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昌想着要编个什么样谎话向世人解释手掌变异的原因,不过很快他就发现用不着他亲自来编了,因为谣言早已经有人帮他编好,并且已经散播开来。
当可昌在阿毛那吃过午饭,再次回到镇中心的时候,他发现街上有个流言正在传播。一个从失落世界走出的少年,身怀失传千年的绝顶武学九阴白骨爪,一招使出风云变色,就连盛名下的新圩镇宁焕昌都敌不过他半招。
只要是传言就会有各种版本,也有人说这少年并非是从什么失落世界走出,而是他与低调大人是两兄弟,有人看见了他们在一起喝酒聊天,而且打败宁焕昌的也不是什么半招,而仅仅只是一个发功运气。
版本各不相同,但相同点都有提到他的手和他的招式。传说中失传已久的千年绝学,一发功掌化白骨取敌脑袋,种种神异被夸得人人向往,简直成了仙家神术。如果不是有提到九阴白骨爪,可昌怎么都不能将这八卦流言与自己等同起来,少年?无语。高中毕业再打工两年,现在都二十岁了。看着那个还在大声乱吹的精瘦汉子,可昌脸上慢慢露出了一丝笑容,一个轻松释然的微笑开始绽放。
是啊,是心态不稳了,现在的他就像是无意中得到了一把利害的武器,但他却不断地去怀疑这武器来历,是不是会危及自己,从来就没想过好的一面,武器会有何益处,自己又该怎么使用它。
那精瘦汉子有些滑稽的动作好像感染了他,可昌的心一下亮堂了起来,就像雾霾的天空拨去了云雾,阳光直射鸟语花香,穿越以来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
是啊,自己感到怪的事物或许在这里的人眼中只是寻常,看来还自己对这世界了解得太少啊。
曾经的可昌回来了,乐观大方积极向上,这些都久违了,最近活得真像个厌世者,他自嘲笑笑。
解开心结,没了忧虑,可昌终于可以像平常人一样想在街上到处逛逛,不再去想该怎么活着,这世界又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整天想些杞人忧天、不着调的事。
可昌只能瞎逛,因为在这除了阿毛之外可昌再没什么朋友,今天不开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去哪。回小窝?算了吧,他不是宅男。
龙武镇不大,算得上街道的只有三两条而已,其余都只是小巷。镇上平时人不多,但一到圩日就连小巷都会挤得满满当当。除了小吃水果农产品,还有竹篓板凳等各种农具用具,地摊摆得到处是,走道不到一米宽。
可昌东看看西瞧瞧,只看不买,因为他没钱啊,两个月才存了不到一百块,包中羞涩。
“打架啦打架啦!”前面一阵鸡飞狗跳,人群混乱,伴随一声声高呼,呼声透出一丝兴奋。
可昌被人挤得往前走,刚走几步就见到前面石头砖影,锹铲棍棒,两伙人怪叫着对抗,乒乒乓乓地在打得激烈。
两伙人农具刀具一齐上,都不要命似的,衣服撕破,浑身是血,青筋暴起,面目狰狞,口里无意义地大吼,全都陷入疯狂。
路边小贩纷纷赶紧撤摊躲开,但还是有不少摊子被打翻,水果杂物踩烂遍地。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好像这是一件很值得兴奋的事。
可昌还见到有人看得兴起直接跳进去参与不分敌我地一阵乱打,等打得气喘吁吁再逃出来,目瞪口呆。难道真不要命了?而且是在地上还扒着几个满身是血不知死活的人的时候。
可昌还见到有人趁火打劫。打架的那群人里有个穿着件不错的皮衣,围观人中立刻有人跳出加入战团,趁其不备几拳将他打翻在地,扒了皮衣就跑。
这还有王法吗?这还有法律吗?这些人都怎么了?很兴奋?……看着周围的人群,可昌感到一阵莫名的悲哀。
龙武是不大,但打架每天都有上演,打死人的情况可昌都见过了好几回。可昌虽然不是什么圣人,救世救民的那类,但一旦习惯了那种现代文明社会,一下子来到野蛮世界,他还是感到无从适应。这世界是这样啊,不适应就被淘汰,适者生存。
“啊,李子村的人要败了,不敌木突村。”
“听说木突村去年请来个很厉害的武师,传了套犀利拳法,好像叫什么六道。”
“嗯,李子村这次嚣张不起来了。”
……
可昌仔细听着周围人的谈话,这倒不是他很八卦,他只是想从中找出这里人的生活方式与规则。这件事的起因是木突村的一个女孩来逛街,可能是因为人多人挤人的缘故,被李子村的青年趁机摸了一把,两人一争执,各自回去拉人,最终变成两条村打起来了。
摸了一下?可昌又是一阵恶寒,也许是猥亵流氓了一下?这样的事都能发展到打死人?这里武风也真是昌盛啊!一言不合动手就打,能用拳头解决绝不二话。不过也从中看得出这里村民很团结,一致对外。还有有能力的就抢,而且周围人的淡定及羡慕,似乎司空见惯,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以武为尊?
可昌没有留下来看后继发展,因为他快麻木了,还是先顾自己吧。可昌继续走,不觉来到昨晚遇贼的那个街道。
街道不大,只能算是个步行街,临街有树,可以遮荫乘凉,闲人多有逗留于此,招贼的是一个大药房。大药房?可昌想了想,走进了这个名叫平价大药房的药店。
药店是个可昌常见的老式中药店,凹字形柜台后一排排写有标签的抽屉,两个伙计打扮的年青男子正给客人称药打包。
“请问有没有硫磺?”可昌向一个伙计问道。
“有,客官您要多少。”
可昌愣了下,想不到还真有这东西,他又问:“价钱多少?能不能先拿给我看看?”
伙计告诉可昌硫磺五铜币一两,还用小张纸舀了点给他。
可昌仔细查看,颜色气味都对,还真是硫磺。
可昌有些激动,因为他已经证实可以从草木灰中提取到硝,只要有了硫磺,黑火药的制作终有了希望。
可昌还清楚记得那本名叫《化学基础知识》的教科书,以及里面有关制作黑火药的详细内容。那年代世界还到处在打仗,为了响应毛主席号召,黑火药从原料的获取到土地雷土炸弹的构造制作方法都有详细说明,什么子母雷啊跳雷啊手榴弹啊可昌小时候都用鞭炮火药玩过好多种。除了黑火药,书中还有提及黄色炸药、无烟火药、雷管的起爆药等制作说明,不过那些可昌可做不出来,因为没材料,可昌最多也只是按比例不同,将黑火药做成引信药和爆炸药两种。
黑火药的威力还是蛮大的,缺点是危险,易爆,还有浓烟。黑火药也有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简单,易做。真的要感谢毛主席他老人家啊,送来了穿越必备的两本书。除了《化学基础知识》,还有一本名叫《工业基础知识》,里面有提到最重要的一点,炼钢。不过不管是高炉炼钢还是转炉炼钢可昌现在都不可能搞得出来,以后再说。
说到《工业基础知识》,可昌就没《化学基础知识》那么理解深入了,他只是看过,现在回想都有些模糊,小时候倒是用泥巴砌了几个小窑子窑芋头番薯,但是炼钢?这么艰巨的任务都不知能不能成事。
可昌发现,这里人的防御和反应都很强,一把刀能舞得滴水不进,昨晚那四个贼就没多大伤害,更多的是被炸药爆炸吓跑。
可昌倒是想造原子弹,书中也有关于原子弹的构造提及,但他造不出来啊,挖个防核爆的猫耳洞倒是可以,但挖猫耳洞?有什么用呢?
硫磺可昌买了二两,付了钱正打算装包离开,店里又风风火火进来一个人,是个女人,那女人进门就大喊大叫:“六猫,给我拿一瓶淬体丹。”
给可昌拿药的伙计大声应道:“没货了,货还没到。”
那女子几步走过来,“砰”的一拳锤在柜台上,怒道:“六猫你活腻了是不是,敢耍姑奶奶!”
那伙计忙陪着笑脸说道:“哪敢呢?耍谁也不敢耍您姑表姐呀,货是真的没到。”
那姑表姐大吼:“是你说今天到货的!”
伙计被吼得很不自在,但还是陪笑道:“耽误,耽误,也许路上耽误了,您知道路不好走……”
“我不管,明天再没有我扒了你的皮,你家小姐呢?”
伙计擦了把冷汗,这一关总算应付过去了,他笑嘻嘻道:“没见着,晚上应该会回来。”
女子嘿了一下,道:“这还用的着你说?”
伙计一副苦瓜脸,暗暗非议,用不着你还问?不过他可不敢说出来,只好傻笑两声。
女子一进门,可昌就知道来的是昨晚遇到的那个母老虎,那老虎还说什么算账来着,现在既然母老虎来了那就赶快闪人。可昌连忙挪开位置,低着头正打算偷偷溜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动还好,可昌这么一搞反而引来几道目光,他不知道他这样的小动作反而引人注意,母老虎就顺着伙计的目光朝他看过来。
“小贼!”母老虎又是一声大叫。可昌的发形在这太奇特了,以前在采石场工作汗流不停头发都是剪短短的,现过了两个月还没长出来,就算一个后背别人都能远远认出。
我没听到我没听到,是叫谁呢?可昌嘀咕着赶紧溜。
“站住,是不是又想来偷东西。”
可昌一下停住脚步,回身怒道:“你凭什么冤枉人!”
“哟,冤枉你?”女子上下打量可昌,突然目光一缩盯着可昌挂在腰带上的小钱袋,大怒:“还敢说冤枉,去死!……”女子铮的拔出剑来,遥指可昌,“钱包哪来的,快说!”
被剑指着可昌并不惊慌,被人用剑指又不是第一次,打架打着打着也就慢慢习惯了,麻木了。他也上下打量眼前女子,是个年轻女孩,估计比自己还小三两岁。一般女孩子嘛,只要长得不是很恐龙,稍微打扮打扮还是蛮漂亮的,但眼前这个算什么鬼?圆脸,小哪吒的双丫髻,一身悍匪装,这么一搞,就算再怎么漂亮也被她这不伦不类的打扮折服了,因为她实在是没有悍匪的气质啊,淑女型的人搞个乖乖女的头发,还非要去扮土匪?可昌觉得眼前这个很搞笑。
可昌忍着笑,一板脸,道:“捡来的,怎么样?”
“怎么样?包不是丢的,八成是你偷。”女子瞪大眼睛满脸怒气,回头冲着伙计,“小的们,关门,放狗。”
“啊,姑表姐,我先上个厕所。”
“我去看看货到了没。”两伙计人影一闪,立刻转过后门不见。
“笨蛋,那是小琳的包,你们家小姐的……”女子对着后门喊,但人影都不见了,她怒得连跺两脚。
“哈哈。”可昌忍不住笑出来,但想到自己被冤枉,又冷哼一声,眼前这女子可恶。
女子霍地转过头,冷冷看着可昌,道:“很好笑?”
可昌笑容一收,也冷冷看着女子,道:“当……然!”
女子大怒,招呼也不打,手一扬刷刷连续两剑。
可昌也怒了,一甩手露出汗巾包着的拳头,五指一张向剑光抓到。
“噔”,掌剑相触发出钢铁之声,女子剑光一绞,刺剑一推一夺;可昌手抓剑刃,只觉一股大力从剑上传到,忙后踏半步,昂身后侧挥掌外拨。
“踏!踏!踏!”可昌的手掌能紧紧钳住剑刃但他的手臂他的身体力量抗衡不了,所以他干脆松手后退几步。
“你,你这是九阴白骨爪?”
一声惊呼,可昌还摆出一个防御的架势,女子却已收剑退开,在远处看着可昌的手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