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收容所。
女犯甲说，啊，原来你还是北京大学的学生啊！我们真是有眼无珠了，还以为你是“坐台”的小姐呢。
躺在对床上的女犯乙说，你说的那些事都是真的？咋那么巧都出在你们家了……这老天啊，就是不公平。
总也不爱说话的女犯丁说，哪来那多的公平啊，要是公平了，我也就不至于到这来了。
女犯丙说，自打你进来也不说一句话，那你说说呗，你又犯了啥法。
女犯丁说，我把我儿媳妇药死了。
大家都“啊”了一声，说，为啥？
女犯丁说，她不养我老，我儿子又听她的，我没法活了，还不如都死了就算了。
女犯甲说，那你咋没自杀呢？
女犯丁说，自杀了，没死成。
她们正闲聊的时候，就听外面有人敲门道，五号，出来。
郑杰说，是喊我。
那个女看守打开门，又说，五号，你可以走了。
郑杰问，我可以走了？
是，你可以走，走吧，别忘了把你的东西带上。
郑杰心想，这还没到一周就放我出去了，这是咋回事呢？
她出来拘留所的大门，从路上拦了一辆“神牛”车，说，去精神病院。
她来到精神病院刚要进门的时候，便听到里面的吵闹声……
一个男患者大喊大叫，我要喝糖水，给我糖水，我要喝糖水。
保安上前阻止他的行为时，被他用水杯砸破了头……
郑杰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慌忙跑进她妈的病房，这里有人输液，但是那个人的两只手都用绳子绑在两边的床上。
郑杰一进门喊了一声，妈。
妈还被吓了一跳，一看是女儿来了，就又高兴起来，忙说，小杰！我的女儿，
说着话刘静莲和郑杰母女俩拥抱在一起。
妈说，你咋来了，没上学吗？
女儿说，我不放心妈，就过来看看了。
当然她不能跟妈说实情——我是被抓来的，也关了近一周呐，不能这么说。说了妈妈就会悲痛地大哭起来。
妈说，你不用管妈，你把书念好了就行了，我没事，我也没有病……几天前，我给你打电话，你的电话总是关机。
妈，这有时就是信号不好，他们就会说不在服务区，或是，你播打的电话已经关机。
妈：啊。
女儿说，妈，我想陪你在这待一宿。
妈说，不行，院里不让的。
郑杰说，那我跟院长说去，也许会行呐。
郑杰来到院长的办公室。
院长问，姑娘，你有事？
郑杰说，院长你好，我是刘静莲的女儿，我叫郑杰，是学生；我想今晚陪我妈一宿可以吗？
院长说，啊，难得你有这一片孝心，可是不行啊，这里会有危险的。
郑杰说，我不怕的。
院长说，上次你来时也要求过吧，实在是不行啊，再说院里也有规定，不准外人在这里留夜的。
郑杰说，谢谢院长，不行就算了，我走了，再见！
她刚走出院长的办公室，头就被一个东西砸了一下。她一看有一个暖瓶盖在走廊地上滚动着。她揉着头回到妈的房间里，心想，兴亏是暖瓶盖，要是水杯就麻烦了。
妈问，你头咋地了？
她说，没事，刚才不知是谁扔了一个暖瓶盖，砸到我的头上了，没事了，不疼了。
妈说，孩子，不能在这里住啊，这里的人多数都是精神不好，时常会闹事的。
郑杰说，知道了；院长说，不准外人在这里留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