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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情不知所起

“什么时候开战?要不来个倾城之恋也好。”红叶的脸上荡漾起一丝更加明亮的笑容,那霎那间的美丽,竟是让得那月光都是黯淡下来。

红叶的声音软得犹如要化掉一般,那琉璃般清澈的眸子中,荡漾着水吟吟的情意,让陆枫微微失神。一时间他竟是有些无法言语。内心深处,似乎是有着什么澎湃的情绪在冲击着心灵,令得原本那颗清冷的心,都是泛起了一些温暖的感觉。

可是会吗,为了续写两个人的爱情,张爱玲可以把一座城市化为废墟,而我们呢,会有奇迹的出现吗?

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夜色中。天空深蓝,星星愈显得明亮,红叶痴痴地伫立,明眸中柔情横溢,轻轻地道:“中秋节那晚我打了你好几个电话,我不知道自己该怎办?一个人跑到十六楼的天台上,望着那轮孤月凄凄地出神。那时我真想把你从床上拉出来,然后欢快地共赏明月,可是到了最后,我还只是打了你的电话。”

“是啊,我们只是打打电话、写写情书、发发短信、偷偷爬山而已,又没有什么胆量去叩开属于我们的那扇爱情大门,去挣脱俗世间的束缚,要不结果也不会这样了。”

陆枫低低地叹息着,眼中透出一丝渺茫的微光,随即又变得黯淡,道:“那就过几天补上吧。”

“不知道还有没月亮会出现?不知道还有没有那样的心情?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实现?我不敢想象我们换一种方式会怎样?我们太相似了!太……”

所有的伤痛、甜蜜、悔恨,在这一刻都再也抑制不住地爆发出来,红叶好想像个孩子似的伏倒在他的肩膀上,一任泪水和着内心激动的情绪往外流淌,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陆枫想到她眼中那种凄然的绝望,双手忍不住紧握起来,道:“何必想这么多了,醉酒前先补上吧。否则以后就算再见面,你我也很难有那种温馨美好的感觉了,”

他想了想,终于艰难地做出了决定,徐徐道:“要不我们找个清修之地,焚香跪拜成姐弟吧。”既然爱情会随着婚姻消逝,那么亲情或许会是他们维系感情的一根丝线。

“好极了,你准备举办什么样的仪式呵?隆重些吧!”红叶欣慰地浅笑,玉颊上有未干的泪痕。茫茫人海,上天安排,我只为你,泪落成海!漫长岁月,如细水长流,你,留住了什么?今生,我们像两朵在风中摇曳的花瓣,最终逃脱不了散落天涯,注定成为过客。

陆枫低头寻思,想起自己在胜归山观音像前的许愿,顿时有了主意:“我们就齐跪在观音像前,各自点燃香烛,向佛承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老台词,然后四姐弟叩头结拜。到时我送你弟和华华一个快译通,可以查英文单词,权作结拜之物。”

“那我送什么呵?我怕到时又成泡影!这星期我没时间,你别骂我!我现在很怕你。”红叶有些担忧着。有些事已不是我所能左右了,我已不是我自己。

看着这些天家人为我的婚事日夜操劳,心里好愧疚,又帮不上什么大忙,只能照着他们的意思,尽量不让父母再为我而累。

“没事,只要在你结婚前就行。”陆枫语意怅然地喃喃说道:“想到再过二十多天,就要失去你,不禁又流下泪来。即使一开始我就知道这段爱情注定是悲剧,可是我还是不由自主的爱上了你!可是老天不肯给我机会,不肯给我好好爱你的机会。

“最爱!最痛!最美!”红叶又开始呜咽,并再一次试图用手掩盖她的痛苦。那不时的啜泣变成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眼睛紧闭着,用牙咬着自己的唇角,想竭力制止抽泣。

“你身体不好,就早点休息吧,这段日子你要好好保护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如果结婚那天也是愁眉苦脸样,那新郎可就没面子了,还有不能让你爸妈为你担心。”

陆枫细细地交待着,不是把对方留在自己身边才叫爱,能放手让所爱的人离开,也是爱的一种。于是,我在挣扎几次后,终于让自己无力的放开了……

“呵呵,遵命!”红叶的娇躯轻轻颤抖,苦涩地笑道。昨夜我的梦里又见你,醒来的清晨却只能回味那梦里,与你相见的美好。多少个这样的梦里梦外,多少次这样的感伤和失落,日子总是一天一天,这样的在想你中开始,又一天一天在想你中结束。

心是一个容器,总是不停地在累积;日子则是一个沙漏,每日不停地在流逝,然后又倒转过来。

这天晚上,陆枫依旧在网上期盼能再见到红叶,却意外地发现好久不见的好友随缘也在线,想到这位曾经在那段艰苦的日子陪伴他的好友,他的脑海禁不住想起曾经那段令人难忘的岁月。

那年的夏天,陆枫高中毕业来到表姐厂打工,偶一次在午饭时分,遇见了随缘,俊拔的身材,帅气的面容,和他相仿的年龄,透着一份稳重和平实。那时随缘正在淘米准备烧饭,两人打了招呼,又各自忙碌起来。

厂子里的几个打工者大都是已结婚生子的中年人,这次遇到一个可以交谈的同龄人,陆枫的心里甚喜,为了排解寂寞。有空时他们就在一起闲聊,从随缘的口中得知,他初中毕业就独自来到这个小镇,在一个远房亲戚的厂里学焊接,打算等学成出山就可以回家乡自己开个小厂。

随缘谈到自己理想的时候目光是那么神采飞扬,那是对未来的期待和自信。而那时刚毕业的他原本也有着同样火热的激情和理想,但每天面对着些冷冰冰的机器,还有工作的琐碎,逐渐消磨掉了他的信心。

如今当他听着随缘对生活和梦想奋进之目标,那满腔的执著让他对迷茫的前程又闪现出一丝曙光。于是两人一见如故,共同倾诉着各自的抱负,畅谈着人生的喜悦和困惑。

世间有些东西就是这么奇妙,有些人认识几十年也只是认识,而有些人仅仅是深谈了几次,却已如老友。

打工的日子是清苦的,陆枫几乎每天都要骑着三轮车去送货,不管炎炎夏日,还是寒冬腊月。

记得那一次需要独自到很远的地方去,而货物又堆积的像小山似的,沉重的只能用脚一步一蹬的前进,他一个人有些害怕,怕到了那陡直的桥头自己会如何的举步为艰,怕那摇摇欲坠的货物向他直生生的压来,

随缘像是看到了他心底的恐惧,拍拍他瘦弱的身子,跨上自行车微笑地道,我陪你一起去吧。那淡然一笑,让他不安的心变得不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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