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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那是一条龙

两人打坐在荒寂的大地之上,此地似乎除了两人,别无生机。

“这是第四天了,要是再找不到,我们便回去了。”叶流仙望着前方了无生机的一切,转头对着陈情说道。

陈情没有说话,而是抬头看向东方,初阳又起,阳光撒向大地。

叶流仙抬手青叶剑飞出,劈在光滑的黑石上,火星四射,铿锵作响,可见这地上的石头有多么的坚硬。飞剑围绕在身边一丈之内,像是灵活的小蛇,划过的轨迹令人无从琢磨,又像是一片叶子,飘然而灵动。

两人白日行进,晚上各自修行,陈情似乎连看叶流仙一眼都觉得多余,更别说说话了,对此叶流仙也只得苦笑,想来是她应该是心情不好吧。

……

芙蓉城遗址。

地下幽深的黑洞,已经不再散发寒气,而是有淡淡红色的雾气散出,这红色的雾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像是打开了血海的大门,那种血腥刺鼻而浓郁。

众多的修士和门派皆在此聚集,天空上方除了青州神唐和天坛的一对人马之外,还多了几路大宗门的人马,不过他们周围皆是烟雾缭绕,难以看清究竟是什么来路,既然能与天坛神唐持平,定是不弱。

“看来按个传说应该是真的,这下面当有那件宝物,当年曾经有人做过推算,应当无误……”上空有轻声谈论,不知道是否是有意还是无意,让下方的众多修士听入耳中。

在地面上的散修或是小宗门,听得这个消息顿时心中一紧,转念之下,或是报与宗门,或是三两议论,总之是一石惊起万层浪。

地上的一个中年道人模样的站在人群中,呵呵笑道,“真是好算计,难怪当年会……不过这也未必会是你的,嘿嘿!”随后眨眼间便徒然消失,四周的修士居然没有一丝察觉,恍若这道人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一样。

两人之前一直在地上行走,距离芙蓉城遗址比较近,单是被落云洞的人认出恐怕就难以逃脱,更别说叶流仙还有叶家的唯一传承的身份,其中很多来人不乏大能者,大能者手段通天,要是被识出,毕竟《惊风剑诀》太过诱人,说不得自己会被怎么对待。

天气转暖,还好陈情似乎早有准备,从逃亡至今,两人换了两三套衣物,倒也不像是行乞之人。

蓦然,前方出现了一座高大的山岳,有数百丈高,通体暗黑,在这一望无际的平地上显得十分的突兀,像是突然出现在两人的眼前一样。高大的黑山像是用精铁熔铸而成的一样,远远望去,阳光照耀在山体上都有些暗淡,此山似要吸收着这阳光,诡异无比。

中午正阳,春阳有些焦躁,叶流仙心中也有些焦躁不耐,“那到底是在哪里,记得叶凌当时是一直南行,并未看见地面有什么山岳,只是这座山岳怎么会突兀地出现,难道是走错了。”

叶流仙回头看着陈情,“师姐,你看见前方那座黑山没有?”陈情一脸茫然地看着叶流仙,“你在说什么,什么黑山?”

叶流仙一时语塞,回头看向前方时,黑山居然不见了,心中震惊无比,难道是幻觉,明明已经看见了,怎么会一下就消失了,而且陈情似乎也没有看到,这……

“还是快走吧,再有两天找不着,我们便不能再向前走了。”陈情见叶流仙停下来没有前进,开口道。

叶流仙一边走着,脑海一边飞速运行,“一定不会有错,那山我明明看见了的,除非是此地有鬼。但是为什么一下就消失了呢?难道……”叶流仙一下想到了当初在芙蓉城叶家学习语言时,看到的一本书册,那上面记载了这种难以琢磨的景象。

那是一种很古老的说法,就是有上古的修士陨落之后执念不化,凝而成虚影,时而显化世间,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真实存在的事物。不过古书又有记载,说这种修士莫不是有大执念或是大谋划的,不能凝结这种景象,有人曾经误入,被夺舍,那就是上古陨落之人以获新生,而误入之人便烟消云散;有人闯入,得到上古传承,傲立世间……总之各有造化。

就在叶流仙思考间,那黑山似乎又显化了一下,只是这次好似不在前方,而是另一个方向。

叶流仙徒然驻足,双眼精光一闪,改变方向,朝着那黑山方向前行。陈情似乎察觉了些什么,想到了那古籍中的记载,稍有停留,也随着叶流仙走了过去。

黑山一显,又在不同的方向,这山会移动,时而显化,时而消失,就在两人找寻不到时,又突然出现在另外一个方向,指引两人继续追寻。“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只能知道它是古来的执念所化,但对于眼下,这不算是好事情,我从未在哪里见过或是听过有这样可以移动的传承显化。”陈情颦眉道。

只是叶流仙脸上的激动之色她从未见过,就是前几天开启天门时,他也没有这么兴奋。

“那是‘五岳独尊’,那是泰山,那是神龙,那是我回家的……可能之路。”叶流仙心中一直回荡着这个念头,临近黑山,只见上面有神龙虚影显化,那是自己那个世界的神龙,虽说是神话传说,但是竟然在这个世界看见了,足以说明这里有可能是一条回家的路。更重要的是黑山之上仿佛用鲜血刻着“五岳独尊”这四个大字,这四字只有泰山之顶才有,可以说是泰山的标志,莫非这山就是泰山?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只是从刚开始的走步前行,到现在一直狂奔而去。

自从天门开启之后,叶流仙不用刻意运转聚气诀,天门一直在进出天气元气,似乎用之不竭,而旺盛的生机之力也是一直在四肢百骸与天门之间循环不绝,现在叶流仙仿佛不知疲惫,精神昂扬,淡淡中有了一些出尘的气质。

叶流仙狂奔在前,陈情在后紧随,蓦然黑山一下从天而降,巨大的阴影笼罩两人,大山压下,瞬间无形的压力袭来,两人几乎要跪拜在地,无形之间,威压甚重。

黑山之底好似有一道光亮射下,将两人笼于其中,消失不见,这黑山也并未落下,徒然消失,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两人被亮光笼罩,双眼无法睁开,只感觉斗转星移,时空更迭,似在漫漫时间长河里随浪潮冲刷,而自己只能随着波动。

待到叶流仙睁开双眼时,眼前的景色让他吃惊无比,那是一片广袤无边的大湖,自己站在湖边,有清风偶尔吹袭过来,湖面波光粼粼,叶流仙环顾四周,没有见到陈情,心想道,自己和她都是被大山压下,然后就出现在这里,想来她该是出现在别处吧。

叶流仙看这湖边丛木丰茂,绿意盎然,与之前的边荒大地完全不同,看来这里已经不再是边荒大地了。走在湖边,叶流仙远远能够看见对岸,“这得有数里之远,”心中震惊之余,根本看不见这湖边路的尽头,这就等若是这片大湖长不知有几许,真是难以想象。

叶流仙在湖边走了半晌,发现这湖中似乎并没有游鱼,甚至连水草都没有一丝,当初以为是自己那一处才是这样,走了有近一里之地,也没有发现水中有一丝生物的影子,心中便疑惑起来。远离了湖边,叶流仙穿行在丛林之中,发现这里除了一些树木和绿草之外也没有其他的植物,此地除了偶尔有风吹来吹动树叶之声,没有一丝的声响,静得叶流仙都能够听得自己的心跳和脚步。

在很长时间之后叶流仙也没有感觉天空的那一轮太阳有一丝移动,或者不能叫做“太阳”,因为那就是一个耀眼的火球一般的物体,并非是天地之中的红日,它就一直定在那里,让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此地极为怪异,巨大湖泊中没有游鱼,甚至是水草,而地上丰茂的树木丛林中飞禽走兽皆无,静得可怕。

没有任何的发现,叶流仙也不得不就此盘膝坐在湖边,这里虽说很是诡异,但是十分宁静,很适合自己修行。开启天门之后自己还没有好好体会,就得四处逃窜,在这里终于可以好好体悟一番。

没有时间的流逝,感觉不到到底过了多少天,叶流仙对于飞剑的掌控更加的纯熟,在丈许之内青叶剑宛若青叶飘飘,环绕在叶流仙身边,同时天门之内生命之力循环大周天,生生不息,浑身充满了力量,就是精神,也可以几日不用入眠,照样生龙活虎。“为什么天门之中充斥着混沌迷雾,不能见得自己天门之内的‘天’?”叶流仙叹息道,“难道还需要什么其他的条件?”

天门不能见“天”,就意味着见不到修士的“天”,而“天”就是修士最大的倚仗,也是修行的根本。古籍记载,远古之前,有体修者,不开天门,亦能够修行,那就是徒手裂金石,赤脚踏山岳。他们大都是以力量来破开一切,最后徒手撕裂虚空,一滴血便就是汪洋大海,气血旺盛,堪比龙虎。到了现在,体修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根据古籍的说法便是体修的功法已经失传,而且体修对修者的体质要求甚为苛刻。

叶流仙心神转念百遍,蓦然见到这湖水剧烈地抖动起来,像是沸腾了一样,声响极大。“那是……”叶流仙双眼死死盯紧翻滚的湖面,只见两支巨大的角缓缓露出水面,随后这湖面的水位急剧下降,“神龙啊!”叶流仙终于见到了只存于传说中的神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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