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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乾坤道

玉泉山脚,一个中年汉子和一个七八岁孩童走在这山路上,那孩童走走停停,累得直呼歇息。那中年人总是笑笑道:“才这么点路,就走不动了么。”那孩童一听,立马蹦跶起来,抢到中年人前面。孩童边走边问道:“爸爸,我们这是要去哪。”中年人回道:“就在这山上,到了你就知道了。”孩童点点头,跑在前面。

山路并不难走,两人走走停停,不到片刻就到了半山腰。孩童哇的一声,被眼前的寺庙所惊醒,寺庙略显古旧,但一眼便看得出时常修缮。孩童问道:“爸爸,这座寺庙什么来头。”中年人道:“这座古寺五六百年历史了,前后修缮,花了不少金银,每年上山求神拜佛的数不胜数,当年还是一个菩萨道场,至于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两人来到寺前,知客僧迎了上来,打了一个佛偈问道:“两位施主刚好来得不巧,今日寺庙停香火,修缮佛像,两位还是过几日再来吧。”中年人道:“这位师父,我来此想求见一位无道子的师父,相烦通报一声,就说姓陆的有事相求。”那知客应道:“原来施主是找无道子道长的啊。”说完进寺去了。

那孩童奇道:“爸爸,这无道子是谁,一个修道之人,怎么在这佛寺礼佛来着。”那中年人说道:“这无道子道长佛道两修,却是个不礼佛,不敬道的怪人。我也将近十多年没见这位道长了。”

没过多时,那知客僧就回来了,领着二人进寺。陆月枫进了这座古寺也甚是好奇,左顾右盼,不少的巨石都刻着古诗铭文,一路走着也没细心去看。不多时,两人就被知客僧领着二人到了后山寺门,远处有座草房,草房并不大,看着也就只够一人居住,能放一张床,恐怕再多放一张桌子却是不能了。知客僧打了个礼,说道:“无道子道长就在那座草房,小僧就不叨扰了。”说完就回进寺去了。

那孩童奇道:“这无道子道长怎么住在这破草房里,真是奇怪,寺里有好好的房子不住,住这破地方。”中年人拍拍孩童头,笑道:“这道长本就是个怪人,有什么奇怪的。”

只听得草房中传来一声清音:“陆小二,在老道面前说老道坏话,不怕老道给你两耳刮子。”声音入耳,只如那人正在自己身旁一般。话音刚落,一个灰影一闪,竟多了人。只见那人一身灰衣,头发散批着,黑白相间,只不过银丝多一些,面色却红润似一个三十左右的人,此人正是中年人口中的无道子了。

中年人忙作揖赔礼道:“道长别来无恙。”

无道子也不答话,右手抬起,呼的扇向中年人左脸,只见中年人身子不动,头却往后缩了一寸,只这一寸间,无道子这一巴掌必将落空,就这一瞬间,无道子手臂一伸,竟有长了一寸。那中年人也不慌张,左手一举,刚搭上无道子右腕,想消除这一掌。中年人手臂搭上去,只觉一股力道震了过来,中年人心知不妙,若是实打实的受了这一力道,手臂必当折断。当下右手一个震天掌拍向无道子右掌,双掌相交,振振有声,中年人噔噔噔连退三步,方拿住身形。无道子收起右掌,嘿嘿笑道:“十多年不见,陆小二长本事了啊。”

中年人回以一笑,说道:“道长功力高深,晚辈佩服的很。”无道子道:“少在我面前吹马屁,比起你爹来,老道这一身本领还差得太多。不过你今天来是要做什么,你爹还好吗?”陆天豪脸色微微一沉说道:“道长,无事不登三宝殿,陆天豪正是是有事相求,只盼道长莫要推辞了。”

无道子点点头,说道:“好说好说,你们陆家能求老道,老道当然不会推辞了。你说的这事,莫不是你带来得这个孩子。”

陆天豪点头道:“是的,这孩子是晚辈的儿子,名叫陆月枫,今年刚好十岁了,恐怕此事就要麻烦道长了。”说完向陆月枫使了个眼色。陆月枫也甚是乖巧,忙拜了下去,说道:“拜见道长。”

无道子说道:“好个乖巧的孩子。有什么事慢慢说,先到房里坐着慢慢谈吧。”

三人进了草房。只见草房内只一张草床,竟无其他事物了。三人寻了床沿坐下,陆天豪抽出一封信来,交给无道子。

无道子接过信来,信封写着“无道子道兄启”,信件封口还沾着火漆,看来陆天豪也未曾看过。当下拆开信封,看了一遍,哀声叹了一口气,说道:“陆道兄竟先老道去了?”陆天豪点点头说道:“家父前不久病重不愈,病重时写下这封信,让我转交道长。”

无道子看了一眼“无道子道兄启”几个字,若有所思,叹了口气,将信件一搓,信件便粉成碎片,再也不能复原。陆天豪看无道子露了这一手,新下也是感叹:“父亲虽然也能这般碎掉纸片,但要像这般一瞬间却是办不到。”一想到父亲,就悲从中来。陆天豪定了定神,说道:“道长,家父离世钱嘱托我,将陆月枫委托道长抚养,也不知家父是何打算,不知道长可否愿意。”

陆月枫一听,马上叫道:“爸爸,你不要我啦?”陆天豪摸摸陆月枫头,说道:“傻孩子,你爷爷遗言委托道长收你做徒,爸爸也会常来看你,怎么会不要你。”陆月枫稍稍心安些,但还是有些不舍,爷爷刚去世,现在父亲也撒手不管自己了,默默流下泪来。无道子见陆月枫小孩子性情,也略微有些心动,拍拍陆月枫小手,笑道:“小娃娃,老道跟你爷爷算是有三十多年交情了,你还怕我不成。”陆月枫看着无道子,一脸慈祥,这慈祥样子就像爷爷一般,一时又想起爷爷起来。

陆天豪再三谢过无道子,便欲告辞,无道子也并不挽留。陆月枫虽恋恋不舍,也只送到半山腰下,就被无道子带回山寺。

无道子安排寺僧,不一日就在自己草房旁又建造了一座草房,陆月枫就在这边草房住下。好在现在正值春夏之交,住在这个草房也不觉寒冷。

过了几日,陆月枫也将就着安顿好了。无道子叫来陆月枫到自己草房中,只见无道子从拨了拨床下一角,从中取出一张卷轴出来,卷轴纸张已然发黄,看来是有些历史了。无道子展开卷轴,恭恭敬敬地挂在墙上。陆月枫见无道子如此恭敬,甚是好奇,看了看卷轴上面,只见上面画了一幅道士图,那道士仙风道骨,左手捧着一本书,右手拿着一卷竹简,其他的也看不出什么花样来。

无道子叫过陆月枫道:“跪下磕头。”陆月枫挺无道子说得一本正经,不像之前那副邋遢样,心里也是一紧,当即跪下磕了三个头。无道子又道:“陆月枫,从今以后,你便是乾门弟子,这幅画像,乃是我乾门开山祖师爷李靖,自乾门传下到老道已是第十七代了。”

陆月枫一听,便知无道子已收自己为徒,当即又向画像磕头,说道:“弟子陆月枫叩拜祖师爷。”再向无道子磕头道:“弟子陆月枫叩见师父。”无道子让了开来,说道:“陆月枫,老道与你爷爷平辈相交,你若是拜我为师,也算是对你爷爷不尊,你变叫我一声师公,做乾门第十九代弟子。”陆月枫道:“陆月枫叩见师公。”说完又磕了几个头。

无道子叫起陆月枫,收起那副画像,又从草床里掏出一个包裹和一柄长剑出来,那包裹用牛油皮包着,无道子拆开包裹,里面放着一本古书,还有一个铜牌子,也不知是什么。无道子取出那本古书,交给陆月枫道:“这本书从祖师爷传下来,记载了各位先代所载的武功,你好好研习,老道这几日出趟远门,你先将其记熟了,待老道回来之时,再来考考你。”

陆月枫问道:“师公,你是要去哪,要去多久。”无道子默然不语,说道:“恐怕这次要出去几个月,你就在玉泉寺好好待着,老道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可要好好练武功,其他的事老道已经跟方丈了禅交代好了。”说完,无道子一个人影一闪,就已不见了踪影。陆月枫追出去,已不知无道子去向何方,只得悻悻而回。

当日,陆月枫无事,便翻开无道子留下的书本。只见第一页上写着太阴玄经四个大字,心道原来是一本内功心法。翻开来,看了一页,内中所写,果然便是一套内功心法。陆月枫打小便接受父亲教导,所教武功心法与这本书中所载竟有异曲同工之妙。陆月枫一路看下去,竟自喜不自胜。翻看了三十多页,陆月枫只觉这本心经高深莫测,后面所载也是越加深奥,陆月枫也不知其语如何解。又翻了几页,太阴玄经已经看完,后面记载着其他武功,总共有三套。陆月枫翻看完,其一,记载着先代第三代掌门李太白的一门剑法,名曰太白剑法,其二,乃是先代第十代掌门酒仙道长的一门拳法,名曰玄拳,其三,记载着先代第十三代掌门,其名已然不详,只写着十三掌门,上面所载了一套掌法,其名看似是后人添加上去,名曰乾断掌。

看完这本书,天色已经将晚,寺僧送来食物,陆月枫正好饿得头昏眼花,虽然是一些清淡素菜,人在饿了的时候吃的也是很香。

一连几日,陆月枫将一本书中所载武功都记在心里,便开始修习第一章的太阴玄经。陆月枫打小父亲就说,修习武功,内功第一,内功深厚,再辅以武功招式,便能达高手境界,所以自小练习家传内功心法,已有小成。这太阴玄经开头几页,也不甚难,加之其修习之法与父亲所教的有相似之处,修习也是精进神速。这太阴玄经共分七段,每一段功力便进阶一层,修习完七段,就要开始养气,养气就要看以后的修为造化了。第一段练完,陆月枫只花费了三天时光,这种精进速度也算是相当之快。第一段修完,便开始修习第二段的功法,这一段前半部分还算好解,后半部分便有些地方一知半解了。陆月枫练了几日,也没有一点精进,心下开始烦躁起来,就不在想着练功。

这日闲着不去练功,便到后山闲情散步。坐在一处断崖旁,听着山风吹过,心静了下来。看着远处山峦迭起,一层一层,好似海浪一般。陆月枫没见过大海,只是听家里人说起过海浪的形状,此时见着这般风景,真想着以后能去海边走走,看看那海浪如何澎湃,如何汹涌。忽然听得背后一人说道:“这里风景还不错吧。”陆月枫一惊,回头一看,原来是玉泉寺的药房善药师父,陆月枫见过一次,对他有点印象。

陆月枫说道:“大师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善药道:“这后山山崖倒是有些许草药,不过这山崖险恶,倒不曾下去过,今日过来看看是否有些草药长上山崖来,好采摘回去。”陆月枫瞅着山崖看去,这山崖向内倾斜,并无一处落脚之地,而且这崖壁光滑,就算是吊绳下去,想来也无法贴到崖壁上,果然险恶。陆月枫吐了吐舌头说道:“大师,这山崖太也险恶了,不过我也没看到这光溜溜的山崖边有什么草药。”善药道:“这山崖边长着不少鲜子,有着止血祛毒功效,灵验无比,只可惜没长上山崖来。”说着看了看四周,摇了摇头,确实是没看到那种鲜子。

陆月枫瞧了瞧,问道:“这鲜子长什么样子。”

善药道:“鲜子叶黄,如同黄土色,就是这山崖颜色,你看不见鲜子,就是颜色太相同了。”

陆月枫点点头,想起那日无道子神出鬼没的轻功来,说道:“我看着山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师公应该可以下去的。他轻功高强,在这光滑的崖壁上,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善药咦了一声,说道:“无道子师兄曾下去过一次,那次太也凶险,再说无道子师兄身上本有着不治内伤,也不太好意思让其再下去了。”陆月枫问道:“我师公哪来的伤,怎么不听他说起。”善药坐下来,说道:“这个小僧也不太知晓,当年无道子师兄来得时候,我曾给他把过脉,是太阴肺经受了剧震,受伤久了,不能痊愈过来。”陆月枫只知道武学上太阴肺经,至于药理学伤太阴肺经受伤会有什么后遗症,却是一无所知了。陆月枫摇摇头,想问又不知道问什么。

善药见陆月枫一头雾水,说道:“孩子,来,跟我到药房来,有些医书写得明了,小僧一时也讲不清楚。”说着便起身回寺。

陆月枫一路跟着善药,玉泉寺并不算很大,不一会儿就到了药庐。还未走进,就闻到一股草药气味,或臭味,或香味,混杂在一起,味道奇怪至极。陆月枫进了药庐,药庐并没有开窗,怕是潮气进来,毁了草药,所以药庐里面有些黑暗,看不大清楚。

善药点了一盏煤油灯,药庐才亮堂起来。只见药庐正中摆着药厨,左边是善药的禅床,右边摆着一个书架,摆满了书籍,看来是一些医书之类的。善药走到右边书架,很熟练的挑了一本书出来,交给陆月枫说道:“这本书讲述了些关于经脉穴道的医理,你先拿回去好好看看吧。”陆月枫接过,看书封面显着古黄色,怕是有百年时间了,上面用正楷写着《经脉论》。陆月枫四岁习字,如今十岁大,看过的书也不少,汉字当然也难不倒陆月枫了。陆月枫好好捧着经脉论,谢过善药,自回后寺草房去了。

这几日练功也有些急躁,看些医书,也算安宁下心情了。看了十日,医书也已全部看完,其中药理经脉论与武学经脉论相比,其中更为深奥,本来药理之学和武学互不相通,在经脉一学上,药理经脉论有些东西与武学经脉轮也有些相似之处。这武学经脉论跟医理经脉论比起来就是小江比上黄河,湖泊比上大海。

第一本医书看完,陆月枫已有了不少理解,特别是在修习内功时,气息环流诸穴,有何感觉,理解更为深了,同时在太阴玄经中不解之处,也有了一层理解,只不过也不太清晰而已,陆月枫便又开始练习武功来了。此时再练第二层中武功时,之前有些不解之处,竟感觉豁然开朗,至于对与不对自己也不甚清楚。陆月枫喜不自胜,原来之前不解之处竟可以从医理中去理解。

如此过来一月时光,陆月枫早已练完了太阴玄经的两层功,还从善药那借了不少医书,看完了《经脉论》、《任督》、《体论》三本医书,特别是那本《任督》,看着书本不过是十来年前的,但其中所讲的无一不契合武功,陆月枫拿着更是喜不自胜,一问善药才知原来这本《任督》就是无道子写的,只不过他是想讲述医学的,但在陆月枫看来,其武学之理倒比医学来的多。陆月枫等着还是不见无道子回来。这日从无道子草房找到一柄古剑来,便在后山开始练习太白剑法,太白剑法一共一百零八招,每一招也都有三十二式。练了一个上午,第一招稍有简单,三十二式都快练完了。

练到第三十二式,第一招就该练完了。陆月枫一个收招,剑尖指天只见树梢上一个灰影,陆月枫仔细瞧过去,原来那灰影正是无道子,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上了树梢。陆月枫喜道:“师公,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怎么都不吱一声。”无道子身体一翻,落在地上,嗯了一声说道:“小娃娃一个月不见,武功见长啊。”

陆月枫笑笑,说道:“师公不在,好多地方都练不大明白,正想着师公什么时候回来,没想到今日师公就回来了。”

无道子说道:“最近你练了些什么。”

陆月枫道:“第一章的太阴玄经我已练完第二层了,第三层最近练不下去,今日刚练完这太白剑法第一招。”

无道子点头道:“好小子,当年老道练着太阴玄经第一层都练了一个月,你个小娃娃不错啊,都练到第二层来了。”陆月枫倒有些不好意思。无道子取来陆月枫长剑,说道:“娃娃,老道演练一遍剑法,你好好看清楚些。”说完,便练起剑法来。

无道子功力深厚,一剑荡开,风声四起,陆月枫叫了一声好,只见无道子剑法轻盈,闪烁变幻,好似天神下凡,舞剑作画,太白剑法讲究仙灵之气,当年李白号诗仙,这个仙字,正体现出太白剑法的灵魂,是以每一剑均蕴藏仙风气劲,无道子武功虽强,但也没至最上乘,剑法也只有其形却无其意。一套剑发练完,无道子脸色变得更加红润,好似孩童脸色。陆月枫心下感叹,不知自己何时才能练到师公这般剑法。

无道子使完剑法,收起长剑说道:“娃娃,怎么样,看清楚了吗?”陆月枫挠了挠脑袋,低头说道:“师公,你这套剑法使得太好看了,徒孙只顾看了,一点都没记住。”说完不好意思傻笑起来。无道子拍拍陆月枫头,说道:“那老道再使一遍,你个小娃这次可要看清楚些。”说完又使了一遍,这一遍无道子剑法使得慢些。陆月枫仔细看了一遍,只觉这套剑法醉意十足,跟自小学习的陆家剑法章法分明一比,这套剑法就好似醉汉出剑,每一剑却又出其不意之妙。无道子使完,问道:“怎么样,这次可看清楚了些吗?”陆月枫回道:“师公,这次看清楚了,可是徒孙不明白这剑法怎么向醉汉刷剑一般。”

无道子道:“这套剑法乃是第三代师祖李太白所创,太白师祖行侠仗义,剑法高深,太白师祖有个喜好,就是喝酒,酒后创出了这套剑法来,自然是醉意十足啊。没想到小娃娃小小年纪,居然有此悟性。几年后,你师公我可就要对你刮目相看了。”无道子见陆月枫悠悠神往,继续说道:“这套剑法讲究意在形先,方是大乘,老道也只不过练到有形无意,太白剑法精妙无方,你可得好好练习。”陆月枫点一点头道:“是,师公,我定然把这套剑法练好。”

陆月枫练了一天剑法,也累了起来,无道子见陆月枫衣服邋遢样,笑道:“好啦,今日就到这里罢,先去好好洗个澡,吃吃饭,看你这一身脏衣服,一个月没换洗了吧。”说完取下背后包袱,扔给了陆月枫道:“老道下山回来给你买了些衣服,你可试着合不合身。”陆月枫打开包袱一角,看服饰,跟无道子一个颜色,但是却是崭新的,陆月枫喜道:“多谢师公。”

陆月枫高高兴兴跑到寺中泡了个澡,换上新衣,更是一身轻松,回到草房,寺僧已送来了晚饭,报餐一顿,无道子倒是只吃了一点。无道子见陆月枫吃完,便说道:“天色已晚,好好回去睡一觉吧。”陆月枫拜别师公,自回自己草房睡觉去了。

一夜安宁,陆月枫早起去无道子草房,却见无道子正收拾包袱。陆月枫忙道:“师公又要出远门吗?”

无道子收好包袱,将祖师画像,还有那包牛油纸包袱交给陆月枫,说道:“恐怕师公这次就不会回来了”说完脸色一变,喝道:“陆月枫跪下。”陆月枫一惊,战战兢兢跪了下来。

无道子先取出一块铜牌,说道:“先师祖在上,弟子无能,今日传掌门令于十九代弟子陆月枫,请先师祖庇佑弟子。”陆月枫听着,冷汗不经意流了下来,忙道:“师公。”往下却是说不下去了。

无道子扶起陆月枫,将铜牌交给陆月枫,陆月枫拿在手里,仔细一看,圆圆的铜牌上画着乾卦卦面,只是年代已久,铜色已变古青色。无道子跪了下来,向陆月枫叩首道:“弟子叩见掌门。”陆月枫慌了起来,忙扶起无道子道:“师公,徒孙怎么受得起。”无道子道:“自今往后,你便是乾门掌门,而我也只是长老,长老面见掌门,叩首是免不了的,弟子怎能以下犯上。”

陆月枫眼中含泪,不知说些什么好。无道子继续说道:“陆月枫,当上掌门,任重而道远啊。”无道子拿起草床上长剑,接着说道:“这把长剑名曰太仓剑,乃是第三代掌门李太白流传下来。说起这把长剑历史,又有些故事了。”陆月枫听着,问道:“请师公请教。”

无道子续道:“先师祖李靖助唐王赢得天下后边归隐山林,收了两位弟子,一位叫李乾,一位叫王藏。李靖传下了两门奇功,李乾修习太阴玄经,王藏修习大金刚神通。”陆月枫这时感叹一声,说道:“原来先师祖身兼两门奇功,神功非凡啊。”无道子道:“后来先师祖得道成仙,两门奇功就又两位弟子穿了下来。到了第三代时,大金刚神通传人鉴真东渡东瀛,数十年后回国带了一不详之物。”陆月枫甚是好奇,问道:“那是什么不详之物。”无道子续道:“据说是东瀛一种幻术,也或者是一种奇功,传至今日,也不知那是何物了。当年鉴真和李太白共同参详,均觉此物不详,便想了一种方法,用一玄铁盒将此物藏于此中,唤作鉴真盒,又配了钥匙,将钥匙熔藏在太仓剑剑柄。”陆月枫奇道:“不就是个盒子吗,找个开锁匠都能打开,何必弄个专用的钥匙。”无道子却道:“当年先师自然想到了这点,他们配的这把锁,乃是一个机关锁,如果钥匙不相配,机关启动,里面机关就会碎掉里面所藏之物。再加上玄铁坚硬无比,无利刃能破,没有这把钥匙,是打不开盒子的。”

陆月枫拿起太仓剑,摸着剑柄,剑柄虽是木质,看着却是坚硬无比,透着一股玉石气息。无道子道:“后来太仓剑就由李太白传了下来,鉴真盒由鉴真禅师传了下来。哪知到了第五代弟子时,两家传人争斗起来,我们一派便以乾派自居,鉴真一派以坤派自居。两派相斗数十年,也是两败俱伤,便不再都下去了。但是关于这太仓剑和鉴真盒的秘密也是跟着一起传了下来。到了第十代师祖时,坤派欲夺取我们乾派太仓剑,取出鉴真盒中的秘密,便向乾派动手。乾派当时积弱,东躲西藏。两派之争却是又缠斗起来,至今已历七代,坤派之人却是从不罢休。”无道子略有所思,回过神来继续说道:“后来这鉴真盒遗留到了少林寺,坤派的人仍是惦记着太仓剑。到了弟子时,三十年前,坤派宋玉来夺取太仓剑,当年弟子武功未成,不敌宋玉,还被他所伤,后来一路逃亡,幸好半路上遇到掌门的爷爷陆爽道兄,救得性命,要不然我伤重不愈,总是逃不过宋玉的。当年那一次机遇,真觉陆爽道兄不仅武功高强,胸襟也宽,当真是位大英雄。”陆月枫听得无道子夸赞祖父,心中敬意油然而生,当即说道:“师公,当年我爷爷是如何打败宋玉的,师公可说说罢。”无道子笑笑道:“当年弟子逃到华山,恰逢陆爽道兄也在华山,陆爽道兄见我受伤,救了我下来。当时也不知陆爽道兄是什么来头,弟子恐怕陆爽道兄参与当中,被宋玉所害,好言相劝道兄莫要管我。哪知陆爽道兄哈哈大笑,道:‘这宋玉如此猖狂,道兄现行安心养伤,我去会会这宋玉。’话刚说完,那宋玉已经赶到。陆爽道兄要救弟子性命,挤兑宋玉,定下了比武约定,若是陆道兄胜了,只要陆道兄一口气再,宋玉便不得再追杀弟子。宋玉听了甚是生气,便一口气答应了。两人那场比武,当真是惊天动地,两人比了三天三夜,到了后来,还是陆道兄内功深湛,胜了宋玉,宋玉好歹也是一派宗师,负气下山去了。陆道兄替我疗伤,还找了这样一处地方住下来,这三十年来,宋玉也是当真不来找我。”

陆月枫若有所思,说道:“现如今我爷爷刚去世,难不成那宋玉听到消息,又来找师公麻烦来了?”无道子点点头道:“弟子本次下山,就是打听宋玉消息,果然宋玉已经出山来寻我了。三十年不见,这宋玉功力自然不会落下,当年弟子还受了伤,常年不愈,如今更是不如宋玉了。是以弟子不想乾门一败涂地,故而铤而走险先传掌门位,请掌门定要守护好乾门一派。”

陆月枫听完,见无道子说得又如此郑重,心知这个任务重大,点头应道:“我定不负师公委托,守护好乾门。”心中却想着:“若是爷爷还在世的话,那宋玉也不会这么猖狂了。”无道子见陆月枫答应,心中石头总算落地了。陆月枫问道:“师公,那宋玉会找到这个地方来吗?”无道子道:“那宋玉神通广大,这三十年来我躲在这里,想必宋玉早就知道了。就算宋玉自负得很,三十年没有找我,他消息遍布天下,就算是躲到天涯海角,也是躲不过的。掌门可知道丐帮吗?”陆月枫点头道:“之前听我爸爸提起过,说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帮众二十余万,遍布天下。”陆月枫奇道:“难不成丐帮会听宋玉的不成,调动丐帮,打听师公下落。”

无道子嘿嘿一笑说道:“宋玉能调动丐帮二十万帮众是不太可能,但宋玉与丐帮四长老关系不错,能得到丐帮帮助,想找到我只怕不出几个月。”陆月枫应道:“丐帮势大,确实不好对付。只是师公这次出去,弟子我...”话未说完泪水已流了出来。

无道子哈哈笑道:“掌门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算宋玉神通广大,也恐怕是想不到弟子已将乾门托付掌门,就算他找到我,找不到太仓剑又有何用。”陆月枫听无道子说完,心知师公是以一己之命保全乾门,心中万分感慨。

当日,无道子将太阴真经一一讲解,其中无道子也有些不甚了了,陆月枫也不多问,整部经书讲完,天色已黑,吃完晚膳,又将后面武功精要细细讲解。陆月枫听得甚是认真,知道无道子一走,便没人继续指导自己了。最后讲解完,已然入夜。

陆月枫回到自己草房,迟迟不能入睡,便躺在床上细思武功精要,想着想着便沉沉睡去。

待得陆月枫醒来,已然日上三竿,起床一看,只见门口放着饭菜,陆月枫不待穿好衣服,便跑到无道子草房,只见草房空荡荡的,一切静静地没有一点声音,无道子已下山去了。陆月枫心下默然,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坐到床上去,这一坐就是一天。寺中小沙弥送来的饭菜一点也吃不下去。直到送来晚饭,陆月枫才觉肚子有些空,才满满吃了些。

后几日,寺中师父将陆月枫安排到寺中住下,陆月枫知道是无道子安排下来的,便住到寺中。白日练练武功,晚间还多学学医术。一晃三月过去了,无道子没有任何消息,自己父亲也从未来过,心中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三月来,陆月枫已然将一套太白剑法练完,只是功力深浅,也就看往后修为了。太阴真经练到后来便已不再精进,陆月枫知道太阴真经甚是精奥,也不急于求成,慢慢修习。不过这几个月来,医术在善药指导下倒是精进不少,时不时还到药庐帮帮忙,也从中学到了很多。寺中小沙弥,僧人都对陆月枫很好,陆月枫就像是有了家一样,之前的不快也消散了许多。

如此日子,一晃就是六年。六年来,也没见父亲来过,也没有无道子任何消息。陆月枫看得淡了,功夫却日益进步,已经练完整部太阴真经,虽然无人指点,好在陆月枫悟性甚高,加之学了医术,其中不解之处,也能一一解开,有些功法确有难点,陆月枫便跳了过去,往后继续修行,只留下那几处不懂的地方还未练完,其余已练得精纯了。

这日正在后山练功,正练到起兴,只听得破空之声,铮的一声响,陆月枫手中长剑竟被什么东西打落,长剑落在地上仍是嗡嗡作响。陆月枫一惊,只听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太白剑法,果然大开眼界。”

陆月枫看向来声处,只见一旁树间有一个黑衣人,蒙着脸,看不清面目,听声音,大概有五六十岁。陆月枫问道:“你是谁。”那黑衣人一个轻飘落下地来,嘿嘿笑道:“我是谁你不必知道,但我知道你是陆月枫。”陆月枫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黑衣人不答,只是说道:“怎么无道子不在。”陆月枫问道:“你认识无道子师公,你和他什么关系。”黑衣人道:“是我在问你话,可不是你问我话。”陆月枫道:“我师公下山六年了,至今也没回来过。”黑衣人哦的一声,抬头看着远方,不知想些什么。

黑衣人回过神来,问道:“无道子教你武功,可学得怎样。”陆月枫答道:“我到这里没多久,师公就下山去了,也没多教什么武功,只留下一些武功精要。”黑衣人又哦的一声,说道:“今日闲来无事,我教你一套武功。”陆月枫有些一呆。黑衣人道:“这套掌法是我年少时所学,虽算不上什么高深武功,但也是内家功法入门武学。”黑衣人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无道子所学武学,也是内家武学,我这套掌法也许你可好好学着。”

说完黑衣人将一套掌法招式一招一招演示,这套掌法招式仅十三招,招式并不繁杂,陆月枫学了三遍,便将招式记住。招式虽然记住了,黑衣人又将掌法运劲法门教给陆月枫。这运劲法门却比招式繁杂许多,陆月枫又多花了一个时辰才一一记住。

黑衣人教完这套掌法,说道:“这套掌法在于运劲法门,掌法其次,功力深浅靠的是你内劲如何。”

陆月枫点点头,看着黑衣人,想问却又张不开口。黑衣人见陆月枫一脸疑惑之色,嘿嘿一笑,说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以后若是机缘到时,我自会告诉你我是谁。”陆月枫见黑衣人如此说,也就不敢再多说什么了。陆月枫学了黑衣人一套掌法,当即跪下去磕了个头,还未起身,一阵风过去,黑衣人已不知了去向。陆月枫虽然好生好奇,只当是过眼云烟,没过几日,也就慢慢忘了这件事。

只是这套掌法功要黑衣人讲解了很是清晰,陆月枫依法练习,之前太阴真经里面有些不懂之处也慢慢解开。陆月枫甚是高兴,如此太阴真经不解的难点也一一修习,不过三月,一套太阴真经便全部学完,但内家功力讲究日积月累,太阴真经能全部练完已经不错,但功力深浅只能看后面养气的功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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