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父。”竹之青对鸿威拱手作揖,步于莲境前摇扇雅笑道。“粼轩,缘何愁眉不展,可还好。”
“无事,呵!你入境便知。”不知爹娘何时归,只恐归期易难见。“璧粼轩步下莲境渐入人群,流风吹起他的白袍,缠绕着他的青丝。可暖风拂面,却抚不去此时他心间的悲愁。
“之青,速入莲境。”鸿威传音至竹之青耳中,仙尊吩咐一事不可耽搁,广石台召会还未举行,时不待人事不宜迟,尽早办妥为好。
竹之青收扇对鸿威拱手作揖,带着疑惑步入莲境。瞧着眼前的青竹小屋,霎觉诡异森森。“竹蝶谷中竹屋,早已被魔教骷婴煞以婴髅链击碎,如今完好如初是缘何。”
他犹疑的走进竹屋,屋内一尘不染摆设规整妥当,确是他在竹蝶谷所居竹屋。“竹屋早已毁,绝不可瓦解自砌。这瞬息步入之地此般蹊跷,定有险诈。”
“哈哈哈······”骷婴煞诡声大笑扬链跃下高竹,擅使魔门轻功踏至屋檐,挥链击碎竹瓦。
竹之青惊疑抬眼,见竹絮灰瓦落下,他忙闭目鄙道。“忌事不二,受过者不犯两错,你骷婴煞可真是愚蠢。”
“竹君,你几次三番坏我好事。今日,我骷婴煞必将你杀之而后快。”他怒目甩链,婴髅链死圈竹屋将其拦腰崩断,链齿毒液离竹之青愈来愈近。
竹之青点足腾身而出,展扇挥向他的脖颈。“骷婴煞,先前没能将你这毒虫除去,今次我必削你脑。”
骷婴煞旋身踢回竹扇,眯眼邪笑道。“哈哈哈······一把破扇子能奈我何。”
竹之青收扇轻哼一声,此人残杀婴孩无数,将其头骨做成邪刃,为正道必除一邪。今日,就算他携魔教余孽以作后盾,他也必须死。“毒虫,今要你一死,你不得不死。今日,便是你骷婴煞的死期。”
“哈哈哈······都说竹君一扇削脑断魂,我骷婴煞倒要看看,是我婴髅链先削你脑断你魂,还是你跪地哀求我饶你一命。”
听罢!竹之青不作多言,展扇疾行俊步无影,持扇削去他的鹰爪。“不削你脑,先削你作恶之手,让你再尝尝分经断骨之痛。呵!我又忘了,那鹰爪可不是你骷婴煞的手。”
听到婴髅链落地的动响,骷婴煞忙低首瞧去,见右臂手腕似被利刃削平,红珠渐显血湿草壤,他忙封住右臂血脉。“啊······竹君,你该死。”
“呵!疼痛的滋味如何,那些可悲的婴孩,比你痛一百遍。”竹之青紧握竹扇,欲削去骷婴煞的头颅。咋听鬼笑出谷,他厉目转身挥扇击杀隐匿于暗处的鬼哭子。
见一击不中,他接过划月而返的竹扇,俊面萧寒沉寂无情。
鬼哭子避过划破风声的死命一扇,眉目紧蹙杀气外泄。他跃下高竹摇着七叶血扇,以诡魔步于竹之青身前。“你欲杀我魔教一刹,我鬼哭子可不答应。”
“呵呵······我绿鳄也不答应呢!你今日还是不要逞能,竹君如此英俊死了可惜。”绿鳄从竹干后步出,魅眸直视着他的脸,弯长地绿睫扇若蝶翼,举态娇柔且惑人。
“哼!又是你们。”上次亦是他俩救走骷婴煞,今次绝不能让他们遂愿。竹之青惘顾前后威胁挥扇击杀骷婴煞,杀机竟显将削他脑。离他差之毫厘人谷全无,转眼便步入泼墨亭。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听到自己幼时稚嫩的声音,他思绪尽断有些恍惚。瞧着眼前熟悉的檀墨香桌笔搁字卷,心里痛涩交织。
“青儿,午时已过,今一千字可有写完。”竹笙步入泼墨亭,在桌案拿起千字卷掀开扑展于地。迈着稳重的君子步,低首扫视着宣纸上的字迹。“嗯!青汤墨竹飞烟舞龙,青儿的字比昨时好。”
“父亲,你还活着。”不,十二年前他归家之时,竹宅上下二十六口被恶徒刀斩惨死,生他育他的爹娘,是他七岁时亲手埋葬。
“青儿,用午膳去吧!”竹笙收好千字卷,提步昂首而去。
“父亲······父亲。”竹之青紧跟在竹苼身后,泪眼盈眶颤声叫唤。同他走进蝉梦斋,见到了正对自己展眉慈笑的母亲。他禁不住的心痛又激动,跑至叶筝身前伸手轻握着她的左掌,哽咽道。“娘······”千言万语吐不出,只剩矛情压心头。
叶筝蹲身将小之青搂入怀里,抬手抚了抚他的额鬓。“呵呵!青儿饿了吧!”她牵着他的手带他在饭席坐下,为他盛饭布菜勺汤端茶。
竹之青深视着竹笙叶筝二人,双眸红涩炙泪盈眶。“如若爹娘还在,可否······可否永远陪着孩儿,让我折寿弃我所有,都可以。”可终究没能将恋念的至亲留住,瞳孔晕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了。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哭啊!”薛芸轻拍着小之青的脚底心,眼纹深陷焦灼不安。待他大声啼哭,她才呼出一口气,给他擦身洗发穿衣裹锦,抱着他放在榻上叶筝身旁。“小筝啊!你是个有福的,是个男娃。”
“呵呵······多谢芸娘。”叶筝笑而带泪,轻握着小之青的婴拳手贴于嘴边吻了吻。
徘徊于房外的竹笙,听闻婴孩洪亮的啼哭,犹疑片刻!没等薛芸出来便推门而入。“哈哈哈······筝儿,竹之青,我们的孩儿无论男女,都谓之竹之青。竹之青,青若碧天茂若翠山澈若渌水,竹之高卓生势杰杰,不畏严寒凌霜傲雨。”
小之青被竹笙抱起,他艰难的睁眼瞧着眼前的大脸。须臾后!困倦袭来,他不可自控的陷入墨色,醒时已身处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