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耳离从东边走了过来,见曹云脸气的通红,且那朱温被曹云抓着衣领,吓白了脸,耳离见了道:“师弟,还不快松开,你都快将他憋死了!”
曹云见是耳离,怒火便退却不少,又见自己手中提着朱温,将他甩到一旁,对耳离行礼道:“师兄,你怎么来了?”
耳离撇了一眼朱温,问道:“你与我师弟说了什么?他竟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怎么今天是你?昨日送饭的呢?”
朱温翻身起来顺了顺喉咙,又咳了几声后,叹道:“曹云师兄发怒倒也是因为昨日那个送饭的!”
遂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耳离听后,便又问曹云,“师弟,你为何会对一位农童有如此大的反应,你们莫非是旧识?”
曹云摇头,道:“倒是不相识,只因我来自西域,早有听闻迷之沙漠有人走出来,却没想到那个曹猿竟是鲜卑族人,昨日相谈,与我说了些蜀山有趣之事,今日听闻朱温说他只因一些小事而被打个半死,便想去看看。”
“哦?这倒是有趣!”耳离看了曹云良久,然后道:“你闭关半月,又被长老传授了咒法,应该潜心修炼应对三月之期!不过我见此事已在你心中有了因,你若是不去看看他,怕也无法静下心来修炼,如此,你便与他走一遭罢!”
曹云脸上露出一抹喜色,道:“多谢师兄!”
“修道者不似佛陀讲究六根清净,戒情戒物,但师弟却是少沾些因果为妙,以防日后道路崎岖!”
曹云重重点了点头,便撺掇朱温朝着农舍前去。
农舍乃是蜀山最为低等的弟子,农童所居住的地方亦是一处十分偏僻的小丘上,这小丘名叫灵上丘,位于鱼跃峰一里之外,灵上丘约有三里大小,上面建有一座殿,此殿只有两层,乃是红墙黑瓦,名叫灵上殿。
殿后面建有一二十座茅草屋,还有一个百米的道场,并有一座冒着炊烟的木屋。
除了建筑之外,灵上丘灵力稀薄,花草植被却是一颗都没有,远远看去,光秃秃的贫瘠的很,就连仙鹤、鸾鸟都不愿意从此丘上飞过。
农舍虽是蜀山下等之人居住,但是管理者却都是蜀山弟子,农舍有一位舍主,专门负责寻找农童,舍主之下,便是三位监管,专门负责安排任务,查勘伙食,管理农童。
朱温带着曹云从一条崎岖小路径直上了小丘,来到了一处建有四五座茅草屋的地方。
曹云见着茅屋旁边都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住在屋子里人的名字,便道:“曹猿就住在这儿?”
“没错,这儿便是农童居住的地方,曹猿昨日被打个半死,今天应该就待在茅屋里休息呢!”
朱温走到最后一间茅屋,指着那半开半掩的破木门,道:“曹云师兄,这儿便是曹猿居住的地方!”
曹云将门推开,只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道,走进去一看,却是没有见到曹猿的身影,他转身撇了一眼朱温,问道:“曹猿不在这儿?他会在哪里?”
朱温跟在后面,瞪大了眼睛,喃喃道:“怎么可能不在屋内,他昨日都是我抬回来的,难道……”
曹云脸色一冷,问道:“难道什么?”
朱温见曹云脸色一变,急忙道:“我们虽说是农童,但其实却等于蜀山的奴隶,纵使身体有恙,也从来没有也不能休息!这几日食材不多了,监管正想着派几个人出去采摘瓜果蔬菜,曹猿应该是被派去寻找食物了!”
蜀山弟子食用的食物却是与凡间不大一样,凡间食物一求饱,次求味道,而修道者却是需要能够补充灵力且能够使脱凡境界的弟子缓解修炼时的精神压力。
而这蜀山上灵力充沛,万物吸收了灵力,纵使花草也有了灵性,发生了改变,故此农舍的做饭用的食材便是从蜀山大峡谷那儿所取得的。
曹云看着屋内脱下来的一件沾了血迹的衣服,转身问朱温,“你说曹猿昨日被打个半死,今日又如何能够去采摘瓜果蔬菜?”
朱温听了,便将上衣解了开,只见那皮包骨头的身上,大小伤痕多不胜数,有几道触目惊心,每一道都能够要了人的性命。
“我这身上的伤,有一半是蜀山弟子打的,有一半是监管打的,他们每次都会在晚上打人,次日早晨再发一颗次品活血丸,这次品活血丸对修道者没什么用,但是对于我们这些凡人来说却是能够起死回生的仙丹。”
活血丸乃是一种疗伤药,专门为农童所制作的丹药,凡人吃了,无论你受了什么伤,只要不伤及要害部位,一两个时辰之内,身体便会完好无初。
不过虽然能够修复创伤,但是次品活血丸却是无法消除伤痕,故此每一位农童身上都会布满伤痕。
“农童惹的蜀山弟子不高兴,监管便会在夜间问罪,轻则丈棍,重则虐打,这一日晚上让你痛不欲生,第二日,却再给你服用活血丸,让你去做事情!”
曹云望着朱温身上的伤疤,脸上露出一抹怒色,“之前牛家兄弟说农舍生不如死,却不想果然如此!”
“你个小王八羔子,今天不去送饭,却跑到这儿来休息,又想挨打了是不是?”
只听得一大汉粗鲁的声音响起,随后便见一位身高八尺,肥头大耳的中年人腆着肚子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那朱温急忙走过来,恭敬的道:“潘荣监管,这您就错怪小的了,小的今天都已经给各峰的新生弟子送了饭,之所以这么早回来,主要是因为曹云师兄因与曹猿认识,所以便让我带他来看看。”
那大汉却是没有理会朱温,他瞅着曹云走了过来。
“你是哪个峰的弟子?要看曹猿做些什么?”
曹云道:“我乃是仁峰弟子曹云,因昨日曹猿送饭与我,听闻朱温说他受伤,故来相看。”
大汉听了不禁放声大笑起来,“你可一点也不像是修道者,我还从未听过哪个蜀山弟子竟然要看农奴的,不过你既然是仁峰的,那么也就不奇怪了!”
“凡人生命也是命,农童生命亦是与修道者无异,我只想问潘荣监管一件事,曹猿昨日被打成半死,可是你打的?”
那大汉听了只是冷笑,双眼盯着曹云,道:“是我打的怎样,不是我打的又是怎样?我打这些人之后会治好他们,纵然一不小心下手重了打死了,不知又与你这仁峰弟子有何干系?”
曹云嘴角露出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他脸色一寒,道:“这就是了!”
说罢,便见一团火焰直扑向大汉脑门,大汉措不及防之下,却是未曾来得及释放法术,火焰呼啸而至,包裹了大汉的整个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