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雷自始至终都没有亲自和獬发生冲突,他只是在操控幻魔对獬发动攻击。这是一招毒计,让这些幻魔吸引獬的注意力,消耗她的内力,而自己却在积攒力量,一击必杀!
獬有气无力地应付着幻魔的一次次进攻,步伐却在不经意间向巨坑的边缘挪去。这是一场没有意义的战斗,老话说得好,走为上策。
忽雷不傻,他知道獬的企图。他在等待时机,任由獬向巨坑外撤退。浊气越发混浊,幻魔出现了异化,变成了更为凶残的怪物。而忽雷的身体里也积攒下了恐怖的力量,现在的忽雷就像一个装满香槟酒的酒瓶,就差能让他爆发的外力。他的攻击必须精准无误,这一击必定让这个女孩尸骨无存!
獬还没有意识到忽雷的异样,在獬的眼里忽雷貌似在昏睡,哪里知道忽雷正在酝酿击杀自己的邪恶计划。獬终于来到了巨坑的边缘,巨坑内的气压诡异,无法驾驭龙脉。獬只好催动内力用轻功向外飞去,免不了被一群幻魔阻挠。獬顾不得那么多,随意催动体内的灵气打出炎爆和火莲掌将这些家伙烧的一干二净。
一朵火药组成的莲花从空中绽放,花瓣引燃了无数幻魔。被引燃的幻魔从空中坠落,犹如一颗颗天际的流星稍瞬即逝,巨坑内下起了流星雨,璀璨夺目的火光在黑暗中尽情绽放,很是壮观。然而,这一举动却让忽雷有机可乘。
火光掩盖了忽雷的身影,而且消耗了獬八成的内力,当獬意识到忽雷的凭空消失时,一切都太晚了。
忽雷犹如鬼魅般出现在獬的身后,他的巨斧狠狠地落在獬纤细的后腰上。獬反应及时,调动全身内力来护住后腰幻化出一个灵气罩,但还是被忽雷的巨斧轻而易举地击破。獬变成了折翼蝴蝶,从空中直线坠落。而忽雷却一把抓住她向上空抛去,并再次挥起巨斧向她劈去。
“完了……”
獬自知必死无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就在这时,獬觉得有人抱住了自己,接着将自己用力推出去。
獬睁开了眼睛,她惊恐地看着那个长着和自己相似面孔的少年被忽雷劈成两半。他还在笑着,嘴巴还在一张一合,说着些什么……
獬重重摔在地上,落在了巨坑外边。
她费力站起来,看到巨坑下少年残破的身躯。忽雷被扰乱了兴致,将怒气发泄在R的身上,挥起斧子对R的尸体进行着残暴的报复。
“哥……哥……呜呜……”獬捂着嘴,不让自己大声哭出来。
她的大脑有些混乱,想把R的尸体从忽雷的手中夺回来。可是她的双腿却背叛了她,她的腿拖着她向洞府外跑去,但是她却完全没有意识到。R血淋淋的残骸仿佛还在眼前,他的嘴一张一合的,好像在说什么……
她终于听到了,他在说:“妹妹。”
对的,他是我哥哥,亲哥哥,唯一的亲人。
獬看到了雾草和关楚易焦急的面孔,她觉得自己的心在向下坠着,没有尽头,就这样坠着。
“……”
她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倒下了,毫无征兆的,就像做了个梦。
……
噩耗在第二天中午传到老小的耳朵里,这一次,她彻彻底底地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小师弟。老小没有哭,她躺在床上想着心事。
雾草再也没回来,她心里有愧。如果当时能够拦住那个少年,事情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关楚易去了江流市,她的少女时代结束了。一场单相思无疾而终。
獬也不见了踪影,就像她从来都没出现过一样。
老小再次变成孤身一个人,当初R被暗黑龙拐走的时候她还有个念想,现在什么都没了。死了就是死了,人死不能复生。小师弟是这样,金燕师姐是这样,华仲师兄是这样……师父也是……
地球没了谁都照样转,竹林卫们还在欢庆南素柔的平安归来,他们的快乐建立在老小的痛苦之上。
道天风来过,他试图安慰老小,但是被老小毫不客气地赶走了。她说,她想静静。
现在秦义绝又欠了老小一条人命,老小毅然决然地踏上征程,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偏离了复仇轨迹。这是一个教训,她必须让复仇踏上正轨。
……
獬再次回到冲角团的分支部,在尸堆里找到了R支离破碎的尸体。他已经看不出人形,只剩下几根被敲出骨髓的骨头和松垮的皮肤。
血缘的纽带再次将他们拴在一起,獬带走了他的残骸。
獬等了一个星期,整整一个星期,她不吃不喝地盯着哥哥的尸体。看着他的尸体腐烂,发臭,生蛆。
R没有回来,他的死亡回归失效了。
獬知道自己永远的失去了这个哥哥,没有失而复得,没了就是没了。
草草地埋葬了R的尸体,连座墓碑都没有。没有人记得他,就像是一个曾经存在过的影子,现在被黑暗冲逝的一干二净。
“你想起来了,所以你回去了……”獬笑着哭了,“我会去找你,你就只有我一个妹妹了,一个人会孤独……”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现在,他们分道扬镳了;每个人的生命都是一条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射线,在短暂的交集之后便无法再汇合。
缘分已尽,就做几条毫无交集的平行线吧。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