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这个对他来说,小意思啦!”
苏芷蓉想起那日在逍遥居,那么高的墙,他带着自已一上一下地,很是轻松。
雁儿对他来说,应该算根稻草吧!
“云都头的武功倒是厉害,只是不知什么出处!”
苏芷蓉顿时想起顾安西的话,若有所思。
“看他和雁儿被人追杀的样子,必不是一般人家!”
楚儿也补了一句。
“什么人家,不也一样拉屎放屁!”
李姐嘟囔了一句。
苏芷蓉就白了她一眼。
“大小姐,你这几天到哪儿去了,楚儿担心死了,要出去,又不知道哪儿找去,云都头让我住在他家,他说一定帮我找到,这几天他都在找你呢!”
他,找我!
苏芷蓉瞪大眼睛。
想起那日把他把自已和楚儿推给奶妈。
哈哈,这是本世纪最大一个笑话。
“是真的呢!”
楚儿确实肯定加坚定。
那就勉为其难接受这个可笑的事实吧!
苏芷蓉叹了口气,便把那日如何被虎煞劫持,如何被顾安西救下,在苏家庄住了几天,又看了父母的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呵呵,师傅,你忘了一件事!”
李姐挤眉弄眼。
“什么事?”
“你猜!”
“猜你个头!”
“好吧,师傅,你遇到我了呀!”
“略过!”
“苏家庄的案子牵动的人很有势力,顾少府正在查着呢,我此次到有虞县来,是想看看能帮点什么,看着机会替父母报仇!”
楚儿作为一个标准听故事的人,瞪眼,张嘴一样都不少。
自然,听到最后,还要表表态:“大小姐放心,有什么尽管吩咐楚儿,楚儿也要出一份子力!”
“这个自然,咱家只我们两个人了,还能麻烦谁去!”
“等等,师傅,我呢!”
李姐一张愤慨的脸就在眼前晃动。
“你!”苏芷蓉认真想了想:“算了!”
“楚儿,你那日被抓到哪里,又是怎么脱险的!”
清嗓,试声,楚儿做了一番准备,就一五一十地从头说了起来。
“那****被虎煞打昏了!抓进了逍遥居!”
“我知道,说后面!”
“我一醒来,就发现被关进了一间地下室,然后,就看到那里面有七八个十六七岁的姑娘,一问,都是或上香,或探亲的时候被抓来的。”
“是么!”
苏芷蓉有些疑惑:“抓这么多人做什么?”
“是哦!”李姐眼睛,脸,身子都朝这边。
“我也不知道呀,才关进去一会儿,云都头就冲进来了,把我们全领了出来,当晚全集中在县衙,闹得知县老爷都起来了!”
“后来呢!”苏芷蓉想问,李姐先问了。
“云都头将我们送到县衙之前,已和我们说过,让我们不要说是他救的,只是逃了出来,遇到他,便带这儿来了!”
难道云飞扬发现了什么!
“县太爷也相信了,到第二天,县衙里早通知了家人领回来,大家知道是逍遥居干的好事,就在县衙大闹,县太爷没有办法,把逍遥居的掌柜的给抓了!”
“呵呵,这么说来,逍遥居要关门了!”李姐拍着手。
“没有呢!”楚儿很不屑:“当时是关了一天,可是据说有人强烈抗议,掌柜的放了出来,就又开了!”
嗯!后台!
逍遥居开了也好,自已也有个目标!
苏芷蓉陷入沉思。
“我呸!”李姐表情很投入。
“大小姐,楚儿当时在县衙,没有家人来领,楚儿因没见小姐,也不愿走,当班的班头问了我几遍,都生气了,结果云都头回来,答应帮着楚儿找到大小姐,楚儿才跟着他去了!”
眼泪,鼻涕!
苏芷蓉忙拍拍楚儿的肩:“好了,好了,我们再不分开了!”
楚儿泪光闪动:“楚儿打死也不和大小姐分开了!”
“我也打死不和师傅分开!”
“那活着可以分开不?”
“不!”
三人边说边走,到街角时,一间店面闪着微光,能隐约看见杏林堂三个字。
“师傅,口木堂到了!”
李姐很兴奋。
“口木堂?”
“是哦!”
苏芷蓉将脸扭过去,扭过去,就看到旁边又坚着一块烫金的招牌,上面写着锦绣庄。
“是杏林堂!”
楚儿认认真真地比划。
“切,想骗我,明明是口木堂!”
“闭嘴!”
苏芷蓉忍无可忍。
三人就走上前去。
“赵大夫,雁儿这个病到底好不好治,您倒是开个腔!”
云飞扬的声音很急切。
这么久了,竟还没开始治么!
苏芷蓉心里不免一惊。
三人急步走进药堂。
堂内点着几盏纸糊的灯笼,柜台上也放着一盏,一个伙计站在药柜旁打着哈欠。
云飞扬正和另一个掌柜模样的人在说着话。
雁儿,无力地躺在堂内的长椅上一声不吭。
哇噻!很儒雅,和云飞扬说话的那人,大叔范,戴着东坡巾,穿一身白色对襟长衫。
“这个肯定是赵大夫!”
楚儿肯定地说。
“一个大夫穿得像书生!”
李姐的破嗓子就震响了整个铺子。
然后,赵大夫的眼神就甩了过来,很白。
“赵大夫,麻烦您帮帮忙!”
云飞扬一门心思都放在小雁的病上。
这句话几近哀求了!
一旁的伙计都有点看不下去,两眼闪烁着,嘴巴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
赵大夫伸出手,捋了捋胡须,面有难色:“这个,倒不是这个病有多么的难治,不是夸海口,这有虞县还没有我赵三友治不好的病,但是!”他略停了一停,道:“云都头,不是老朽不给你这个面子,这半个月,你都在我这儿看了三回病了,一回钱也没付,我这儿也不是什么慈善堂,要再这样下去,我只好关门了!”
云飞扬,一脸窘相,颇为尴尬。
真是一分钱难死英雄汉。
苏芷蓉斜眼看着,眉头往中间收。
李姐的骨节咔嚓地响了起来。
“赵大夫,这个,我不是说了么,等衙门里发薪水的时候,我一并给你还过来,一分不拖的!”
“哼!”赵大夫从鼻子里冷笑了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云飞扬:“云都头,不是老朽说话不中听,请问云都头衙门一月有几贯钱,只怕还不清老朽的药费吧!”
云飞扬低头不语。
“人命关天,你还只在这儿计算你那些蝇头小利,简直失德!”
这是苏芷蓉的声音。
“啊呀!救命!”
这是赵大夫的声音。
难道说,自已的话说过头了,没有吧!
苏芷蓉表示很疑惑。
然后就看到赵大夫被李姐举在半空,两腿乱蹬,吊死鬼似的。
伙计嘴巴张大张大。
“人家小孩子都病成这样了,你还好意思站在这里讨价还价的,你还有良心没!”
这一次,对于李姐的蛮力。
苏芷蓉很是赞赏。
“在这有虞城,你们竟敢闹事!”
这是赵大夫说的。
苏芷蓉几乎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等等,这世上还有不怕李姐蛮力的人!
“你们嫌老朽没有良心,你们自已诊呀,不要到我这儿来吵闹!”
“你信不信我把你扔上天?”
“信!”
“你怕不怕?”
“怕!”
“治不治?”
“治!”
“通!”李姐使用了一惯的松手方法。
赵大夫爬起来:“治可以,得钱!”
“你!”李姐一捋袖子。
赵大夫瞬间飘移进柜台,一张苦哈哈的脸,脸上带着鼻涕,眼泪。
“大姐,你别逼我了,我上有十岁的老母,下有八十岁的女儿,都指望着我养活呢!”
“你!”
“大姐,你行行好,别把我一家老老少少,大大小小几十条人命逼死了!”
“我!”
“我家上无片瓦,下无块砖,哎,不说了,一说都是泪呀!”
“大夫!”
“真的,这些事我从不在人前说,你不知道,我全家就一身衣服,今天我穿来了,全家人都光着身子窝在家里,门都出不了!”
李姐眼泪汪汪:“大夫,你家真苦!”
“嗯!”
“不好意思!”
“我是个善良的人,但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我不是有意的!”
“送客!”
李姐那张沮丧的脸就在苏芷蓉面前晃动。
苏芷蓉生无可恋。
雁儿躺在长凳上一动也不动。
“走吧!”云飞扬叹了口气,走过去将她扶了起来。
伙计扭头看了看赵大夫,见他只点他的药,便悄悄地对苏芷蓉呶了呶嘴。
苏芷蓉一愣,伙计已走上前来,轻轻地说:“我们出去吧,我有法子救女公子!”
想必他见赵大夫治病见得多了,也会治一点。
这个时候,死马也只能当活马医了。
苏芷蓉走到云飞扬旁边:“我们走吧,我认识一个大夫,他挺厉害的,这样的病手到擒来!”
云飞扬不相信地抬头看了看苏芷蓉,咬了咬牙,将雁儿抱了起来,随苏芷蓉走出店门。
楚儿紧跟着。
赵大夫漫无目的把眼光撒了过来,一遇到李姐,表情,就十二万分的苦逼。
“师傅,有钱没,给点他!”
“你有脑子没?”
“有!”
“用一下!”
“……”
伙计跟在后面,到店门口,回头对赵大夫道:“掌柜的,小的顺便去一下厕所!”
赵大夫手拿一把参须,头也不回:“去吧,一做事就要上厕所,真是懒人屎尿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