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如此吗!”
张生轻手轻脚的走进棺材,刚刚踏上那块圆形踏板,就听到棺材中飘出了这么一句话。
张生心想,什么天意啊,你倒是说清楚啊!这么一会你说了一堆“天意”,话说真有“天意”吗!
“嗯,青青挺好的,除了死了一切都还好。”张生贱贱的答道。张生以为红袍是在问自己,可事实证明,张生会错意了,红袍只是在自言自语,他还没从自己的回忆中醒转过来。
不过,话说你与上官青青到底是什么关系,挺好奇的。可张生却不敢打断红袍的自我世界。
“青青,你还好吗?”红袍的声音满含深情,声调也是极其轻柔,“百年前出事的时候,我不在,最后也是被那个王八蛋假意欺骗遭到重创,如今我以一副残躯苟活于世,就是想为你、为整个上官家报得此仇,消得此怨!无奈这一睡就睡了上百年,还真是没用呢!”
“不过这下好了,你既然还存在于世间,就说明我们的仇未报,你恨未消;百年前你独自抵御仇恨,这次就让我来吧,定要让那负你之人,不得好死,受尽那无间迷失之苦。”
红袍越说面目越是狰狞,到得最后是目眦欲裂,色阴如墨了,可其声音还是如此的轻柔、深情,由此可见,红袍心中的压抑与挣扎该是如何的难以忍受。
张生站在踏板上也不敢再次近前了,而是犹如一只鸭子一样,将脖子尽量伸长,扯着脑袋向棺材里瞧,两手悬在胸前,像极了一只觅食的袋鼠。
“噢!那个……”张生正看得出神,谁知红袍瞬间把偏着的头转向了自己,阴厉的目光直直的盯向自己,张生吓得一哆嗦,打了个寒颤,赶忙说道:“那个,我可以带你去找青儿的!”
谁又知道,张生本来是想来问问红袍出口在哪,自己可以离开了吗?可红袍刚才的眼神实在可怖,于是到嘴的话立即变换了词句,张生可不敢惹这尊强压着怒意的煞神。
张生看到红袍的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提到嗓子眼的心脏终于放了下来。
“她现在在哪儿?”
其实,红袍在刚刚发觉张生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一股自己极其熟悉的气息,因此才没和张生一般见识;他也知道上官青青现在不在张生身上,也是因此才有一问。
“我也不是很清楚,”张生心中忐忑,见红袍并无大的情绪波动,于是接着道:“我刚刚见到她的时候,她就说她的——你们的仇人在附近,前几天我受了重伤,醒来后就再没看见他了,”
红袍面色凝重,低头沉思起来,半天才抬起头,继而拳头紧握,眼中格外湿润,仿佛一眨眼就会滴下泪珠,他怔怔的看着张生,很沉痛的问道:“她以自己为引子,设置了天煞孤星。”
张生没说话,轻轻地点了点头,目不转睛的看着红袍,也为青儿的选择表示同情。
红袍看到张生点头,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神情更是沉痛,以至于显得悲愤了。
“嘭,”红袍扬起拳头,狠狠地砸向了棺壁,棺材瞬间出现裂纹,张生眼皮一挑,这才发现棺材是石质的。
“你个笨蛋,选择永远都是得不偿失,选择男人是,死了也不让自己消停,自己摆个东西能有什么用!”
红袍面色复杂,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失望,也有一种不顾一切的宠溺。
不过,张生倒是同意红袍的话语,关于男人的,张生不知内情也不好说什么;但那个天煞孤星的确是没多大作用,设置天煞孤星还得是利用天然地理,借天道之力,可这种地方世间难寻啊!
而青儿那个天煞孤星虽然可行,但是效用有限,可因为偷借天道之力,将自己完全暴露于天道之下,而青儿是已死之人却逗留人间,为天道所不容,所以毕将受到天劫;
而一般逗留世间的鬼邪大多是百年一遇天劫,像青儿这样的估计是十年一次,或许时间更短,可天劫是好受的吗,一个不小心就是魂飞魄散。即使青儿有一些法器可以抵御少许的天劫之力,那所经历的痛苦也是常人所不能承受的,这与阵法所收到的效果,的确是得不偿失,再说青儿那个极其简陋,百年风雨侵蚀都快没形了,效果会更差,天劫可不会因此降低威力,因而更吃亏。
“那个,我以为我们应该快点去找到青儿,否则给她碰上那个你们所说的仇人,后果不堪设想啊!”张生建议道,神色有些焦急。
红袍抬起头,从棺材中一跃而起,越过张生,飘到了棺材外。张生看着自眼前一闪而过的一片血红,张了张嘴,腹议道:会飞了不起啊,嘁,欺负谁呢!
“你想要煞阴之血?”红袍转头对着张生诡然一笑,缓缓说道。
“嗯。”
“你身负罡阳之体?”
“嗯。”
张生不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滴溜乱转,一副无辜的模样,而后释然一笑,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可这在红袍眼里实在是煞风景,长得这么意外,还好意思弄这个。于是红袍很不客气的给了张生一个久久的白眼。
张生灿然一笑,不服气啊,不服气你可以在自己脸上划几道吗,感受一下这风采。嘁,无知的鬼玩意儿!
红袍看张生笑的得意,也懒得搭理他,而后他忽然指着张生,信誓旦旦却声音极小的说道:
“既然是这样,以后你听我的,一定让你长命百岁。”
张生听到前半句话,立即就想反驳争辩,好家伙一上来就把我人身自由弄没了;可听到后半句,张生立即就开始犹豫了,张生也不想什么长命百岁,但也不能英年早逝啊,更何况自己还是少年呢!
“那你和上官青青是什么关系?”张生忽然问道,可不能让他给自己卖了,自己还傻乎乎的帮他数钱呢!
红袍斜睨着张生,面色平静,而后托腮沉思,良久,红袍慢慢转头对着张生微微一笑,轻声道:
“亲戚!”
“什么亲戚?”
“很近又很远的亲戚。”
“那是什么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