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口有着两人,一人躺在椅子上半眯着眼,已经开始打起了盹,另一人嘴里叼着半截烟,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大门外,脸上没有表情,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天水当机立断,一个箭步跨上前去,伸出右拳,闪电般的在那打瞌睡之人头上一击,那人登时软倒。
人在半睡半醒之时思想是处于混沌状态的,这时候如果有人在头顶心(百会穴)稍微用力一击,便会昏睡过去,天水跟着老和尚练武,对人身上重要一点的穴位都有所了解,因此一击即中。
另外那人见突发奇变,忽地站起身子,张嘴便要大喊,天水早料到他会这么反应,右拳击下之时,马上变拳为掌,横着劈向了那人的颈项,这一劈快若奔雷,那人喉咙的声带刚刚开始振动,便“咕”地一声嘎然而止。
天水这一招,有个名目,叫做“切喉”,与前两次天水所用的“锁喉”有所不同,“锁喉”是纯粹的控制技招数,用于正面交手,敌人众多,一控制住敌人的首领,便可以控制全局。
而“切喉”呢则属于攻击技招数,多用于古代刺探情报,拨除明岗暗哨所用,因为人的声音,都是通过喉咙下的声带经过振动后发出的,这一招“切喉”,是以手掌一瞬间的力量,将被攻击之人的喉骨压向气管,而使声音瞬间冻结而发不出来。
天水一招击中,那人只觉一时气滞,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加之气闷难当,全身没有一点力气,不由得脸现惊恐之色,天水用再拳头在那人头上一击,那人白眼一翻,晕了过去,天水将这二人拖到阴暗之处,这门口的眼子就算是拨掉了。
解决掉了门口放哨的两人,屋内还有五人之多,这五人都聚在一起,想各个击破就得想另外的办法,天水又慢慢迂回到大屋的窗户底下,里面的情形没有改变,虎哥已喝完一瓶啤酒,又拿着第二瓶开始吹瓶,看样子此人酒量颇好,干喝几瓶啤酒应该不在话下,赌钱的四人中有两人闷声不吭,想是输了钱,另两人却大声呼喝,以壮声势。
当此情形,天水灵机一动,拾起旁边地上一块木头,远远地朝门口方向扔去,只听“哐当”一声,坚硬的木头撞在大铁门上,发出一声巨响。
响声登时惊动了屋内的五人,虎哥眼睛一睁,叫道:“什么声音?石灰,小牛,别他妈赌钱了,赶紧出去看看,阿毛和老曹这两个家伙搞什么名堂。”石灰和小牛放下手中的扑克,各各转身拿了一根钢管,朝门口走去。唐语兰也注意到这响声,虽然身上被绑,却探起脑袋,睁大了美目向屋外张望。
天水在扔出木头的同时,已经悄声地从窗下绕到了大门口,找了一个有利位置,静候那石灰和小牛过来查岗。
屋里暗黄的灯光射出窗外,石灰和小牛似乎一点都没有觉察出院子里边潜伏着的危险,有说有笑的朝大门口走来。等得二人走近,不由得相互望了一眼,眼中都是同样的疑问之色:这看门的两人哪儿去了?那石灰叫一声:“阿毛,阿毛?”小牛笑道:“这俩家伙是不是到外面撒尿去了?”石灰闻言一愣,随即笑道:“肯定是。”说着推开铁门,走出门外观望。
这时院子里就只剩小牛一个人,天水见时机已到,从暗中一跃而出,一掌斩在那小牛后颈椎之上,这一斩也是攻击技能,和刚才那招“斩喉”有异曲同工之妙,也是阻止敌人在突然受到攻击之时发出声音。闭住小牛的气息之后,天水再伸拳在他脑袋上重重一击,小牛便慢慢软了下去。
击倒小牛后,天水藏于门后,静待那石灰从门外进来。果然,那石灰没过几秒钟就推门进来,嘴里还嘟哝道:“他娘的,这俩小子跑哪儿去了?看个门还开小差。”双脚刚踏进院子,便觉得头上被什么东西重重敲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便晕倒在地。天水扔掉手中的木头,心想这下屋里只剩三人了,再依法炮制,大功可成。
正欲起身摸到门边,忽听得大屋门口传来一声冷冷的声音道:“朋友,别动。”天水抬头一看,只见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而握住这支枪的人,正是刚才在屋里喝啤酒的虎哥,另外两人分左右站在虎哥旁边。虎哥对左右道:“你们两个赶紧去看看,还有这小子的同伙没有?”那两人得令便分头爬上墙壁向外张望。
虎哥一挺枪口,对天水道:“朋友,把双手放在头上,慢慢走过来。”天水见枪口对着自己,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得在虎哥的呼喝下,双手高举着进了那间大屋。双脚刚一跨进大门,就迎面和唐语兰的眼神对上了。
唐语兰惊呼道:“赵天水?!”天水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唐小姐,你还记得我?又见面了,你还好吧?”唐语兰不答天水的问话,反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天水故作轻松,笑道:“跟着这几个笨家伙,找到这儿还不容易?”虎哥在后面冷声道:“小子,你是吃了熊心老虎胆了吧?也不看看这儿是什么地方?”
正在这时,那奉命查看的两人已经回转,对虎哥道:“虎哥,都看过了,这小子是一个人来的。”虎哥喝道:“拿绳子来,把这小子给我绑了。”
那两人从一个木柜子里找出一条绳子,四手并用,将天水捆了个结实,天水在虎哥枪口的照射下,不敢动弹,只好任由他们施为,但眼睛却没闲着,这时突然发现这捆绑自己的两人有些眼熟,不由得脑中灵光一闪,叫道:“是你们!”那两人吃了一惊,其中人一人注视天水半晌,忽道:“原来是你这小子。”
身后虎哥见天水已经被捆成了粽子一般,再也挣扎不脱了,便收了手中之枪,见那人如此说,问道:“张水,你认识他?”那叫张水的道:“虎哥,你还记不记得三个月前,我跟石灰和阿毛去峻辉工地上拿虎哥你要的那批东西时,半道上被人横插一杠子的事?”虎哥沉吟道:“当然记得,莫非就是这小子干的?”张水点了点头,脸现恨恨之色。
天水也想起来了,初来长海那天晚上,从杨柳巷出来遇到三个小贼偷了方正海工地上的东西,当时路见不平,帮了方正海一把,当时那三个毛贼为首之人,正是这个叫张水的,天水和他说过几句话,因此有些印象。紧接着也想了起来,张水那天好象也说过他们的老大,叫什么虎哥,看来就是眼前此人,这一下冤家路窄,自己可碰枪口上来啦。
虎哥打量了一下天水,说道:“你就叫赵天水?”敢情那天晚上赵天水这个名字,已经深印在那张水的脑子里,回来之后告诉了虎哥。
天水抬起头,看了一眼张水,不屑道:“是的,我就是赵天水,我那天晚上说过,随时可以来找我,没想到你们除了会偷东西之外,还干这绑架人的勾当。”虎哥哈哈一笑,道:“小子,你也不打听打听长海龙虎堂是什么地方,我问你,你今天晚上干嘛来了?”
天水看了一眼唐语兰,发现唐语兰也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便道:“唐小姐是我老板的女儿,既然让我遇到了,便一定要救她出去,”虎哥冷笑道:“就凭你?你没看你自己都已经五花大绑在这儿了,还谈什么救人?”脸上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天水正在想办法脱身,无奈绳子绑得太紧,急切之间,挣脱不开。却忽听得身旁唐语兰说道:“赵天水,你何苦来淌这趟浑水?”转头对虎哥道:“这事跟他无关,你们想要的人是我,跟赵天水没有关系,放了他。”
虎哥沉吟道:“这小子手底下挺硬,不能放,除非他答应不再管我们的闲事,也不要去报警。”天水闻言道:“晚了,我已经报了警了,估计这会儿,警察已经在路上了。”
虎哥脸色大变,叫道:“什么?你已经报警了?臭小子,敢坏你虎爷的事!”恼羞成怒,从腰间拨出手枪,又将枪口对准了天水。唐语兰惊呼道:“你要干什么?”
正在这里,那张水突然侧耳倾听着什么,脸色刹那间变了颜色,天水耳聪目慧,也早已听到了,那是警车的警报声,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心想:这出租车哥们儿还真够意思。张水大声叫道:“警察来了,虎哥,怎么办?”
虎哥这时也听到警报声了,不由得登时愣在了当地,天水眼见机不可失,趁着虎哥一愣的当儿,忽地腰板一挺,连人带凳子朝虎哥撞去。
但那虎哥反应也是极快,手指一动,已扣动了扳机,听得“砰”的一声枪响,夹杂着唐语兰的惊呼声,天水已经将虎哥撞倒在地,天水这奋起全力的一撞,那该有多大的力量,虎哥吃受不起,被天水撞倒在地,手枪也拿捏不住,脱手飞去。
张水二人早已被眼前的情形吓呆,见虎哥被撞倒,也不知道上前援手,只怔怔的看着,天水身子被绑在凳子上,刚才只是凭着一时的冲力,才将虎哥撞倒,这时自己也倒在地上动弹不得,虎哥虽然被撞得不轻,但也只是受了一点轻伤,他是凶悍之人,马上定下神来,天水和虎哥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落向了掉在地上的手枪。
说时迟,那时快,天水上身被绑,能动的只有双脚,见此情形已经没有了其他选择,在虎哥弯腰捡枪的一刹那间,伸出右脚,将枪踢到了一堆木料下边,总算是暂时解决了燃眉之急。
院子外面警报声越来越响,虎哥来不及再去木料底下拿枪,招呼着张水二人道:“快,从后门跳墙走。”当先翻过后墙的窗户,张水两人早已不知所措,跟着虎哥的屁股,一前一后,也跳窗走了。
大屋中由极动变为极静,就剩下天水和唐语兰两人了。唐语兰看着倒在地下的天水,叫道:“赵天水,你没事儿吧?”天水抬起头来,微笑道:“我没事。”
天水想挣扎着站起来,却突然觉得左肋剧痛,不由得痛哼一声,刚站起来一半,又倒了下去,耳中听得唐语兰惊呼道:“你……你受伤了,血……血……”
听到唐语兰的叫声,天水这才觉得左肋刺骨般疼痛,虎哥刚才那一枪,终于还是击中了天水,加上最后用脚踢枪,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鲜血就像是被挤出了天水的体内,不过几分钟时间,天水就因失血过多而意识逐渐模糊,耳中听得唐语兰大声呼叫:“赵天水,赵天水。”忽觉眼前人影晃动,脑中一昏,再也没有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