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到韦子浩的电话,我不感到意外。
韦子浩不是一个得过且过的人,如他是,今天他在影坛不会有举足轻重的地位,那个赞助商不赞助又赞助,转面之快,快过光速,他当然有留心,更会隐约知是我在搅鬼。
我应邀到一间茶餐厅,韦了浩早已有这里等候。
他主动和我招呼,我只好笑着坐下。
我以为韦子浩一来就会恶言相向,教训我为何插手他和他徒弟的事。(在耀阳城,师徒制是很受重视,在某一个行业,拜了师,就会受到师父的规管,严格来说,有很大程度上学徒不能不跟师父的意愿做事,不然,他会受业界的排挤。)
他笑着说:“以前我很喜欢和你的表舅父在这里用餐,皆因这里的食物快出炉又好吃。”
一时之间,我也不知可以怎样回应。
明知韦子浩不是想和我闲聊,但我又不想主动提起之前的事。
幸好韦子浩也不是一个唠叨的人,他很快就入正题。
“我已知道崇济发生什么事了。”
我垂下眼,聪明的不发一言。
我认为韦子浩不可能知道我们威胁刘老板,刘老板怕死别人误会他是同性恋,他一定会默默吃下这个闷亏,不会声张。
韦子浩缓缓道:“那个刘老板向笑晴问价,崇济才会打他,崇济帮笑晴出头不是错,但做得太劣拙。
我不以为然道:“那怎样才不劣拙?
我不认为他有什么好的见议。
“我会告诉他笑晴是他太太的好朋友,不信可以致电给他太太求证。”
我和崇济真的没有想到可以用这招,果然人年纪越大,心思越狠毒。
“打人永远是下下之策。”
我忍不住道:“最后崇济也补漏了,你不要再为难他。”
韦子浩冷冷道:“我叫他去道歉,不是去威胁人,他根本不是照我的意思做。”
我有些心虚的回应:“你怎会知他无道歉?刘老板告诉你吗?”
“刘老板没有告诉我什么,他说一切也是他的错,只求我的徒弟给他一个机会改过,我不是傻的,当然知道你们做了一些来威胁他。”
我别个面不出声。
韦子浩再说:“崇济不是你,你不怕得罪人,因你有一个有背景的小姨,有一个很凶的姑婆,崇济有很多人是得罪不起的,我要他做事圆滑些是为他好,你不要再鼓动他做一些不当的事。”
我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什么是不当的事?他为了阻止一个女孩被非礼而去打人,有什么不当?他是穷,但就无尊严吗?为什么不能做正确的事?”
“崇济最难得是他的原则和坚持,如果他事事圆滑,凡事妥协,还是他吗?无错,他是冲动,但你又敢说自己没有冲动过吗?你刚才那番话完全是看不起崇济,你是他的师父,你不应该看不起他,你应该为这个徒弟而骄傲,在利益和原则面前,他选择了原则,做艺术的人不就应该这样吗?还是你在高位很久了,忘记什么是艺术?”
我抛低一百元,然后说:“这顿下午茶我吃不下,但也不用你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