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紧紧地闭着,胸口小幅度地起伏着,瘦弱的身躯陷入被褥之中,形成一个浅浅的小坑,因为营养不良而泛黄的小脸此刻因为事故而变得更加苍白。
沈糖的身上还是那套睡衣,头发依旧是那样的凌乱,只是额头上缠上了厚厚的纱布,只是这层层纱布之中还透着斑斑点点的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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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站起身,点燃了一根烟。
他原先并没有烟瘾,只是自从半年前来到警|局工作以后,他抽的烟随着案|子的增加而增多,最后慢慢地有了烟瘾。
他不再看监控,反正这个监控会自动保存录像,即便是没有注意到也可以回家反复查看。
但是何必回家破案的时候非常少,很少有嫌|疑|犯能逃过何必敏锐的观察力。
这时,另一位小民|警拿着几张资料进了监控室,将那几张纸放在了何必的桌上。
这个是根据现场目击者的回忆所抠出来的线索,看样子是刚打印出来,纸上还存有余温,以及浓浓的墨水味儿。
何必本对这个不抱希望,粗略地从头到尾地扫了一眼,忽然间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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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忽然被打开,吴姨端着一杯开水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沈糖的房间,轻轻地将水杯放在沈糖的床头,再将沈糖床头那杯已经有些凉了的水给端走。
她静静地看了陷入深深的昏迷的沈糖几秒,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于是便拿着水杯离开了房间。
沈家别墅安静得可怕。
沈先生独自一人坐在一楼的沙发上,看着不远处正前方黑屏的电视机,静静地抽着烟,一旁的烟灰缸里已经装了十几个烟蒂。
他听到从楼上传来的,轻微的门锁转动的声音,便知道是吴姨出来了,他转过头,看到吴姨手中拿着的一口都没有动过水杯,便知道了沈糖还没有醒。
吴姨见沈先生看了她一眼后又将头转了回去,在沈家干了二三十年的她自然是知道沈先生的,但作为一个佣人,她还是有着良好的职业操守的。
她下了楼,中规中矩地向沈先生汇报:“沈小姐没有醒。”
“嗯。”沈先生的声音很雄厚,带着岁月磨痕的沧桑,他微微点了点头,又吸了一口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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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敲敲与监控室间的玻璃隔板,将监控室里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来。
他嘴角噙着一抹不明意味的微笑,俯身对着一旁的麦克风说到:“道歉刚才没听清,请问您在案|发时在干些什么呢?”
那罪|犯听到这问题不由得一愣,似乎没想到何必会再问一遍这个问题。
“就是…路过去一个朋友家啊……”
他的右手开始不安分起来,大拇指的指甲正毫无规律地抠着他的右手食指。
何必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后变不再通过监控器看他。他又坐会靠椅上,慵懒地半坐半躺般地靠着,一手拿着麦克风好让自己的声音更好地传入监控室内,另一只手装模作样地拿起资料,眼睛却不曾从嫌|疑|犯的身上离开。
何必似笑非笑的神情使监控室里的人心里有些发毛。
“嗯朋友家。”何必点点头,一脸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子的表情,“原来你跟你朋友住一块儿啊。”
嫌|疑|犯的心里逐渐开始不安起来,何必这话不知是让他点头还是点头。
何必轻笑一声,将手中的资料随手丢在桌子上。
“可是有些目击者称,在案|发|现|场发现您几次与罪|犯交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