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蜷缩在墙角,双手捂头,痛苦地哼唧着。关楚易安慰着他,将他的头搂在怀里。轻轻地唱着摇篮曲,像是一个在哄小孩的母亲。
“你看,我妹和他挺般配的,她会一直陪着他……”
“行了,这个以后再说,”老小打断杨符的话,“师弟他……这样多久了……”
“一路上都是这样,没事,过几天就好了。”獬轻描淡写,看不出她有多担心R的样子。
R不再呻吟,还伸出胳膊搂住了关楚易的脖子,就这样再次陷入了沉睡。杨符试图将他们抱到床上,但是关楚易拒绝了:“他睡着了,别吵醒他。让他歇歇……”
杨符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干妹妹第一次对一个男孩如此上心,看来啊……算了,妹子出嫁了,当哥的心里都不是滋味,但还是要祝福的。杨符拿了条毯子给两人披上,以防他们着凉。
“要不要叫百草居士来看看,他能治好我身上的墨灵火,应该也能……”
“不必了,”獬毫不客气地打断老小的提议,“我哥他,只是要记起一些……你知道他之前失忆了。”
“不是什么好的记忆对吧?”
“不是,要不然也不会如此排斥,总是把记忆当成噩梦。”
老小再次关切地看向R,他已经睡着了,关楚易还在轻轻地摇晃着他,两个人看上去挺和谐的。或许,他们的确很般配。
老小叹了口气,倚在墙上想着心事。
“獬儿,你和你哥……以前受过很多苦?”
“我倒是没受什么苦,可是我哥……”獬瞥了站在一旁偷听的杨符,“某些无关紧要的人……”
“好吧,我就不当电灯泡了。告辞。”杨符知趣的笑了笑,转身离开。
屋子里陷入沉静,老小和獬没再说一句话,甚至连目光交流都没有。老小在等,她在等獬主动说出他们的身世,她不会去催她,老小知道他们心里苦,心里的苦就算说给别人听也不会有丝毫的减少。揭开伤疤是件痛苦的事,而且没那么容易愈合。
“如果一个人背叛了自己的国家,伤害了自己的朋友,他是不是一个坏人?”
獬突然蹦出的话把老小噎住了,这是个什么问题?或许……
“你哥就是那个背信弃义的人?”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暂时不要告诉我哥,他现在还不能知道这些,”獬顿了顿,“他接受不了。”
“……好吧,你可以信任我,我是他的师姐……”
獬抬起头向窗外,今天的月亮很圆,但绝不是大团圆。
“我哥12岁那年和我们的父亲学习枪械设计,除此之外还是一个尘晶锻造师。父亲是信标数一数二的元素大师,同时还是信标学院的教授……”
“不太懂……尘晶是什么?那个……信标又是什么?”獬的话让老小有些懵逼,她之前从来没听过这些东西。
“我们的母亲去的早,父亲一个人把我们拉扯长大。他很不容易,我哥一直都劝他老人家歇歇,为此还和ProfessorOzpin校长申请成为信标的兼职教师,给父亲做助教。”
“ProfessorOzpin?”老小重复了一边这个名字,这名字……好长……
“可能是因为父亲常年接触尘晶缘故,他得了罕见的尘晶中毒综合症。父亲垮了。”
“垮了?”
“我哥带着父亲跑遍了整个信标,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可是……无药可救。我哥几乎疯了,他为了挤出时间带父亲治病辞去了教师职务,ProfessorOzpin校长试图挽留他……可是我哥生气的样子就像个疯子,说话口无遮拦。是的,他说话很难听,他甚至认为是ProfessorOzpin害了父亲……”
“师弟他……很少发脾气……”
“但是后来有个女人找到了我哥,她自称可以治好父亲的病,可是有个条件……父亲垮掉后,我哥是信标最好的铸造师……”
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月光涌了进来,照在他们苍白的脸上。道天风步履蹒跚地走进来,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出来他心情不太好,或者说——他很愤怒。
“就像你们所说的,素柔被啸四海的人抓走了。”道无息喘着粗气,他看到了蜷缩在墙角的R,没了下言。
“我不该麻烦你们的,那孩子……先好好照顾他吧,我们自己去教训那些冲角团,把素柔救回来。”
老小想说,交给我们就好,可是她把话生生咽了回去。R也需要照顾,她没必要去装老好人。师弟显然比那个女人更重要,对吧?
“道队长……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獬突然将头扭向道天风,“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对吧?”
“什么意思?”道天风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
“南素柔是你的女儿?那么……她为什么不姓道?”
道天风沉默不语,许久……他用力挤出一个笑容:“她不是我女儿……只是,我把她当成女儿而已……”
“她的身份很不一般,我必须保护她。”
“那孩子是云国的未来,拼上一切都要把她救回来,这就是我要说的。”
獬点了点头,笑了:“好吧,让我们一起拯救云国的未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说的对嘛。老哥?”
R背叛了国家,那就让我这个妹妹来拯救吧。尽管云国不是我们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