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玉山众豪侠齐聚一堂,陈亮定了擒华云龙之方略,济公却说不妥,只听济公道:“那天我自己去探华云龙时,本已伤了华云龙的手臂,正要拿下他时,忽然出现一道士自称华清风,虽然年老体枯,但却能使出雷法来,召唤了闪电来劈我,差点我就难以幸免了,所以我觉得刚才谋划,或能捉了华云龙,但遇到这老道,却是不知要折损多少人手。”
陈亮沉思半天,终于开口说道:“有如此妖道,终非我绿林中人可以抗衡的,也只能劳烦师父了,我原本计划杨大哥与师父去捉那华云龙,如今师父去对付华清风,杨大哥对付华云龙,无论哪个都无必胜之把握。”这时杨得瑞说道:“此处除了济公师父和杨大哥,我自问武艺不比别人低,我可与大哥共捉华贼。”陈亮心里暗暗衡量了杨得瑞武艺,默默点头许了。
济公问杨明惯使什么兵器,杨明说:“从小便跟了我师父赵九州学剑,在西川时又学了一些刀法。”济公道:“我与华云龙交手数次,他双刀极快,我有宝剑一口可以借你,端的是削铁如泥,尽可对付得了华云龙,只是他的毒药飞刀防不胜防”
杨明说道:“这倒无妨,我师父为人宽厚,所授映月剑法多以防御为主,更有一绝便是击飞敌人暗器飞刀,所以华贼甚是忌惮我。”忽然心中一动,心道莫非华云龙就是为这个才要害我师徒二人?随即黯然沉默。杨得瑞说道:“我武艺不及大哥,届时我稍离远点,只打华云龙背后,那寻常暗器也伤不了我。”
济公道:“如此定能拿下华云龙,但是华清风我却不知底细,且容我数日,待我有对策后方去较量一番。”陈亮道:“这个无妨,本也还要等远处的几个兄弟到来,华云龙心思甚密,诡计层出不穷,我等便如狮子搏兔一样,用上两倍人手,让他无计可施,我们以三日为限,济公师父也要早作打算,即便不能胜,也要能自保住,我们擒杀了华云龙便撤退,之后再设陷阱来对付这老道。”
众人计划已定,陈亮又接着说道:“这几日间还要办几件事,我看凌云观所在甚是偏僻,观中都靠市买来维持,陈孝杨猛你们在临安较久,便去周围市镇上拦了那些行走的商人碳翁不让上山,另外这边可去叫张孝祥带人守了市集,不让闲杂人等能买到东西,我等断不了华云龙的水米,但却可让他缺肉少菜,如今山林已枯,百兽蛰伏,只要饿得他们几天,也让他们减些气力,若是一击不能拿下,便只守住,作长远打算,终是以逸待劳必胜之道。这中间联络之事,便要劳烦古晶小兄弟了。”古晶连忙点头。
说罢陈亮又发令道:“刘天瑞、白朗、赵斌三人轻功最佳,刘天瑞与白朗是老江湖了,我派你二人去林中巡逻,将可能有陷阱的地方都查明了,只等两天后夜间去把陷阱都拆了,赵斌你则去侦察敌人动静,不求有功,但千万不要惊扰到华云龙,所以只派你一人前往。”三人拱手受命。
陈亮接着说道:“料敌从宽,只怕华云龙行踪诡异,在四处偷袭我等或是另叫援手,剩下数人须要辛苦一点,两人一队在离凌云观三里外巡查,见有可疑人等便可先擒住,切记如有人迹,切莫追入林中,只在官道旁平原处巡查便好。配合上赵斌的侦察,这样华云龙等便不能远遁。成瓮中之鳖矣。”余下众人都拱手称是。
议定结束济公便出门去了,赵斌送济公二人到了钱庄门口,济公望了下庞掌柜,只见庞掌柜脸上已是一副市侩之形,与来人讨价还价,说得口沫横飞,好像没看见济公一样。济公就与古晶去了张孝祥处,将杨明计划一一告知,张孝祥本来就愁人手不足,忽听得只要守了市集便能诛杀华云龙,哪有不愿的,当下就拍板同意。济公留下古晶办联络事宜,便回寺去想对策了。
济公拿着蒲扇在寺外凉亭,寻思良久也不得对付华清风之法,不由得又想起了渊鱼,于是袋中掏出了渊鱼给的木牌,心里默念了下渊鱼,只见那木牌化为灰烬逐渐消失,手上也不留半点痕迹,等了半天,只以为牌子没用时候,只听身后渊鱼问道:“你又碰到什么难处了?”
济公也不客气,直接就说道:“我打不过一个道士,你去帮我把他捉了吧。”渊鱼一听,气得都笑了:“你当我是狐仙灯神么?我是用得到你,所以帮你一下,充其量不过为我的事投资买卖一下,你如果连个道士都打不过,那还有何价值,不如直接混吃等死,灭了这法统,还了我给你的东西,对我长远来看更有益处。”
济公听明白了:“你是说我要法力更强对你才更有用,然后也会帮我更多?听起来你倒是像在培养个祸害一样啊。”渊鱼笑道:“你怎知你不是祸害?你行为举止无端,做事尤背天理,但凭了自己爱好肆意妄为,去满足你那虚荣之情,慰藉你那孱弱之心。若不是另有缘故,说实话我早欲把你打杀了。”
济公有一大半听不懂,但也知渊鱼轻视自己,于是笑道:“休说我举止无端,我总是有一个好的。”渊鱼问:“跑得快?”济公笑道:“非也,我自由自在,不受拘束也不去管教别人,更是不怕打骂。”渊鱼见济公嬉皮笑脸,叹道:“原是如此。”随即沉默了。
片刻后渊鱼说道:“那龙牙可用否?”济公点头说有用。渊鱼道:“先前我不是说了吗,临安这里唯有此二宝,符文虽是人造之物,但写他的那道士还算是个人物,有了那符可免除三灾六难,所以那道士要得到他,只是他不知就凭得他哪找得到这龙王之牙,你可要保管好了,如果被那道士得到,那他可也算得上一号人物了,经由龙牙去发出雷电,还能破法直击肉身,便是大罗金仙,又有多少能受得住。”
济公一惊:“那果然是不能让他得到,否则他一路电过去,岂不是横行天下了。”渊鱼皱眉道:“说你什么都不知,果然不错,那五雷正法哪有这样好使得出的,还一路电过去,那雷法是运转灵气增大两处雷势之差,增大到一定程度便自然引发了雷法,只要劈出去一下,雷势之差便平衡了,但凭那道士也不过能使出一下,拼了命就算使出第二下也全然无威力,待想用第三下时只怕反引得周围雷势高的地方反打了雷过来,这是自寻死路,早有无数死人试过了。”
济公奇道:“那不是叫五雷正法吗?干脆叫一雷正法好了。”渊鱼不悦,怒道:“你懂什么,还有俗话叫天打五雷轰呢,莫非天上真的连打五雷来劈死你这贫嘴的么?连打五雷劈一处地方便是天也做不到。所谓五雷,不过是金木水火土五行之雷罢了,被火烧就称火雷,遇刀兵便是金雷,你不学无术便不要曲解。”
济公虽被斥了,但也心下安定,原来那老道也只能发出一下来,那我只来想如果避开第一下,之后凭了我速度,也不惧这老道其他手段,现在只来想想我怎么打这道人便是了,没有雷法威胁的话,不行时我便跑了。
于是济公问道:“我见你能变化龙牙形状,可否帮我变成个长的,前端似锥形的西夷投矛,以我的速度,我远远的便投去将他击败了,也不用冒被雷劈的险靠近。”
渊鱼道:“越来越不成话了,真把我当奶妈佃户一样,我是可以,但我懒动手,你自己去弄。”济公问怎么弄。
“用气。”
济公想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于是将气运与蒲扇之上,果然感觉到里面有法力凝固,支撑构造甚是精妙,而龙牙则随着气凝聚形状构为蒲扇,不想刚要去改变外形时,那蒲扇红光一闪,仍又恢复了龙牙状。渊鱼在一旁笑出了声,济公怫然说道:“你笑点甚低。”
渊鱼说道:“那我走了,你自己研究吧,我西边有大事要做,今后估计也见不到你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希望你终能成器,知晓万物之理。”说罢也不等济公说话,身影已然消失,济公四处张望也没找到,只得作罢。
济公从头回想那近乎完美的支架构造,终是不能再现,几个时辰后终于又将龙牙变为了一把蒲扇,只是各枝长短不一,薄厚各异,就像被使坏了的破烂扇子,心里虽不高兴原本的好扇变了如此不堪入目,但转念一想,扇子再破,也是我自己化出的,破帽配烂扇,倒也相宜,于是便高兴得摇着扇子进了寺,恰被广亮看到。广亮笑着凑了上来:“这鬼天气真是热啊,师弟你刚辛苦回来啊,用过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