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火炮,你们有谁见过么?具体与我说一下它的威力。”
谢云抬头看过帐篷里聚首的众多将领,见他们面容踌躇,还有些人羞愧地别过脸。
就在此时,魁梧大汉王猛站出来——也就是泉州逃兵里的领头,抱拳对谢云说:“属下曾亲眼目睹,是将火药装进一个巨大的铜铜里头,原理与烟花爆竹相似,只是火药成分比重不同。”
“那么火筒是如何制作呢?”她问。
当场的人都面面相觑,哑口无言,就连王猛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怔愣在原地。说是圆筒形,也不尽然,其中还有变形,而且筒长也不好把握。
见他们都是一副茫然的样子,谢云察觉到了事情的棘手及铺天盖地而来的压力。敌方拥有如此强劲的武器,而他们对此一无所知,说得不好听,只有被动挨打等死的份。如此下去,若是没有一场胜仗,必定会军心动摇,到时候,他们将要面临更大的困难。可谓是内忧外患一齐上!
谢云蹲在沙盘前望着洪州地界与泉州地界的地形,独自揣摩着,若是敌方追赶过来,要如何应防。苏世颜掀帐走进来,面目凝重地对着谢云说:“刚才侦察兵来报,在几十公里外发现敌军的身影。我们怕是藏不住了!”
她抿着唇,慢慢立起身,垂着眼眸问:“现在是我们到的第几天?”
“七天不到。”
“看来,在堂兄到来之前,我们得做点什么,免得他还没到我们就被全灭!”谢云轻笑一声,随即抬头对苏世颜说,“你下去准备,等下我们就去洪州拜访我大伯。”
他了然地点头,接着转身走出帐篷。在苏世颜走后,谢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口中喃喃道:“怎么办,老爹?我怕是撑不到堂兄到来了!”
谢云与苏世颜换上便服,骑着马一路往洪州方向奔驰,毫不停歇。在靠近洪州城的地方,老远就可以听见商贩的叫卖声。进城后,他们发现洪州城的百姓的生活如常,集市照样热闹,商铺小贩林立,行人行走有序。
长长的大街不见尾,随着谢家大院延伸,街道两旁种植着一排排银杏树,此时翠绿通透美丽。不同于来时街道,寂寥无人,许久才看得见一辆马车经过。行至谢府大门前,谢云上去特对门卫说:“京城谢衿之子谢云求见安国公,麻烦小哥前去通报一声。”
正在门卫要推开门进去之时,大门从里面缓缓打开,一位有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微笑地看着他们,侧身请他们进来,口中说道:“安国公知道今日有亲属将至,特派小人前来迎接,请二位且与小人前往!”
“如此多谢了!”谢云笑着回礼,与苏世颜对视一眼,将手中的缰绳交与小厮,迈步走进暗玄色的大门。
走进谢家大院,入眼之处皆是黑白,年代的气息扑面而来,满满的久远韵味。就连院中摆设,多以芭蕉玫瑰点缀,假山众多。穿行一道道圆拱门,踏过一座座石拱桥,途经一条条木质长廊,谢云与苏世颜随着那人来到大堂,而堂上的安国公正襟危坐,眉目祥和地望着他们走进来。
“伯父。”
“安国公。”
谢云与苏世颜以晚辈的身份对堂上的长者行礼致敬。
安国公微颔首,对他们说:“你们坐吧!”他目光看向门外,眼中虚空无光,隐隐含着痛色。“今早我听侍卫来报,知道倭寇已经向洪州方向过来,并了解到你们此时拿不准作战,必定会来向我询问。我特意嘱咐管家留意来客。”
“难怪侄儿才差人通报,就有管家接见,原是如此。”谢云说道。
只见安国公垂头叹息一声,背脊弯起,身体无形之中有些佝偻:“君儿战死泉州,还是没能以血肉之躯抵制倭寇恶魔的炮火,攻破泉州之后一路往西侵占而来,如今直逼洪州。”
谢云知道他内心悲苦,虽然他的脸上没有显现出来,因为她至今还是无法相信,那个如同天神一般的铁血将军就这么从世上消失了,更何况他是安国公引以为傲的儿子呢!
正在她激愤之时,一只指尖微凉掌心却透着温热的手,轻轻捏着她因为情绪激动而握成拳的手。她怔怔地侧头望着他狭长的眼眸,那里面是醉人的温情,让她的为之一暖,回之以微笑,示意自己没事。苏世颜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由于还有安国公在,悄悄地拿开自己的手。
安国公抬起头,对着谢云道:“我想你们现在的忧患就是倭寇的火炮。”
“是的,对于火炮,我们一无所知,根本无从下手。”谢云郑重地说道,眉宇间隐含着一丝忧虑。
“那么你们的当务之急,就是破解敌人的火炮!”他说,“谢家还有众多儿郎,我会派遣他们前去相助于你。”
谢云起身恭敬地对着安国公一拜。“如此,多谢大伯相助!”
“不必谢我,保卫国家本是每个谢家人的指责,更何况谢家人就应该征战沙场,死也只能死在战场上。为此,我以君儿为豪,他才是谢家人的典范!”安国公脸上散发着夺目的光彩,那是属于谢家人的自豪。
之后,安国公派人去请谢家男子过来,为谢云他们引见。谢家人果真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就那么往那里一站,就让人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军人气息,只是在家中的他们缺少一份肃杀之气,整个人看起来也亲和许多。另外一个不得不提的是谢家人的好遗传,个个就算经过风吹日晒,也是俊美无俦雄姿英发,往路边一站就能引得少女们尖叫。
“你就是二叔的小儿子,面目犹如与二叔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说话的是安国公的庶子谢伟——二堂兄,脸上畜着美髭,身姿伟岸,现今担任东南地区的都尉。
明明别人都说她长得像母亲来着。不过,谢云还是很友好地对他一笑,虽然与他们并没有相处过,但他们也是她的至亲手足。
另一稍显年轻的男子,背手瞅着她,皱眉轻声念道:“果然跟二伯很像呢,我听我爹说,二伯小时候可被别人误会成女孩子呢!”
这位是她四叔之子谢良,也是位中年美大叔,长相偏白净,身体颀长。
原来是这个原因才被说长得像父亲啊!谢云汗颜。“大概是因为我上的战场比较少的缘故吧!”
她的话才说完,就看见他们几个面面相觑,皆一副怪异的模样看着自己。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苏世颜,对方对她耸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转过头狐疑地问他们:“怎么啦?”
“只是不能接受以前把我们训练得跟一条狗似的的二伯居然对你这么温柔,据说对你大哥谢衡与二哥谢信的要求都很严。”站在最外面的男子笑道。那是她四叔的二子谢原,小麦肤色,年级较前二者小,也是玉树临风的人。
“原来是这样啊!”谢云不好意思地低头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