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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暴露的密码

安东尼和巴克的友谊并非永远坚不可摧,实际上,安东尼有时甚至想把巴克杀了喂狗。因为那次在旧金山,巴克欺骗了安东尼,使得安东尼白费好多功夫却一无所获,还差点儿进了监狱。

因此,当今天晚上安东尼的门被巴克敲响时,他着实感到意外。巴克还是那样高大强壮,长长的刀条脸,阔口,手中拿着一瓶酒。

“先冷静一下,安东尼。”巴克抢先开口,摇晃着酒瓶,“要发火也等先喝完这瓶……”

酒过半巡,安东尼便已知道了巴克的来意。巴克在城里探知了一个肥厚的保险箱,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为他打开。安东尼是最好的开保险箱能手。用气割是现在许多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常用的方式,需要带很多工具,安东尼则不需要带太多的工具,而且干起来迅捷无声。

“安东尼,请允许我向你解释旧金山那件事,”巴克的目光转来转去,“我身边有一个女人,总是死缠着我要钱,被女人死缠的滋味你是知道的。这次我会以十倍的回报来补偿你的。”

“天晓得你小子又在打什么主意?”安东尼不屑地说。在巴克吞掉安东尼的那部分钱之前,安东尼就有些看不惯他。巴克好吹牛,好摆阔,很容易被女人勾引;巴克喜欢穿各种花哨衣服以至于你在几百人中就可以一眼看到他;巴克喜欢开那种大型的豪华轿车,很惹人眼。干这行的人不应如此。

但无论如何,巴克脑子里还是有些东西的。他在找保险箱方面绝对算得上是个天才,并且总能计划周详。和他一起干,就得对他的脾气有所容忍,而且不能对他抱以完全信任,尤其转移的时候不能把保险箱里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他。像上次在旧金山,他们都中了巴克的套。

巴克带来的是一瓶上等的XO,这意味着他此次非需要安东尼帮助不可。安东尼慢慢地品着酒,不喝白不喝,是不是帮忙则另当别论。

巴克的三寸不烂之舌又在侃侃而谈,把一切说得天花乱坠。安东尼始终带着怀疑的神情静静地听着。巴克板起面孔,一如入伍新兵般的真诚,举起右手说:“安东尼,我保证这次绝对公平,任何女人都不会介入,而且这次相当省事。”他倒满两杯酒,在手中撞了一下,递一杯给安东尼:“我敬你,伙计。”

安东尼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尝到这样的好酒了,他很缺钱用。他问:“什么事这么容易?”

“那幢楼的建筑图我已经弄到了,一切全计划好了。”巴克拍拍口袋,“这次会是我们两人的经典之作。你我两人就已足够,任何第三者都不会被允许参加。我们一人一半。”

安东尼漫不经心地应着,心中暗忖:上次在旧金山正是有第三者参加,自己应得的一部分才被巴克吞掉。如果只有两个人的话,一个对一个,自己倒是不怕巴克。虽然巴克头脑转得更快,但自己的力气比巴克大。

巴克问:“要不要我再说一些具体情况?”

安东尼点点头,又把酒杯伸过去,美酒的滋味真是不错。他最近似乎总不走运——相信巴克早有察觉。他的屋里凌乱不堪,房间灯光昏暗,由于没有暖气,他穿着一件旧毛衣。最近,他甚至给别人打工,就像周围那些无能的傻瓜一样,四处做一点办公室的工作,却没找到一个固定的雇主。

巴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打开。这张图绘制得很精细,只有内行才看得懂。房间、通道、楼梯、电梯……标得详细而精确。

“安东尼,你看,这次如探囊取物。”巴克拍着图纸,脸上每一小块儿地方都承载着十足的自信。

“嗯,”安东尼打量着铅笔画的圆圈,“这是什么?”

“珠宝——大部分是钻石。脱手很容易,买主我都联系好了。或者,你那部分自己去脱手。”巴克咧嘴笑着,又把酒瓶递了过来。

安东尼又喝了一杯,掏出一支香烟,弹了一弹。巴克立刻把一只银质打火机凑了过来。

“接着说。”安东尼吸了一口烟。

“好。从这条巷子我们可以接近大厦,从这里进去,上三楼。”巴克指点着计划图,“这本是一个大厅,现在隔成五个小办公室和一间保险柜室。这道门的钥匙我已经弄到了。”他暧昧地眨眨眼,“我和这里工作的一个小妞儿很熟,干那事的时候偷偷掉换了她的钥匙。我还知道楼里的警报系统。”他又指了指末端的房间,“保险柜就在这儿。”

“什么样的?”

“一个又大又厚的力神牌保险柜。我还没有见过,不过他们说是几年前就放那儿了,又大又重,锁得很严。”

安东尼并无意询问“他们”是谁,巴克一定买通了内线,但不会告诉他。

“只有一条出路?”安东尼看着图纸问。

“那又有何妨,反正我们不会被任何人看见。下周末有三天假期,我们周五午夜去下手。他们发现被盗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安东尼点点头,细细品着酒:我是否还应该相信巴克?他会不会再次欺骗我?

“我已经计划就绪,一切万无一失,安东尼。”巴克摇着酒瓶,“看在你我多年兄弟的份上,我才来找你一起发财,那些珠宝价值至少五十万元,我要弥补你上次旧金山的损失。”

安东尼对这套早已司空见惯。他认认真真地研究那张图,问了许多问题。巴克回答得很圆满,似乎毫无保留。安东尼不得不承认这是桩不错的买卖。巴克说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侦察、再侦察,还花了许多钱打听消息。他知道珠宝肯定会在那个保险柜里,任何有价值的细枝末节他都知道。

“我还要告诉你,安东尼。”巴克说,“我只干这一票,这是我的洗手钱。这次拿到钱后,我会远远离开这儿,再也不回头。我要到我家乡的那个农场中定居,忘记过去,过一辈子的舒心日子。”

安东尼让巴克留下地图,答应第二天给他答复。换作旁人,他早就跳起来满口应承了。但对巴克,不得不有所顾忌,他必须多考虑一下,如果自己被巴克骗了,又该如何应对?

安东尼越想越觉得巴克会在得手后,出其不意地暗算自己。如果巴克事先在小巷里埋伏两个人……

事情不只是开保险柜那么简单,整个夜晚,安东尼都在绞尽脑汁地想。第二天巴克打来电话,安东尼回答:“我干了。”

“你真是个聪明的家伙。”巴克笑着挂上电话。

几分钟后,巴克来到安东尼的公寓,用铅笔在地图上把街道名、公司名等都写了下来。安东尼发现那栋大厦距他的公寓只有两公里路。他们把见面地点约好,巴克便离开了。

安东尼在以后的两天里准备了一些工具,又从一个黑帮团体那里搞到一瓶特制炸药,答应在一周内付款。他又弄到一只小型提箱,仔细整理好应用之物。然后,他又上街买了一套西装和一顶帽子。这样一来,他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公司职员的样子。许多人在大厦里到了晚上才下班,安东尼前一段时间做过许多办公室工作,所以知道得很清楚。

安东尼徒步去目的地侦察了一番。一切和巴克所说无异,但是那条巷子好像有问题。小巷黑漆漆的——很多人可以藏在那儿——如果那儿躲着一个人,等着他从楼梯上带着价值二十五万元的珠宝走下来,情况可不妙。

星期五晚上,安东尼和巴克如约见面。

进入大厦很简单,路上没有遇见任何麻烦。他们徒步从生锈的梯子上到三楼。巴克花了十分钟关掉警报系统——这正如他许诺的一样,事情顺利极了。

巴克打开门,两人一同进去,他们随手把门关上。“伙计,全靠你了。”巴克说。

安东尼直接朝着放保险柜的地方走去,这是一个单独的小房间,可以起到隔音的作用。这是唯一的保险柜,说明里面一定有好东西。安东尼仔细地检查保险柜,巴克站在附近,显得局促不安。

“巴克,别站在这里分散我的注意力,你搅得我心神不安。”安东尼说。

“搞定它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巴克问。

“半小时,也许四十五分钟。你别站在这儿死盯着我。”

巴克耸耸肩,进入另一个房间。安东尼将一块旧布挂在唯一的窗户上,然后打开灯,关上门。

安东尼花了十五分钟时间仔细检查保险柜和房间。

巴克敲门:“安东尼,你还要多久啊?”

安东尼关掉电灯,打开门,告诉巴克不要乱动。

巴克站在门边,看着安东尼小心翼翼地将火药装上。安东尼的动作很慢,巴克有些焦躁不安。

安东尼点燃引线,两人都躲在屋外。保险柜爆破得不错。随着一声低沉的爆炸,咔嚓几声响后保险柜门就开了。

巴克欣喜万分,一阵风似的扑进保险室。

保险柜里是空的!

安东尼气愤地大叫:“你说过珠宝百分之百在里面!”

巴克呆呆地站在那儿,无奈地摇着头,然后暴跳如雷,连说“里面应该有啊”!

这事对巴克无疑是个可怕的震惊,安东尼从没见过有人失望得像巴克这样。

安东尼也相当沮丧,两人一起诅咒,踢翻了桌椅,然后溜出大厦。

巴克的车停在小巷里。另有两个戴着眼镜的人在车上。安东尼知道,如果此时他真拿着二十五万元珠宝的话,已经是个死人了。

巴克上了车,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安东尼一样,就径直开走了。安东尼转过巷口,上了一辆计程车。

第二天,安东尼决定离开。巴克恢复了一点理智,好歹到机场送了一下他。

安东尼搭了一架南飞的七四七班机——他并不在乎飞机的目的地在哪儿,只要他和他的皮箱同在。

他曾在打工期间留意过办公室职员的工作习惯,知道他们总喜欢经常改动保险柜的密码。记密码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于是总会存在着一个简单的记密码的方法。他故意延长检查保险柜的时间,在抽屉中找到了一只不走的闹钟。他按钟表上的时间数字,轻而易举便把保险柜打开了,将珠宝放入皮箱然后关上保险柜,再用正常的方式爆开保险柜。

这一票把上次旧金山的损失全弥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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