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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皮鞭之苦

日晒三竿后,我才懒洋洋的从木塌上坐起,赤脚来到窗前将竹窗打开。

碧波粼粼,几朵荷叶轻躺于湖面寥寥散开。

看看天空,暗算着时辰已过晌午,竹窗栏台面上用尖锐的东西刻划了几串数字,阿拉伯数从1到27,歪歪斜斜一直延伸。

抓起一旁竹窗上的小石子,在尾处刻上,28。随后转身踏出竹屋,朝着脑海深处那微弱的画面走去。

28天,这是我穿回古代第28日,也是我做婠妓的第28天,记忆中隐约记得自己自悬崖上坠落穿回古代,在一堆尸骨腐臭的地方醒来,后来随着婠妓被押往欢竹阁,成了狐媚。

而我,除了狐媚这个空虚名字外,现在仅仅只是欢竹阁里做杂物的婠妓奴,“狐媚,醒了?”经过一条石子路,迎面走来的粉衣女子用木纳的眼神撇了下我,随即侧过身子将后面拱形门让出条路子,我并肩与她擦身而过。眼前七廖八倒的木桶木盆上面,颜色艳丽的衣裙堆得犹如小山。将衣袖撸起,利落的将一旁的木桶盛满清水,一桶桶将水盛满在木盆上,撒上木桂粉,抓起衣物丢进桶內,提起裙摆把赤着的双脚洗干净后便直接踩进盆内,开始来回踩洗。

“你,,你怎么能就这么踩?这些可是全部用上等材料做成的,你怎么……”话说到一半便安静下来。我压根没想搭理她,继续着脚下的动作,清凉的冷水浸透我的脚裸,麻痹的刺痛感自脚后根开始向上弥漫,加上冰凉的清水,在这刚入秋的季节,又是正直晌午,日头高高挂起,阳光暖融融的照射下来,可我硬是起了一身疙瘩。

“小白,你在做什么??”抬头望着高挂蓝天的日头,额头上的冷汗缓缓侧着滑下浸入我双眼,微微刺痛感令我下意识抬手往眼睛抹去。

“别动。”一只手将我抬到半空的手抓住,随后眼睛被丝巾轻轻覆上,把汗水全部擦去。

“你这个人啊,我说你什么好,你这撒了木桂粉的手还去碰眼睛,身子不爱惜,是想连着眼睛也不想要了吗?”

“走吧,带你见个人。”还未反应过来,胳膊便被她拽着往外走去,脚跟上的痛在接触到外面石子路时明显开始颤抖。好不容易忽略去那股痛感,下一波的痛楚随即从肩膀处漫开,一半边的身子瞬间处于麻痹状态,错愣之余我整个人已经被痲绳拽到地上。

“楚碧海,你要带她去哪里?”

“小白!“

“碧海,我没事。”扶着碧海的手臂缓缓从地上站起,不远处手持鞭绳的人是刚才站在洗衣间的粉衣女子,记得碧海告诉过我,她是欢竹阁里的头号红牌。

“娇丫、你别欺人太胜!”

“呵…我欺人太胜?你别忘了,狐媚今天要是没把活儿做完就休想回去休息!”

“贱人,如若不是你,小白会弄得浑身伤痕吗?你若不是欺人太胜,你会在小白救过你后还这么恩将仇报!小白的身子快顶不住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

“谁让她多此一举了?那晚我明明可以就这么赎身,就是这个妖孽害得我机会没了、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要她好过?”

“你以为赵公子会将欢竹阁的官妓赎回去当女主子吗?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承认,人赵公子是想把你赎来倒卖,你清醒点吧!“

“不用你多事!你给我回去,楚碧海,让狐媚把所有衣物洗干净了再带她走,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鞭绳在地面狠狠击上的声音我一点也不介意,抬头的瞬间,一抹清冷的身躯站在不远地方的转角处,一双乌黑冷漠的双眼映入我眼里,一刹那似有点熟悉的感觉,只是记不起曾在哪里见过,只是一瞬的对视,我将目光收回,紧了紧抓住碧海的手示意她不碍事,重新走回洗衣房。

“小白,今晚我带你去个地方,有个人说要赎你。”碧海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我则头也不回便往洗衣房走去。

是夜,漆黑昼夜琅琅星空点缀着几顆闪亮的星星,一个人坐在竹屋门外的台阶上,借着星光将裙子抬至膝盖,为脚肚上的伤痕涂抹上药膏,左边肩膀及背部上的鞭伤另我无法将药膏抹上,干脆让碧海帮忙涂吧。

索性将药膏收回屋内,坐回石阶上等她过来,时间缓缓流逝,今夜是八月十五…却不见八月半的月亮,在竹木繁盛的包围下,整个周围尽显凄冷,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一个人每天住在这种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似乎从来没有人进来过,每天都是我一个人。

寂落的感觉席卷全身,记起碧海午时说的话。赎身,我这个破烂的身子,还有谁会要…?况且,我可不可以不走?这个世界没有担心我的人,没有我认识的人,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安全感,这些天我是怎么过来的,身上的伤又怎么得的?丑陋的疤痕在皮肤上。

“这些伤痕少数是娇丫的马鞭留下的。”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眼前的碧海,艳红色的裙袍,金钗银凤不下于电视剧上妃嫔的服饰,粉底和眼影依旧一贯之前的浓厚,鲜艳的红唇,乌黑的双眼,俊挺的鼻翼……

一时竟不住呆愣在那。

美……

就算眼前的她浓妆艳抹、好感还是打从心底涌出来,碧海碧海,这个人如此接近我……为什么?

“你又忘记了么?小白……”

“什么?”

“这些伤…是鸨母打的,因为你不肯接客,鸨母在你饭里下药,聪明的你早早便察觉…跑去厨屋胡乱操起大刀便冲进她屋里,想给她来个下马威,鸨母便气不打一处,便命娇丫。。。“

原来是这样。

“哦…呵呵。碧海,我们去哪里,今晚是八月十五哦。”我忙从地上站起,笑盈盈的走向她。

“我们去红月湖,那里有人在等我们。“

一路上我们都在沉默着,一直以为古代的夜晚大家会早早熄灯歇息,现在的时辰约莫21世纪的7点左右。生活在乡下的人们也都是大门掩蔽的时候,此时此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不像21世纪灯红绿酒,车水马龙的繁华。

此处竟是古风时期的夜景,四处排列开的屋舍门口上高挂着纸油灯,昏黄的灯火将整条街市照耀着,甚是美观。

街道虽宽敞,但因为上月活动,被挤满的各个角落尽显拥挤,好几次与走在前头的碧海拉开距离,拼命挤着赶上她的步伐。

“碧海!等等我。“焦急的拨开人群,奔向前面毫不停歇的碧海,眨眼间她便消失在我眼前。

“碧海!楚碧海!“噪杂的街市让我的不安更是深沉,无助的朝着前面黑压压的人群喊着。

王八蛋,把我带出来,说什么赏月,现在这哪里是可以赏月的样子!月亮没见着,人倒给我失踪了,把我一人撇下,现在是闹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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