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镇距离蜀山有千里路程,途中山峦叠起,森林广袤,妖兽怪虫多不胜数,寻常普通人前往蜀山与登天无异,故此无钱无势的穷苦人如何能走完这千里路程,到达蜀山?
从清晨时至下午,期间蜀缘御剑飞行,翻越崇山峻岭,越过百里枫林,途中曹云观察下方风景,每隔三四里便有些许房屋建立在山林之间。
来至一处平原,建筑也渐渐多了起来,而蜀清亦是放缓了速度,指着近在咫尺的蜀山道:“往前走一公里便是蜀山了,进入蜀山不可飞行,只可徒步,故此我们便在此落脚!”
三人仰望凝视,只见山腰之间,隐有几只仙鹤游动,又闻得一声凌厉清雅鸟鸣声,皆寻声望去,却见一只凤雏在空中展翅扶摇直上,不禁唏嘘不已,对蜀山道统更是充满了好奇。
蜀缘行走在正前方,边走边道:“蜀山高有万米,分为三主峰,八副峰,我们现在前往负责接待弟子的鱼跃峰,每一位上山拜师的人的第一站都是在那儿!”
曹云看着眼前这条有些狭窄的台阶山路,石台阶因为年代久远,上面长满了青苔,且周边杂草丛生,似乎多年未曾有人走过,便问道:“这条路为何不曾见到其他上山求道的人?”
蜀缘道:“登蜀山的小路大路多不胜数,但大抵上分为两种路,一为凡路,一为道路;登凡路,热闹非凡,可一览蜀山景色;登道路,鱼跃龙门,便是寻求长身不老,此路乃是道路,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走的。”
山路多是崎岖石阶,但风光却是大好,张帆左右观之,不时感叹山峦迭起,壮丽秀美,似巧夺天工。
曹云第一次登山,张望四周,观其美景,心中亦是激动不已,不禁庆幸自己能够离开大漠,若不然定会错过此等好景色。
李让见二人如同山野村夫毫无见识,不由得嗤鼻一笑。
行进约半个时辰,已是黄昏时,蜀缘终于停下了脚步,几人中除却张帆气喘吁吁外,皆神色正常,无半分疲惫之色,李让见曹云并无喘息之色,眉头不由得皱的更深了。
“山上有建筑,这些人是在干什么?”
呈现在几人面前的,是一座巨大无比的四方院子,这些庭院墙壁皆是玉石所铸造而成,房顶亦是用彩色琉璃瓦铺造而成,金碧辉煌,好不气派。
院子门前便是一巨大的道场,约有二十位身穿白色道袍的少年盘腿坐在道场上,而道场中央盘腿坐着一位身穿紫衣的中年女子。
此女子腹肌白皙,绝美容颜却带着丝丝冷意,如广寒仙子下凡,不带一丝人间烟火,女子左右两旁站着两位身穿黄衣的中老年男子。
女子嘴唇微动,轻声道:“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道乃万物之始,天地乃万族之祖,修道者,一静二想三思量,今日夜空繁星点点,尔等静心冥想,将我前几日传授的道法再修炼几遍!”
蜀清说道:“这儿便是鱼跃峰,坐在那道场中心的女子便是鱼跃峰的峰主,名曰蜀芸烟,她负责传授入门弟子基本道术!”
蜀缘走近道场,道:“芸烟峰主,蜀缘来访!”
蜀芸烟亦是起身,望着蜀缘道:“蜀缘执事下山已有一月,今日归来,想必定是寻了些好苗子吧。”
“寻了三人,天赋倒也可以,但是否能够成为蜀山弟子一切皆看他们造化!”
蜀芸烟望着曹云等人,扫视片刻,道:“倒是修道的好苗子!”
蜀芸烟起身,从蒲团中走了过来,蜀清行礼,曹云三人亦是跟着行礼,蜀缘问道:“不知今年上山求道之人可有多少?”
“不过二十来个,但却个个天赋异禀,胜于这百年来所收之徒!”
二人闲聊间,一位青年道士风尘仆仆的从隔壁山峰赶到鱼跃峰,走到道场前,朝着蜀芸烟欠身行礼,道:“芸烟峰主,清远首座让你即刻前往前往无涯峰进行道门大会!”
“蜀维,你可知是何大事?为何会召集峰主与?”蜀芸烟诧异,蜀维回道:“据道门弟子所说,蜀清今日从西域归来,说天降黑石真身乃是赤尻神猴,并且临走前抓走的那个少年,听八荒门弟子所说,乃是鲜卑族人!”
“寒荣!”
蜀芸烟轻喝一声,那站立左右两边的一位中年人走了过来,道:“弟子在,师傅有何吩咐!”
“为师需得离开鱼跃峰一段时间,这儿暂由你管理,这三位乃是蜀缘执事寻得的道童,你且给他们三人登记,并且领取被褥,安排住宿,顺便将那《行苦海度人经》传授予他们。”
寒荣道:“弟子领命,请师傅慢走!”
芸烟与蜀缘一前一后朝着东边一条巍峨陡峭的山路走去,二人一步便是百米,三步便不见了踪影。
“你们三人在鱼跃峰,切莫偷懒怠慢,需得专心修炼,争取早日成为蜀山弟子!”
蜀缘说完这句话后,便又转身望着寒荣,道:“寒荣师侄,这三个孩子乃是吾从蜀山周边村镇所寻得,还未曾与他们说蜀山道统的规矩,还请劳烦教授一番,切莫犯了禁忌。”
“此乃在下分内之事,蜀缘师叔请勿担忧!”
蜀缘师徒二人离去,寒荣对着三人道:“吾乃芸烟峰主座下记名弟子寒荣,今已有五十岁,你们年龄虽小,但蜀山依职位与入门来称呼,故此可喊我寒师叔!”
“寒师叔好!”
寒荣望着三人,见李让他脸色平静,不似左右二位少年茫然,便问道:“你们三人名叫甚么?从何处来此?多大岁数?可曾修炼功法?”
“我叫李让,蜀山境内云腾镇人,今年刚满十五岁!习了些筑基之法!”
“我叫张帆,蜀山境内云日村人,今年十六岁,未曾习的修炼之法。”
“我叫曹云,来自于西漠,今年十六岁,未曾修炼法门!”
寒荣闻言点了点头,摸了摸三人头颅,腹部与脊椎,随后便从袖口掏出一本名为道童登记的白色小册子,右手执笔,在上面写下三人简略信息后道:
“你们三人且跟我来!”
三人跟在寒荣身后,绕过道场,来至正北方大院门口旁。
门口旁矗立着一块三尺高半红半绿的石头,寒荣指着石头道:“此石名为测道石,是测其是否拥有道心、道身。你们三人依次将手放在石头两侧,能否成为道童,皆看此石是否对你有所回应。”
三人依次将双手放上,皆都顺利通过,寒荣点了点头,便带着三人进了院子,走到西北角落一处房间处。
房内十分干净,除却床、桌椅、桌子之外,只有一排排整齐的书架,寒荣说道:“但凡修道,皆一切从简,这间房便由你们三人住吧,天黑后不可在外四处游荡,亦不可离开鱼跃峰!尔等知否?”
“明白!”
“若是有事,也不可出去乱寻,且明日寅时便到道场集合,这本《行苦海度人经》你们可先观看,明日会传授你们修行之法!”
“多谢寒师叔!”
张帆接过书籍,李让送寒荣出门,行走几步,寒荣转头问道:“你等不睡,为何还跟着我?蜀山并无人间凡俗,你大可不必如此!”
李让满脸谄笑,见院外道场弟子还未归来,便道:“不知寒师叔可知晓侠峰峰主座下关门弟子李蕊冷?”
寒荣闻言一愣,有些狐疑的问道:“你却问她作甚?”
李让露出一抹窘迫,道:“不瞒寒师叔,此人却是家姐!”
寒荣双眼一亮,又有些疑惑道:“你既是李师妹弟弟,又可修道,为何却是被蜀缘执事所寻带回蜀山来的?”
“本欲如此!”李让点头,“家姐算出家父三年后阳寿便尽,故此便让我在家报答养育之恩,送家父最后一程,却不想家父突生意外,暴毙在家,正巧又遇见蜀缘执事,便来至蜀山。”
寒荣说着,从袖口掏出一个小玉瓶,道:“这里装的乃是家姐送我筑基所用的八魂丹!”
“八魂丹?”
寒荣神色动容,将小瓶打开,闻了闻,狐疑道:“却是不知李师侄何意?”
李让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道:“蜀山无法随意走动,在下又急于将家父之事告诉家姐,不知可否劳烦寒师叔今日帮我带个信物,若是家姐见了,必会来此相见!”
“小小心意,还望笑纳!”
寒荣望着玉瓶与李让手中的簪子,犹豫良久,这时蜀清来至院子门口,笑道:“寒师兄这几日脚步轻盈,体内灵力充沛,隐隐有踏入金丹期之势,若是服用了这枚八魂丹,必定会事半功倍,用不了多久便会踏入金丹境界。”
寒荣有些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愕然,“蜀清师妹还未曾离去?”
“师傅让我带话与李让,故此折回方到此!”蜀清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走到李让身旁,道:“此子在路上与我说过他家姐之事,故此寒师兄可放心!”
寒荣呆滞了一下,随后接过玉瓶,道:“既然有蜀清师妹允诺,此事师兄便跑一趟!”
“多谢寒荣师叔!”李让行礼,寒荣欲走,转身又道:“李师侄回屋需得观看《行苦海度人经》,若是早早领悟,说不定芸烟师傅会收你为弟子!”
“多谢师叔指点!”
送走寒荣,李让谄笑走近蜀清,道:“不知蜀清师叔何事相说?”
“并无甚么重要的事情,只是师傅让我嘱托你,在此修炼多留心曹云那个少年!”蜀清漫不经心的说着,“还有你答应我的事情可不要忘了,我会在一个月之后来取那件东西!”
“自然不会忘记,多谢师叔将我带上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