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神父的丧礼在荣光学校举行,所有学生也会出席,我相信即使学校没有要求,学生们也愿意陪莫神父走最后一程。
我很早就来到了教堂,但有人比我更早。
清风跪在祭坛前,神情肃穆。
我轻轻唤他。
他回头看着我,他的双眼满布了红根,眼里藏着无尽的痛苦。
他近乎是莫神父抚养成人的,他的痛苦一定在所有人之上。
我走上前安慰他。
“清风,你要振作些,莫神父不会想见到你颓废的样子。”
清风的脸容扭曲着,带着痛楚地说:“是我害死了莫神父,如果我不是相信那只魔鬼,他不会死的。”
我就是怕他这样想,因我也差点这様想。
我反问他:“那你要怪的人不应该是我吗?如不是我揭穿那个女人,她就不会开枪,莫神父就不会中枪。”
清风皱起眉头,不赞同。
“怎能这様计,你只是想救我。”
我苦笑:“事实是我救了你,但害死了莫神父。”
清风紧紧地拥着我,沉痛道:“以行,你不要这様想,我情愿我背负所有罪孽,也不让你有一丝一毫的内疚。”
我叹了一口气:“清风,我们不需要内疚,因犯罪的不是我们。”
清风的身体突然僵硬起来,并冷然说:“但那是我的母亲,而我是她的儿子,我流着她的血。”
我指一指在祭坛上的耶苏像,反问清风:“你信神吗?”
清风的眼神充满了疑惑。
我接着说:“如果你信的话,你不是那个女人的儿子,你是神的儿女,她作的孽与你无关,而莫神父只是去了一个更好的地方。”
清风凝视着我,认真地问:“你真的这様想?”
“我怎样想不重要,重要是你怎样想。那个女人不单带走了莫神父,你还由得她毁去你的信仰吗?”
清风闭上眼,神情哀痛,脸容扭曲着,随后,他的神色变得宽容。
“我明白,这不是任何人的错,只是莫神父见天父的时间到了。”
我微微一笑。
清风接着说:“我要换套衣服参加葬礼。”
“我等你。”
清风走后,有人在教堂另一边走过来。
“清风自莫神父死后,就没有睡觉,没有进食,更没有洗澡,还是你厉害,可以劝服他。”
“我也钻过牛角尖,我完全明了他的痛苦。”
万山岩看着我,柔声说:“以行,不关你事的。”
我点头。
“我知道,但我也困扰过,好不容易我才明白这是一场意外,就算有错也只是开枪的凶手。”
万山岩握着我的手,指尖上带着温柔,微笑道:“我高兴你想通了!”
我用力握着他的手,咬牙道:“那女人谋杀了莫神父,我不能再由她谋杀我和清风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