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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无巧不巧

几日时间过去,小默身上的疼痛减少了不少,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起初的时候,因为不得动弹,石古便日日来喂他喝药。在小默看来,一位素不相识的人,不仅救下了自己,甚至还亲自日日来给自己喂药。他不禁有些感慨,爷爷以往总对他念叨的山外那些“热情的善人”,想必就是眼前的这种人吧。他嘴上虽不曾对石古有什么言谢之语,但他内心早已暗暗下定决心,若是来日有机会,自己定会涌泉相报。如此几天,待身体稍缓,尚可自行服药,药效甚佳,到现在,下地来回走动也已经不成问题。

这日,小默走出了日夜呆着的屋子。他想要出去走走,他想要看看,这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是否如书中所述,这外界的人又是如何生活的,是否与他们相似,虽然很想念爷爷跟小泉,但他知道,暂时的思念毫无意义,他期待,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要接触眼前将现的一切,新鲜的,而且,在他下意识中美好的世界。

他打算先去跟村长道一声,走出门后,环视四周,看到有好几间屋子,其中有一间明显透露着主人家的气息最为浓厚,这间屋子的门上刻画有奇怪的图案,乍一看感觉简陋,细看却不略乏精致,隐约之间,那图案倒是某种武器与防具交相交击一般。“想必是村子里的某种象征吧”小默心中暗暗想到。

小默敲门,随后而入。进门后整个人不免对眼前所见有些惊愕,方才在门外见到那精致刻图,他料想身为村长,其屋内必定会更加的充斥着一种能附有其自身爱好品性的气息才对,却不料,眼前之见,只是一股清淡之意,又或者说,屋内摆设实在…太过简陋。

屋内,一桌一书,书放于桌上。一床一人,人站于床旁。床临一窗,人望向窗外。这一幕倒像是屋中之人莫名被锁其中,而屋内无一杂物,只留一窗予人,以作远望。

小默走向前去,看着望向窗外的石古,对他说道:“石叔,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想要出去在村内走走。”

石古并未回头,而是仍旧看着窗外,淡淡的回了小默一声:“嗯”。

小默有些奇怪,平日里与他相聊的石叔不是这样的。他不知道,窗外到底能看见什么,能让眼前之人如此专注,于是便也探头看向外面,却只见近处村内房屋几座,远观依旧是村中房屋,除此外并无其他。

小默随即转身,轻轻掩门,退后而出。

屋内,石古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起一丝波澜,念道:“遥远的人,遥远的亲人,同为所念的之人,我所念之人,却比你的要遥远多少。她,再也不会回来了……”而后目光逐渐凌厉起来,心中想到:十一当日身降石村,使得空间异动,产生异象。想必那些人,应该已经有几个按捺不住了吧。

屋外,小默一个人走在村内,却不见有人在村内晃荡,很是奇怪,书中所画,城市繁华而挤,村落散落而和,只是偌大的一个村子里,人都去哪儿了…

他继续走着,一直走到了村口,才迎见一群人从村外而来,有强壮的中年人,也有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这些人中,那天比武的石炎与石宏及他们的父亲也都在其中。大人们几个人一起拉着一个硕大的不知名的动物,或者已经不是动物,而是一种小默没有见过的兽类的尸体。

看见小默在村门口有些愣神的站着,石宏快步跑过来,说道:“十一弟弟,你恢复的如何了?我听村长说你虽然身体有所好转,可还是不能够长时间的劳累的。”

小默有些诧异,眼前的人,自己并未见过他,他怎么表现的跟我…这么熟呢?

自脑中有记忆来,小默也只接触过三个人而已,而对小泉,他是从小二人朝夕相处。现在突然之间有别的人跟他搭话,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知道该说啥。

他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叫‘十一’呢?”

石宏看到小默有些紧张,微微一笑,说道“我啊,我叫石宏。那天你从天中掉出来,直接落在了我的眼前,因为比较好奇,所以你养伤的时候,我缠着村长,也就知道你的情况了”。

小默依旧有些不知所措,回道:“多谢你的关心,我只是想随便走走,没事的。”

而后他转头望向那被拖动的庞然大物,问道:“大家...这是在做什么?”

石宏倒很是热情,也不嫌生疏,直接两手搭在小默的肩上,就开始自顾自的边走边说。村子附近太过荒凉,没有很多的食物,而这一村子的人想要存活,就必须依靠‘打祭’为生,所谓‘打祭,其实就是一种狩猎,猎获一些体形庞大且比较容易打倒的兽类,而打倒就意味着要同强大的兽类进行生死搏杀,故此村里人总是一起出动狩猎,像今天,能有这样的收获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实则更重要的一点是,兽类的肉中,确实含有着更多的天地灵气,以其为食,长而久之,人类对天地灵气的感应也能变得更强,这对村子,何尝不是一种更好的守护。

小默眉头微皱,尽管石宏所言,并无什么对错可言,但是对他而言,“吃肉”这种事,还是有些让他难以接受,一看到那死去的兽类,他便会在脑海中想到狼兽,进而想到变小后日夜相陪的小时,便再难去幻想那食肉的场面。

天地万物各自通灵,莫单说是兽族,即便是一些奇特的植物,也是有着其特殊的灵性,更有甚者可以通晓人性。食用有识通灵之物,对小默来说,更像是一场灵魂上的折磨。

于是当天,在村中所有人都在大口吃肉的时候,小默以身体不适为缘由,推脱开来。推脱之事,石宏在心里嘀咕着:“这十一,奇奇怪怪的就出现,就连行为举止也是很怪异......”

是夜,人静物消之时。

小默又一次走进石古的房间,对外面的这个世界,他的心中实在有很多的疑问,而这些疑问,并不是他自己所能解释的。他不明白,自己所见与爷爷口中的世界不一样,对不上。

他问石古说:“为何全村少年成人无一人习书,反而人人沉迷于武力?”

石古略微诧异的看了小默一眼,说道:“这世上的习书之人,并非没有,只不过习书之人,其实尽皆是些被这片天地抛弃的可怜人罢了。至于你所说武力,其实不然,而是天地间的灵力。如是想要生存下去,而且是在这等荒凉之地之中,弱肉强食,不擅灵力,实力太低,便会一直身陷在世界的最底层,永世困在这渺无人烟之地,甚至衣不能暖,食不可饱,更是偶尔有着周遭妖兽的胁迫,不小心丧命其腹。试问倘若不擅用灵力,如何谈生存?!”

石古的一番话,尤其是对习书人的不屑,使小默感到震惊不已,他不曾辩解,只是默默的记下石古的话。毕竟自己眼前所见就是真实,他亲眼所见,就不可不信。相反,他对村长所说‘灵力’之物更为感兴趣,他想到了爷爷那一刻的临空而行,难道那便是灵力的一种吗?可为何爷爷从来不曾向自己提及,却是一个劲的让自己习书、习书、习书......不解,终究还有太多不解,若是爷爷此刻能在面前,小默定要问清这一切是为何。

但在眼下,他只能像石古询问,小默抱着极大的兴趣,接着问道:“灵力为何物,从何而来又如何‘用’呢?”

石古叹了口气,“你还真是一无所知,却不知这十一年来又是怎么过活的。”他摇了摇头,接着说道:“灵力是天地的厚赐,人类生而伴与神识,可借神识感知并加以引导利用。有人天生神识强劲,也就感知的更为敏感,不过也有人天生神识几乎为无,就算耗尽一生也无法感知一二。大多数的人类都介于这极端的二者之间。”

小默越听越有兴趣,两眼止不住的发光。

石古看出了小默眼中的渴望,显然,小默在等他讲更多的东西,关于世界,当然更多的,关于灵力。石古心中闪过一丝不忍,他并不打算让这份兴趣持续下去,他淡淡的说道:“十一啊,在你昏睡的过程中,我早已探查过你的身体,你很特殊,神识很是强大,可令我奇怪的是,伴有如此强大的神识,你的周身灵力…我却不曾感觉到丝毫半点,可以说,你很有可能......也是被天地抛弃的又一人”。

听到这,原本兴致满满的小默两眼中的光芒瞬间减少至零,问道:”这......究竟何为被天地抛弃?!”

石古回道:“万物存于天地,必依托天地所赐,但天地不会人人俱到,物物均予。为了维持一定的平衡,弃一些人,断绝其与天地灵力的接触。给予生命,却不由生存,任其自生自灭,就是所谓‘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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