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头,看到我一个熟悉的脸容,但是那神情是陌生的,那是怨恨、鄙视、痛心的神情,他为何这样看我?
这时崇济和山岩也发觉他对我的敌意,他们同时说:“你说什么?”
之后崇济加了一句:“邓承永,你在瑞士回来,就为了讽刺以行吗?”
那不是承永,承永永远不会用这个神情看我,他的目光从来也是温柔,就如夏天的凉风,永远适时给人舒适,这种愤慨我只在承远身上看过,但他为何充满恨意的看着我。
我挥挥手,示意崇济他们安静下来。
我温和的问:“为什么你这样说我?我从来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承远冰冷的目光望向我,然后说:“你没有对不起我,甚至没有对不起我哥,他所做的一切也是他自愿的,你又怎会对不起别人,你有手段,令人对着你梦萦魂牵,舍生忘死,这一切只是我哥犯贱的爱上你。”
他越说越难听,我也开始生气,我不满道:“你一直认为你哥喜欢我,但其实不是,就算他曾动心,但是我不是在他心中那么重要,不然他不会离开后不久就和我断了联络,你不要说我像个蛇蝎美人般玩弄你哥哥。”
承远看着我,他眼里的恨意使我的心不禁一悸。
“那为什么他临死时仍念着你的名字?”
承永死了,这个消息令我退后一大步。
蜂拥而上的哀伤几乎把我击溃。
我首先选择的是不信。
我大声道:“你说谎!他做完手术后,明明有好转。”
承远的泪流下来,哽咽道:“是的,但是多久,原来我哥即使做手术也只是延长多一年的性命。”
我忽然记起那时那医生手术成功后完全不笑。
如果病人做完手术也只是多一年寿命,我明了他为何这般冷漠。
承远捉着我的肩膀,怒问:“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做手术?”
我茫然的摇头,这一切对我来说也是太突然,我不懂得反应,我只知我很难过,我从来也以为承永会活得很好,或者有一天他会回来,作一个大型的表演,我和他已没有所谓暧昧的情愫,我们会再度相视一笑,然后谈天,聊起那个他留下的盒子,我会和他说那盒子的谜团我猜不到呀!他要给我答案。而现在我曾幻想的一切也不会发生。
承远咬牙道:“他是为了你,他是怕你看着他越来越虚弱,你会痛苦一世。”
一听到这句话,我的身子不禁一软。
我想起他之前病了还叫我不要为他心痛,承永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而这个比耶稣更伟大的人就这样走了,他死时念着我的名字而我连他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他到死也思念着我。
我不禁想起传之前的示爱,然后又退缩,他是知自己的身体状况吧!为什么这么好的人,这么快就要死?
我合上眼,觉得我快痛得说不出话来。
山岩自背后抱着我,对着承远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你为了你哥的死不开心,我理解。然而你也不应发以行脾气,你哥出事她也不想。”
承远怒道:“我哥有病,我当然不会怪她,我是怪她薄情。”
我的泪不断涌出,我泪眼看着承远,哭问:“你为什么不停说我薄情?
他看着我,怒说:“你不要再假腥腥!你现在的眼泪简直令我作恶!”
我也怒说:“你哥死了,你很伤心,但是我也是,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可以流泪吗?我所有的伤心也是真的。”
“那为什么我前两个月回来找你,你不愿意见我,你甚至叫丽沙敷衍我?那时医生已告诉我,我哥快不行,我特意回来找你见他最后一面,然而你连见我一面也不肯,因你要谈恋爱,叫我不要骚扰你。”
我呆住了,我完全不知道这事,为什么一件那么重要的事会在我的人生抹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