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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石塔试炼

被少数人称为“李家村”的小村落迎来一个明媚的早晨,稀薄的血缘令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淡漠,邻里的热情更浅,时常有人住了一辈子不知道隔壁家的姓甚名谁。

七成以上的孩子并非亲生,再有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早已麻木,形同陌路,唯一能让大家聚集在一起的日子是“李家的试炼”,家家户户挂起了红,希望出现一位英雄,破开必死的诅咒,十数年的失望不足以令人绝望,甚至有人盼了三百多个日夜,只为看笑脸,看那些丰富色彩的眼瞳。

试炼之日,全员休息,早饭后村民陆续往村中央的李家大院走。

这座院很大,孟莹小院十个也抵不上,它是村长的象征,十年前不姓李,也许何时李家没落了,张家王家刘家便会取而代之。

“老周吧,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姓铁的,你说今年会有人通关么?”

“鬼知道,老子还有十年的活头,别被小鬼提前带走就不错了。”

相熟的人交头接耳,孤单的人走进大院大开的木门左转前进再向右,试炼广场到了,这是一座足矣容纳全村三百人的广场。

南向是扇形的梯石座,最北十八层石塔,传说中的试炼石塔,而南北之中三十米见方的擂台上,一名身材适中山羊黑胡中年人指挥李家家丁忙活。

邻近中午,梯形的石座满了,无需会场人员嘱咐,自然安静。

黑胡子中年抱拳半圈,朗声道:“诸位乡亲,鄙人李晓光,李家老二,先谢谢大家来捧场,说实话,我倒是希望邻里能多说两句,咱们李家村想要抵抗诅咒,必须团结起来。”

“哼。”

冷冷一哼声,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自第一排起身,肥得流油的大脸满是不屑,“李老二,老王我耳朵不好使,记性不差,这儿是三百多口乡亲的村子,什么时候变成你李家的村子了?……没人搭理你,猖狂啊,我告诉你,那是各位懒得搭理你!”

“王胖子!……”李晓光捏了捏颚下的山羊胡,语气由阳转阴,“老不死的,你知道你现在站的是谁家的地,信不信我一声令下直接送你去见鬼?”

说完,会场周围的李家人纷纷亮出武器。

“我不信。”

“我也不信!”

青皮衣叶立瘦长脸,小眼眯眯,却是炯炯有神,“反正叶某人我明年就四十了,活够了,王兄弟,咱们携手试试李老二的功夫?”

“正有此意。”盟友到来,王大胖的腰杆更硬了,粗指头不断指点,“李老二,快过来领死!”

说完,王叶二人头顶飘起淡淡的雾气,王胖土黄,叶立风青,场面登时僵持。

换作三四年前,李老二夸夸其谈一番,然后送试炼者进入石塔,再借机为李家招揽一些打手,即使有人怨恨,绝不会像今日王叶,主动挑衅。

四十年一花开,四十年见生死,对面的二人年三十九,李晓光不过三十三,他完全没必要跟两个将死之人拼命,同为星原力士的他还明白,王叶二人大开杀戒的话整个李家村都不够他们塞牙缝。

一、二、三……李不动,王叶不动,双方僵持了足足五分钟,一道明亮的笑声飘然而来。

“哈哈哈哈,王老哥,叶老哥,何必与我不懂事的弟弟一般见识,咱们今天是来送老少英雄入鬼门关的,我二位小侄子可到了?”

王胖、叶立身旁的少年不难认,那道声音便继续,“既然人都到齐了,就上来吧,我想谁也不想错过这一年一次的试炼机会,我说的对么?”

广场之上又出现一队人马,为首的中年人一米八左右的身高,不胖不瘦,金衣无须,眉宇之间与台上李晓光几分神似,与其后手骄傲脸庞的李虎更为相像,此人名为李晓刚,现任村长到。

与此同时,五道凶悍的气息窜上擂台,高矮不一,颜色各异,目光对视王叶,丝毫不让,李家五护院到。

“村长!”

场内但凡李字沾边的老少齐声喊道,须臾之间,形势反转。

这时王胖、叶立相互看一眼,他们今日过来的目的本就不是拼命,便收了神通,各自和养子说了几句话,带着小胖、阿东站上擂台。

“诸位!……”三十六岁的李村长接替了堂弟的位置,正义凛然,“天道不公,将我三百父老困在这百里角落,我背后的石塔是我们的唯一的希望。”

“我李家继前任吴家的责任,保护试炼石塔十余年,不曾一丝损伤,今天我替大家选出十名舍死英雄!……”

啪的响指,擂台之上除了李晓光,只剩十人,包括王小胖、叶东,包括李虎,还有两名李家护院未退。

扇形梯台一阵骚动,一处小脸煞白的孟莹左顾右盼,似寻找着什么。

“诸位,诸位!……”

李村长又说话了,“我知道这每年的十个名额光凭我一张嘴无法令人信服,不过石塔试炼九死一生,我们派出村里最强之人决计没错。”

“大家应该听老人们说过,石塔试炼的难度根据年龄倍增,十六岁以下是参加试炼的最佳年龄,当然往年也有一些四十左右的老哥哥们愿意尝试,他们看开了生死,倒也无妨。”

李村长勾了勾手掌,“阿新,你出来。”

一名身形瘦小,尖嘴猴腮的少年走到村长身旁。

“废话不多说,今天只要有人能在擂台上打败李家李新,这一个名额自然是胜利者的。”

语罢,李晓刚纵身跳下擂台,有人搬来座椅。

李家独霸试炼石塔多年,村民大多敢怒不敢言,所谓的擂台挑衅不过是个添头,叫做李新的干瘦小孩定是一头扮猪的老虎,不过这并不能熄灭人的欲望。

“我来!”

高足两米,肩宽背厚,挑战者称得上彪形大汉。

“李村长没说必须十六岁以下才能进入石塔的吧,刘高,今年二十,欺负你了啊。”

话不过半,上身裸露,下身黑裤的刘高已然冲了上去,沙包的拳头带着阴风,直顶李新的面门。

“啪”!

一声闷响,一只鸡爪般的小手按在大拳对面,轻松写意。

“不……不可……”

刘高的第二句台词同样刚说一半,将近二百斤的身体便被扔下擂台。

眨眼之间,战斗结束,虽然众人早有了心理准备,却也是瞠目结舌。

“我去,这么厉害,我段涛不信邪!”

一名对自己速度十分信心的男子大踏步而来,三米之外高高跃起,准备来个漂亮的登场。

岂料李新更快,三步助跑,一脚飞踹,正印在男子胸口,结果李新借反弹力回归原位,后者摔出擂台。

“我来!”

“还有我!”

“还有我!”

……

一连五场,根本没人能在李新手上走过三招,小子也知道不必再示敌以弱,嘴角轻佻的笑容浮现,望向观众席的眼神也变成了藐视。

时机刚刚好,润了两口嗓子的李村长重新起身,用全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其实李新只是个外来者,两年前我收留了他,悉心培养才有了今日的成就,我想再坐的比他更有潜力的孩子数不胜数,只要各位相信我老李,一年之后保证还给你们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李家老二旁边补充,“不怕告诉大家,我们李家已经掌握了觉醒星原力的方法,只要肯加入我们,将来我们村各个都是强者!”

这一句好像一颗石子投入湖心,档期层层碧波,连王大胖、叶青皮的脸色也是变了变。

而台上的李新已经等得不耐烦,抱着双臂,出言道:“还有没有人上来啦,没人老子下去了。”

“下去吧。”

嘶哑的嗓音,平静如水,只见一道蓝光划天边,李新尚未来得及反应,脖子便被人擒在手里,他的猴脸憋得通红,惊骇之余,双脚离地,要看就要被掐死。

众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由擦亮眼,这才看清这位不速之客。

狼皮斗篷,狼头兜帽,只有一米五几的神秘人全身覆盖,唯一暴露在空气中的小手堆满了岁月的痕迹,其上还有些类似老人斑的斑点。

“救!……救!……”

此时,李新的脸已是红得发紫,翻白的眼即将失去最后的光亮,最令他绝望的是,自己分明要死了,全场人还在震惊。

“下次记得跟对人做对事。”

好在神秘人并无杀人的意思,警告一句便讲李新扔进台下李家的队伍。

转而,他面相李家村长,嗓音如是的嘶哑,“最后一个试炼名额,我要了!”

“你!……”运筹帷幄李晓刚词穷了,他哪里看不出对方也是一位星原力士,他自认为消息灵通,村里人的动向全在他眼中,突然冒出来家伙是谁,是谁,到底是谁呢?

“父亲,我上去弄死那个家伙!”身边的李虎早看得手痒,跃跃欲试。

李晓刚赶紧按住儿子,“虎儿别冲动,你忘了前任周家是怎么死的?”

李村长的前任周氏不知为何被一名只剩半月生命不到星力士恨上,半月之后,那人死了,一半周家人为他陪葬。

神秘人一手老人斑,这分明是将死的特征。

想到这儿,李晓刚顺而变换笑脸,双手抱拳道:“这位老大哥对石塔试炼有兴趣,李某自然不敢说不,请。”

“哼,算你识相。”

狼皮兜帽下,叶开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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