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早朝。
“陛下,臣弟有事要奏。”
“何事要奏?”
“昨日正午,城外发生血案,经臣追查,此事为蒙跃将军师妹所为,臣觉得此事应该向陛下详细禀报。”
“蒙将军师妹?”皇上没见过她,一时也想不起来她是谁,做过什么事,经过太监总管在他耳边低低的提醒一句:“是五皇子的心上人,卿因。”
皇上好像稍微想起了一点,但是毕竟不是后宫妇人,什么八卦都知道。
“奏。”皇上声音低沉,景王信心满满,昂首挺胸道:“此次暗杀她的是来自陈国的杀手,各位有所不知,这个叫卿因的女人,是陈国的逃犯,曾经帮助宁王构陷太子沈立,而她却是太子沈立的暗卫。故臣以为,此人乃是祸水,是见利忘义的小人,不宜留在金国,当以驱逐,否则金国必受其害。”
朝野上下顿时震了震,景王的目的显现出来,他跟本就不是为了取得卿因的性命,而且让她成为众矢之的,成为金国上上下下口伐的对象,皇上就不可能答应弘筹娶这样一个身份混乱的人。
在一片嘈杂声中有人站出来“陛下,臣以为,此事蹊跷,单单是陈国的杀手越过重重边防到达金国的皇城就难以置信,老臣更想知道,景王是如何断定那些人就是陈国的杀手。”
景王一怔,将手里的书卷由太监递给皇上,皇上慢慢展开书卷,从头至尾粗略的看了一遍后扔在手旁,堂中气氛压抑,安静的可怕,都在猜测皇上会说什么话。
“卿因人在何处?”
弘赤上前一步,“卿因被景王府的人追杀,身上受了伤,无路可去,筹弟出征前,儿臣答应筹弟要照应她,现在在我的府中。”
他的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若是直接说“她在我的府中”不知道又能引来多少猜疑。
“朕倒是要看看,这个卿因是何人,传卿因。”皇上语调低沉,让弘赤不忍猜测景王呈上去的书卷里到底写了什么内容。
等待的时间总是让人压抑,就像燥热的酷暑天暴雨的前夕一般,让人期待,可真的到来了,又有些感慨。
“草民卿因,参见皇上。”卿因伏地行礼,她在皇宫里三年,也算是见过大大小小的场面,这些小事,还是可以应对自如。
“你曾经是陈国太子沈立的暗卫?”
“回陛下,是。”
“你曾经帮助宁王陷害太子?”
卿因还未开口,弘赤抢她一步回答:“禀父皇,确有此事。”
朝野又震了一震,揣摩不透弘赤的心思。
“卿因此举是受儿臣所拖,儿臣本想借她之手拉太子沈立下位,让陈国从内部消耗,利于我国外部攻打,也算的上和蒙将军里应外合。”
“也许是假意合作,实质是陈国派来的细作也说不定。”景王冷不丁冒出一句,已经将弘赤的话噎住了大半“背叛自己国家的人,很难相信她不会背叛别人。”
“父皇有所不知,蒙将军是她唯一的亲人,儿臣相信她,相信她不会置自己的兄长为危难,就像她千里寻药救治一个和她无关的人,让人心生敬佩,若是此等仁义的人被金国逐出,恐怕会传出不爱惜贤才的名声。”
皇上听了后半响未语,一句“平身。”打破了殿内的宁静,有人猜测,皇上多半是相信弘赤的,说不定是有惊无险,什么事都没有。
“昨日,你为何要出城?”
“草民收到故人书信,即将成亲,邀草民去赴宴。”
太监呈上书信,确实和她所说如出一辙,心里已经偏了大半,不用想也知道是景王阻止她嫁给弘筹使的手段。
“陛下,景安郡主求见。”
虽然不知道他们父女又要搞什么名堂,
皇上还是冷冷的蹦出一个字“宣。”
景安郡主离得远,迈着碎步轻巧的迈上长长的台阶,一道人影闪过,直冲景安郡主而去,动作迅速的将一瓶透明的液体泼到她脸上,景安郡主来不及反应,便觉得液体刚一触碰到脸颊就有如被火灼烧般滚热发烫,疼的钻心透骨。
景安摸了一把脸,看见自己手上都是血,顿时大惊失色,尖叫声划破皇宫,让没看到的人听了都觉得惨烈。
景安立刻被扶去治疗,凶手也被侍卫抓起来,景王大步跑出去扯着她胸前的衣领,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对着她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是谁,你是谁,是谁派你来的?”
宫女已经被景王打的站立不住,一口血喷在他脸上,疯魔般的扯着嘴狂笑。
卿因目光一跳,震惊在原地动弹不得,宫女打扮的人全程背对她,然而在殴打拉扯中伤口裂开,后背一片艳红,缓缓蔓延。
宫女打扮的女子全程一言未发,歪头咬破了衣领里的毒药,立刻口吐白沫倒地身亡。
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殿外发生的事情上,没有人看见弘赤单手禁锢着卿因的双手不让她跑出去,没有人看见弘赤另一只手捂住卿因的嘴巴,尽量将声音掩住。
大滴大滴的滚烫的泪珠打在弘赤的手背上,她想,小丫头你怎么这么傻,你不是还要嫁给我的吗?你不是说好要跟着我去弘筹府里伺候我一辈子的吗?你不是说好要和我去看陈国人长什么样子的吗?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卿因眼睁睁的看着士兵将她拖走,拖着长长的血迹,她在心里暗暗决定,不会让小丫头白白牺牲,伤害她的人,一定要付出同等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