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哪儿?”陆枫想着那头无精打采的样子,有些担心地问。他明白红叶的担忧和烦恼,在老岗位红叶已经呆了许多年,对于操作流程和事物都已很熟悉,现今要把她调到一个完全不懂的岗位重新来过,这滋味的确是不好受。
“我今天休息,现在洗车场。”红叶有气无力回答着。陆枫想用自己的笑声来排解他此刻的忧愁,于是哈哈一笑道:“那你现在是在流浪喽。”
“是啊!”红叶颓废答着,心情颇为沮丧。想到过几天就要走马上任了,心里就觉得很没劲。
任谁从一个熟悉的岗位,换到陌生的地方,这人和事都得重头再来,也难怪红叶会黯然不已,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在这边工作就得听从领导的安排,除非你不想在此处混了。陆枫忙安慰道,“前路茫茫,又有多少人不在流浪呢!”
陆枫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尚早,于是提议道:“要不你先去图书馆吧,在那里或许你的心情会好起来。”他们都是那么的爱书,于是两人很久前就一起去图书馆做了张借书证,闲瑕时就会去那个充满书香的宁静地方,来消除工作和生活上的压力。
“其实我也很想陪你一起去看书,可惜现正在上班,出不来。”他说完也一阵失落,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一只****,想飞却不能自己,要不然就能陪着红叶在身边,为她挡风遮雨,消减烦忧。
“恐怕这样的时间不多了,你现在这么忙,每天要从早上八点,工作到晚上六点,根本就没什么闲谈的机会,而我现在的状况也不知道何去何从。”红叶神情变得愈加伤感道:“枫,看来我们一起去爬山的心愿是很难完成了。”
女孩这番无望的话让他大吃一惊,难不成红叶也想离开这里,要是以后再也见不到她,那工作该是多么无趣。于是他急切道:“不管怎样,你欠我的,可一定要还。”他还想追问原由,可那边却已挂掉了电话。
陆枫顿时变得惴恻不安起来,心里老担忧红叶会不会心情积郁之下做出什么傻事来,此时他真想飞奔到红叶身边,陪她共同渡过这一程的风雨,可如此森严的地方,自己又怎么能逃出这个牢笼,他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着女孩的平安。
正在陆枫呆若木鸡地坐在那里时,头顶的日光灯忽然就灭了,而且半小时之内连断了三次,虽然是停电,可这种情况在以前是绝无仅有的,他的心绪更加不宁起来,希望红叶不会选择脆弱的逃避。
可自己老在这里胡思乱想也不是办法,现在这种困顿时刻,自己作为红叶的知己,应该给她更多的鼓励和帮助,陪她一起分担人生的挫折。
于是陆枫忙打开QQ,提心吊胆地敲下了一行字:“时间不多了,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我可不希望是生离死别。记住,在我没倒下之前,你可不能先倒下哦!”
发完这则消息后,陆枫的心还是恍恍惚惚的。不知何时听到窗外有飘渺的笛声飘过,轻柔的几不可闻。只是这笛声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难道是她在吹笛,排解心情的不快。
陆枫急步起身,拉开窗帘想捕捉到笛声的源头,可四下仔细张望,眼前依然还是一片荒芜,惟有蒸汽发出的鸣响。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陆枫失望的合上窗帘。回到电脑前,那小企鹅闪动,终于等来了红叶的回讯,可打开消息框一看,才发现只有两个字:虚无。
看来红叶的心情还没恢复过来,要怎样才能让她快乐呢!陆枫一拍脑门,找了条祝福短信:愿你365天天天快快乐乐,8760小时时时开开心心,525600分分分甜甜蜜蜜。
这样的祝福语在网上比比皆是,已不在新鲜,但温暖的感觉更多的是来自于送祝福的人,而不仅仅于文字本身。
见对方没回应,陆枫更加焦急起来,连忙发信息道:“你现在还好吗?现在才真正体味到什么叫做留得住我的人,却留不住我的心。”
也不知红叶有没有收到,看着渐渐昏沉的天色,陆枫深情而又憾然地道:“明明灭灭的人生,我愿做一盏灯,光照你的寒冷,温暖你的一生。”在他的心中爱就是那盏灯,照亮人生的风风雨雨。
正当他等着红叶的回讯时,却蓦地见门口处有一身影正缓缓向他走来,原来真是她,陆枫看到红叶风采依旧的身姿,不由喜不自禁,一时的担忧也随之淡去。
红叶缓缓地走到近前,脸上带着酒店职业化的微笑,可清明的眼中还是可以看到忧愁的暗影。看到这样子,陆枫刚放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忙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没出什么事吧!”
“没什么,只是今天我的心情很压抑,所以一直在外面游荡散心。”红叶说这话时神情有些幽怨,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拢,变得阴郁起来。这种感觉陆枫也曾经有过,那是种看不到未来,不知道明天会在哪里流浪,很迷惘的心态。
看着红叶很自然的坐了下来,双腿斜翘着,还耷拉着个脑袋,这种感觉就象是红叶坐在自己家中时的随意温和。放下伪装,不再掩饰,此时能看到她生活中更真实的一面,陆枫庆幸不已,至少女孩在心灵深处是真正把他当作朋友的。
“枫,下星期我可能要到你们这儿来上班了,”红叶忽然抬起头道,面容显得那么自然、那么本真,在日光灯下,仿佛是开在月色里的一朵玉莲。
其实这也很不错,我们又能在一起了,红叶想到这里,脸上又浮现出一丝微笑。这时一位客人进来了,陆枫忙站起身工作起来。
红叶见状,也不好意思打扰,起身告辞。下班原是六点,可因为客人那篇稿子要急着打印出来,所以陆枫只好饿着肚子继续工作。
直到忙完下班也将近七点了,还好明天是休息天,可以好好睡一觉了。骑出宾馆大门时,夜色已很深了,他忽然想起红叶的那两个字,顿时有一种感觉从他心底浮起,那就是:渺茫。
陆枫骑着单车,心情郁闷地回到家,却听母亲说外婆最近身体不太好,住进了医院,唉!年纪老了,也不知这次是否还撑得过去,母亲低叹道,又嘱咐着让他独自看家,父母要去医院陪外婆过夜。
晚上辗转难眠,回想很小的时候,父母工作都很忙,没有时间照顾他,母亲就常把他寄放在外婆家,直到要上小学时他才离开了外婆家。他仿佛又听到临别时外婆哽咽的声音,陆枫,有空要经常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