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我不管你是怎么出来的。我只问你,想不想留住自己的命?”
“你能救我们?”
“不是你们。只是你自己。救他们我没办法,但是救你可以。好好想想,要不要活?”
“救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他们的气数已经尽了,你再不做决定,连救你我也没有办法。”
“我想先听听条件。”
“哈哈,好小子。”“条件很简单,让我住进你的妖骨项链里头。”
“你要住进我的项链里?你不是人?”
“不是。我是妖,妖兽,藤妖。我的气数也快尽了,住进你的项链里可以续我的命,我也能救你,一举两得。”
“你该不会想要夺舍我的身体吧?”
“夺舍邪术不为天地所容,早就已经消失了。不用担心,我的条件仅此而已。”
“你能把我从妖族这鬼地方救出去吗?”
“我是他们的守护神,当然没问题。只要你想,他们都将是你的追随者。都将臣服于你。”
“……”
“早做决定,快没时间了。”
“……”
“……”
“好。我同意。”林浩话音刚落,周围的白色好像白巧克力酱一样涌了过来。黏稠的白色闪着亮光迅速向林浩压了过来。然后眼前一闪,整个人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怎么回事?”族人们发现不对劲了,一个个的都抬起了头。不抬头还好抬了头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惊呆了。
台下的妖族人见了从未见过的变动。张冲、马山、颜自富三人都已经变成了干枯的尸体,血色都涌向了祭台中间的藤蔓上。唯有林浩一人,红光不减反增。林浩身上的红光已经浓艳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这已经不再是红光闪烁了,而是变成了“火”!一团团赤色的“火”缭绕在林浩的身体上。“火”光不断地跳跃着。插进林浩身体里的藤条反而被这“火”光灼烧得枯萎了,像是病入膏肓的小老头,拼命地在挣扎着。这病厉害了,从这根藤条开始一直顺到祭台中间的藤蔓上。一路红光过去,所有的藤条全部变成了要死的小老头。藤蔓旁边的祭司慌张了,他不知道这种现象到底是好还是坏。他拿不定主意就只能匍匐在藤蔓前把头一个劲的往下面钻,恨不得直接钻入地下去问问自己族人的守护神接下来他该做些什么。祭坛的地板太硬,他钻不下去,他只能把头紧紧地磕在地上,嘴上卖了吃奶的力气在念着“嗡咪嗡咪叭哄……”
族长在祭坛上站了多少年,从来也没见过这种事情。但是族长跟祭司不一样,祭司只知道念祭文,“嗡咪嗡咪叭哄”的也不清楚念的是什么。族长不会这样。族长之所以是族长而不是祭司,其实差别就在这时候显现出来了。族长虽然看不懂这是什么情况。但是他感觉到了危机,这是身为族长必须具有的能力。族长死死的盯着林浩,心里面无数个“死小子”在骂着,而手里面则是青光大作。还没有等到大长老反应过来,族长一个甩手,一股夹带着滔天怒意的灵力直逼林浩而去。
“扑哧!”林浩身前的藤条被族长直接轰断。切断了与林浩联系的藤条瞬间就蔫了下去。原本绿油油的藤条此时全部变成了枯黄的残枝败叶。
“族长?!你这是?!”
“看不懂吗?这小子有问题!”族长的两只手全部运上青光灵力,对着泛红的林浩施展出了看家本领。妖灵斩!
族长蓄好了力,右手食中二指并在一起用了力的朝林浩指去。一道青光脱手而出,像一支离弦的快箭一样。妖族众人一片哗然,谁见过自己的族长真的出过手?几十年了,一次都没有。年长一点的可能还见过,年轻人哪有这种眼缘?族长出手就是不一样,一招妖灵斩打得干净利落,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哇!”妖族人又是一阵惊慌。族长的妖族斩在算得上是一等的功夫了。可是到了林浩这里竟然没了用!甚至这一记妖灵斩还没有碰到林浩的身子就被周围的红光挡了下来。“嘭!”的一声,这招妖灵斩被挡下来之后不是消失不见了,而是被这红光吸收了。族长也吃了一惊。这怎么可能是林浩呢?林浩不是前几天还被关在自家的地窖里面吗?绝对有问题!这怎么可能是他呢!族长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他相信自己的实力。
妖灵斩不行那就换一个,七花破!“嘭嘭嘭嘭嘭嘭嘭!”七声连响,但没有一招能碰到林浩的身子。
不行!再换!山风细雨针!“嘭!嘭!……”这一次不知道一连响了多少声。但是,依然徒劳。
族长不信!族长还要出手!
“长空,这会不会是妖神显灵?”大长老年高德劭,他说的话族长万长空还是要听的。
万长空瞪着一双红了的眼睛看着大长老,“可能吗?”
“不是没可能。三百年前就有过一次。”
万长空继续瞪着大长老。
“书上确实记载过,不过不是这个样子的。”
万长空不说话了,他一直盯着林浩。他在等,等一个信号,一个可以用来指示自己下一步怎么做的信号。
林浩身上的红光渐渐地收拢,慢慢的,红光全部收进了他的身体里。林浩缓缓地抬起了头。万长空有点紧张了,他不知道接下来降临他们万氏妖族的究竟是神还是魔。
林浩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随着眼睛出来的还有幽幽的红光,从林浩眼睛里散发出来的红光。林浩缓缓地扫视过众人。台下的妖族人但凡跟他对视都会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看着林浩由黑变红的眼珠,万长空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猜不出眼前的人到底会给这里带来福运还是灾难。这突变来的太突然,丝毫都没有给他准备的时间。太紧张了。
林浩变了,他的眼珠没有变成七彩,但是却变成了赤红色。一个单色。单单一个赤红,此时却比七彩还要神秘,还要深邃。
“长空。我是你族的守护神。”
万长空“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两行泪顺着脸颊流了出来。“神啊,请原谅我刚才的不敬!”
“无妨。我明白。你也是怕我出意外。你知道我的大限将至吧?”
“是。”
“现在没事了。”
“神,你的意思是?”
“这小子身上流着妖神的血脉。是一个很好的胚子。已经被我夺舍了。我终于破禁了。”
“恭喜我神!贺喜我神!”
“我累了,我要休息。可有我的住处?”
“有!有!”
万长空没有怀疑林浩的话。因为他相信自己。在这个族里,没人比他更了解自己族的守护神。当他看到眼睛变红的林浩后就明白了,自己的神真的降临了,这世间从此以后就不再有林浩这个人,取而代之的是自己最敬仰,最崇拜的神。
万长空在前开路,已经领着神回去了。留下来一脸迷茫不知所错的妖族族人还在祭坛下面站着。大长老都看傻了。族长今天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狂热了。大长老不是族长,虽说他不能时时接触到“神府”,但是他毕竟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心里头多多少少有了自己的想法,这次神的显灵有问题,这“神”有问题!
神府其实更像是祠堂。神府的前厅供奉着万氏宗族先辈们的灵位。正厅则供奉着“神”。万长空出生在族长之家,从小就被先辈们灌输“神”的教诲。自从他当上族长,自从他来到神府后,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就是那种凭空的明白,就那么一瞬间,他确信了神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就在他的身边,而且总有一天,神会降临于此。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好像是族长一脉特有的传承。这种感觉在后辈正式成为族长的那一刻突然降临,于是后辈就变成了先辈,神的观念也结结实实的留在了先辈的脑海里。
万长空的先辈们从来都相信神的存在,而且相信神终会降临。他们从很早的时候就建了这栋“神府”。楼榭亭台一应俱全,花花草草一点不差。花红柳绿好似人间仙境,雕梁画栋真如鬼斧神工。
神府是妖族的禁地,除了族长外所有人都不得入内。偌大的神府全由族长一个人打理。这是祖上留下来的规矩。族长一个人打理,才能显示出族长对神的恭敬。万长空心里激情澎湃,他怎么都没想到神会在他这一代破禁。多么伟大的事情啊!神来了,而且就在自己的身边。神真的来了呀!
族长走了,留下一片茫然的族人。大长老不得已,只能出面向族人们解释。大长老走了几步站在祭坛的边缘,深情又热烈地看着台下的族人。他自己对神有疑问,但是族长没有。族长没有疑问,他大长老的疑问也就不算事了。这是他清楚明白的事情。所以他只能对众人说,“我亲爱的族人呐,我们的守护神,我们的神,在今天,终于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