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位拜师的道童都需要经过是师徒桥前往侠峰进行登记,蜀山弟子一旦选择了自己的道,便终身只能走这一条路,若是心中不坚定,便会否定自己的道路,轻者被蜀山逐出师门,重则越陷越深,入了魔道。
那蜀晓岚带着曹云走过师徒桥,便见一座山峰矗立在桥上,这峰十分清秀,上面花草丛生,百兽齐鸣,峰顶有着七彩祥云,且周遭灵力充沛,真乃一仙峰。
只见那峰口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单单只雕了一个侠字,却见那字铿锵有力,内蕴道法法则,将‘侠’字所蕴含的意思表现了出来。
蜀晓岚朝着侠峰西侧走去,来到了一处较为宽阔的道场上,那道场旁边建有一座塔,塔有九层,高约十丈,塔前坐着一名中年人,站着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
那中年人见蜀晓岚蹒跚走着,身后跟着曹云,便问道:“不知前辈是哪一峰的长老,所寻的徒弟名叫甚么!”
“我乃是仁峰长老——蜀晓岚,这位新徒弟名叫曹云!”
“却不想是仁峰,听闻仁峰已经百年都未曾收过新徒弟,缘何今日择徒如此之快?”
中年人听到仁峰二字眉头一皱,顿了顿才道:“晓岚长老,这却是有些麻烦,我今日无法与你新弟子登记师徒之实。”
“哦?”蜀晓岚脸色一变,冷哼道:“哦,我百年都未曾寻徒,却也是知晓各执事可不会干预师徒之事。”
中年人陪着笑脸,道:“我们执事只是负责蜀山大小事务,这择徒乃是各峰的私事,自然不会干涉!但我们执事长老曾定下了规矩,若是仁峰选徒,需得经过他的确认才行!”
“仁峰选徒竟需要其他人的确认?!”
蜀晓岚听到中年人如此说,眼睛微微一眯,拐杖狠狠的往下一拄,寒着脸道:“这真真是没甚么原理,既然仁峰养的都是些大恶之人,皆是蛊惑人心,反叛蜀山之流,倒不如令掌门将此峰摧毁,从此天地间再无仁者岂不干净?又何须来扰我收徒?”
中年人见蜀晓岚发怒,便谄笑道:“倒不是为难晓岚长老,只不过这是从古至今留下来的规矩,仁峰招徒非同小可,正所谓一念成魔,一念成仁,需得严格选拔,才不会重蹈前人恶果!”
“你们执事长老若是要看,便到仁峰去看罢!你们总认为仁峰乃是邪门歪道,却不知修道也并不是什么正路,况且仁峰弟子也有一个成圣的圣人的!”
中年人见蜀晓岚说话有些发狂,心中亦是有些发憷,自己只是一名执事,而她却是长老,虽是仁峰长老,但却也是比他要高上几分。
想要劝阻,又恐老妪发怒,只得给了曹云一套内门弟子的衣物,与刻有他名字的道牌。
蜀晓岚收了牌子,又说了几句不重不轻的话语,中年人只得答应,待二人走后,便对着身旁少年道:“好徒儿,你且在这看守,若是有长老带着道童来此,便记下哪峰,哪人,道童是谁!”
少年接过簿字,道:“是!师傅!”
那中年人听罢,便欲上峰,突然又停了下来,转身问道:“徒儿,那仁峰长老选的徒弟可是叫曹云的?”
少年点头道:“没错!”
“坏事了!”中年人脸色一变,不禁加快了脚步,道:“必须得将仁峰选了曹云做徒弟的事情告诉云清长老,我说这仁峰长老为何几十年未曾选徒,为何今日如此之快便择了个徒弟,没想到却选了曹云!”
……
蜀山三主峰矗立在正中心,其余八峰对应着八卦方位,而仁峰对应择位,处于蜀山西北角,那是蜀山最为偏僻的地方之一,又因仁峰弟子稀少,新生弟子却是很少听过仁峰的名字的。
走了近十来分钟,便到达了仁峰,曹云望着面前这座不算多高山峰,见山路长满青苔,台阶亦是残破不堪,就连那峰前立着的石碑,却也是碎了一半,只单单留下了仁字的上半部。
周遭并无花草,亦无野兽出没,如此荒凉之景,曹云不由得问道:“师傅,仁峰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不似别处繁华?”
蜀晓岚浑浊的双眼望着仁峰那块石碑,不禁叹了口气,“仁峰因为所修炼的道与大道相悖,已是令许多道士侧目,又因前几任仁者在突破圣人境入了魔,协同妖兽为祸五域,闯下了弥天大祸,若不是当年蜀山掌门力劝各峰长老与五域道统,恐怕仁峰早已断了传承了。”
曹云想起刚才接触石碑所看见的那位蜀山道士与众妖兽的场景,便问道:“为何仁者入魔,会与妖兽为伍?”
“并不只是入魔后的仁者与妖族为伍,而是所有修道者入魔后,都会与妖族结合,来攻打道统!”
“魔是什么?”
“魔是七情六欲的一种,虽是感情,却是最能蛊惑人心,凡人入魔,实力弱小,也做不出甚么事情,但道士入魔,却因拥有移山填海之术,摘星捞月之法,使得为祸人间,故此,魔是修道者所忌讳的事情,但修道却终究会碰到它!”
世间万物,凡是拥有生命的生物,心中皆是有魔,荀子有云“人之初,性本恶!”,凡人入魔,杀人放火,无视法则;修道者入魔,认为自己乃是天道所选,世间独一无二,故以消灭人类为己任。
蜀晓岚说罢,道:“走吧,修道漫漫,亦非一件易事,你且跟我上峰,去认认先辈们!”
走至峰顶,却是一座楼阁,那楼阁年代亦是久远,虽旧但却也干净,观其屋顶瓦片,并无一丝污垢。
楼阁前方花草茂盛,颜色鲜艳,似有人精心照料,与之山下荒芜却是不同。
“晓岚长老,你回来了!”
曹云正观察周边环境时,却听得楼阁内传来一道声音,不由得看去,却是一位身穿素衣,头戴布巾,瘦骨嶙峋,头发半白的老者。
蜀晓岚亦是回道:“刚回来,却不想你就迎了出来!”
“多谢晓岚长老挂念,尚好!”老人说着,撇了一眼曹云,问道:“这位聪慧小哥,想必就是仁峰传人了吧?”
蜀晓岚道:“只是蜀山弟子,却是不知能否成为传人!”
老者摇头笑道:“既然晓岚长老能够看中,那怕是不会错了!”
“这位是看守仁峰的守峰人,名叫耳离,你可叫他耳师兄!”曹云听了,行了个礼道:“耳师兄!”
那老者亦是急忙还了个礼,道:“使不得,我只不过是一名外门弟子,如何经受的小哥你的礼。”
蜀晓岚看着二人如此,便咳了一声道:“修道之人最不讲究繁文缛节,何须如此!耳离,我需得带曹云前往祖师洞去,你可在前面照料,说不定会有稀客拜访!”
耳离听了,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点头道:“晓岚长老说的是!我会在前面照看,若是有人,会去通知于你!”
交代耳离后,蜀晓岚便带着曹云进了楼阁,左右拐了七八次,方到了一个石洞口前,那洞口四四方方,上面且刻有三个大字——“灵缘洞”。
“这灵缘洞乃是先祖峰主修炼之所,其内记载着先祖们修炼心得,还有不少与“仁道”相关的功法与道法,你且进去领悟,领悟到什么便修炼什么,切不可贪多,只取与自己仁道相契合的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