去。

伊木托尔见了,只好将木盒再一次拿了出来,而这一次这个奇特的圣灵——修斯竟然毫不受其影响,只是问道:“这木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它不是应该在始祖山吗?”

伊木托尔见修斯竟然知道这木盒的原委,便将当日的经过述说了一遍,修斯听了思索了一阵道:“想必你还记着始祖山的故事吧?”

伊木托尔怅然地回想着,然后说道:“当然记着。”

“那你难道就真的不知道这木盒的来历吗?梣树·伊木托尔·阿斯克?你难道年老昏花到了忘记自己姓氏的地步了吗?”修斯质问道。

伊木托尔惊讶地看着修斯,大叫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姓氏?你究竟是谁?”

修斯平淡地看了一眼伊木托尔,回答道:“我的全名是烈焰·修斯·苏特,和你一样同为古圣灵残存的后裔。”

见伊木托尔又要发问,修斯继续说道:“那位只流传于古圣灵与泰坦史诗当中的存在,我们古圣灵的始祖,他与伊纳齐等四十九位泰坦同为一族,但他与那四十九位泰坦不同,他生来就拥有第三只灵眸,拥有我们无法想象的伟力。不久他离开了泰坦之海,来到了阿拉古大陆,在始祖山点化了两棵擎天巨树,一棵较大的他称其为梣树,并赐姓为阿斯克,而另一棵较小的他称其为榆树,赐姓为爱波拉。阿斯克大人生性淡泊,不好走动,便留在始祖山侍奉始祖大人。而爱波拉大人喜欢游历四方,便化作像如今圣灵般的模样在阿拉古大陆四处点化具备灵性的生灵,不久后除梣树与榆树两个大族之外,出现诸如烈焰、寒冰、疾风等小族,那时的阿拉古大陆是那么繁茂,但好景不长,仅仅数百年后世界上灾难不断,地震、海啸这些并没有逼死古圣灵,但不得不退回到始祖山附近,而就是在这时,始祖山的火山爆发了,可怕的岩浆顿时就夺取许多古圣灵的生命,而为了存续种族,爱波拉大人恳求始祖大人,始祖大人告诉爱波拉大人,唯有牺牲他,才可以挽救圣灵一族,于是爱波拉大人牺牲了自己。始祖大人利用一种名为因果律的神奇能力将世界上即将发生灾难封印在用爱波拉大人本体制成的木盒之中,封存在始祖山中,为了防止后世的圣灵误将其打开,就将始祖山改造成现在的模样,并命令梣树一族永远镇守在此。而这木盒就是故事当中的木盒,而因为你我皆是古圣灵后裔,所以不会受到其影响,不过看来后来自然演化的圣灵竟然会被蛊惑。而遥想当初始祖大人也曾留下预言,说将来会有圣灵会不慎打开,到时因果轮回,灾难将更加恐怖。”

伊木托尔陷入了良久的回忆当中,默默叹了口气,说道:“是啊!那场可怕的灾难,我都不愿意去回忆,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可是不久之后爆发的那场战争古圣灵不是都消失了吗?我甚至以为世间仅剩下我一个古圣灵后裔了。”

“看来你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呵呵”修斯冷冷地笑着,“灾难过后的阿拉古大陆不复当初的广阔,变的像如今一般狭小贫瘠。而一支人族的星际舰队通过一种名为空间迁越的技术来到了我们这个星球,他们如同今日那狂妄自大的人族一般,妄图占领我们的星球,被始祖大人与其他四十九位泰坦一起击败,最终臣服于始祖大人,大人感觉到了我们所在星球的渺小,便修建了可以供他进行星际航行的舰船,并带走了除你我之外的所有古圣灵和人族离开了这个星球。”

“原来是这样啊!”伊木托尔长长地叹了口气。

修斯继续道:“不过没想到当时的人族竟然留了一手。”

就在修斯与伊木托尔的谈话之间,莱弗特与桑塞尔的内心如同翻江倒海般,他们没有料想到竟然会有如此曲折的故事发生在曾经,更没料想到人族早在很久之前就入侵过这颗星球。而莱弗特见到两人的对话已接近尾声,不由询问道:“那么人族怎么会再一次出现呢?而这木盒的出现究竟意味着什么?”

“人族的再次出现的原因我是不知道的,毕竟当时的我才刚刚被点化,对很多事情都是通过当时同族的议论而得知的。”修斯叹了口气,“而至于那木盒,就如伊木托尔所言一般,该来的终究要来,因果律的能力只不过是将当时的灾难爆发延缓了而已,而当再次打开之时,就是更大的灾难再次来临的时候。”

听完了修斯所说的话之后,四位圣灵皆陷入了沉默当中。莱弗特望着远处黑压压的乌云,一场大雨即将来临,莱弗特不由感到了深入骨髓的颤栗之感,世界真的将不再平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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