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浅和欲引使带领人走后,留在原地的发丘使等人也是上了河岸。
河岸到断层另一边还有不远的距离,河水没有问题,河床在刚才经过的时候已经发现了卡在河床上铠甲碎片,有这个已经足够证明那些消失的尸体曾经来过这里,河床自然没有必要再去仔细查看,因为没有必要。
这边的河岸,直到断层的尽头才是应付重点查看的地方。
“都仔细看看,尤其是岩缝和坑洼的地方”发丘使吩咐道。
河岸不似河流,因为河流流水的缘故,就算曾经留下过痕迹,流淌着的河水也会将其洗刷。间隔的时间短还来得及辨认,若是间隔的时间长了,那些曾经留有的痕迹也只能是曾经。
发丘使之所以吩咐在查看的时候留意岩缝和坑洼的地方,是因为岩缝和坑洼地段最容易留下痕迹。
“大人,这边”
远处的一个士兵在呼喊发丘使。
“是丝线,还是新的,应该是衣衫刮过之后留下的”
丝线被发现的时候是夹在岩缝中的,它就像是个受伤的孩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话说稽浅带领一队人去了河流的上游,沿着河流的方向,一直向上。
沿途根本没有任何痕迹可供追查,也就是说那些曾经经过断层的尸体们根本就没来过这里。
“回去吧”
稽浅只好下令返回。
相较于稽浅,欲引使这边的情况可要好很多。还没有到达河流的最下游,就在途中发现了搁浅在水潭中的鞋子。
“没错,是那些尸体的”
欲引使接过鞋子,他认得这鞋子,和他身边的这些士兵穿的鞋子是一样的。
卸魂的时候,所有倒在战场上的尸体是集中起来被扔进尸坑的,不管是敌方士兵还是我方的士兵。
“下水潭看看”欲引使吩咐道。
“啊”
当发丘使顺着尖叫的方向看时,那人已经被疯长的头发包裹。
一道红光闪过,头发疯长的地方被切断,发丘使已出现在那人面前将缠绕着的头发撕开。
刚才发生的这一幕让在场的士兵们想起了在卸魂那晚,尸坑内疯长的头发,人们还清晰的记得那时煞的样子,那个头发结在一起,挂满尸体的样子。
士兵们躲在远处不敢靠近,而刚才被头发包裹的士兵显然吓的不轻,虽然头发已经被发丘使撕开散落在地上,但他还是一个劲的在身上抓,仿佛那些头发还在缠绕着他。
发丘使靠近掉落在地上的小东西,这个小东西看上去像是个毛球,刚才疯长的头发就是从这个毛球中涌出的。
原来刚才那个士兵在看到地上的毛球,伸手去捡,但是在他的指尖接触到毛球的那一瞬,毛球上的头发开水疯长,瞬间将其包裹。
现在这个毛球一样的东西就在发丘使眼前,发丘使看了看地上的毛球,皱了皱眉,然后在众人的惊愕中伸手将地上的毛球捏在手中。
和刚才一样,发丘使的手指在接触到毛球的时候,毛球上的头发开始疯长,疯长的头发瞬间包裹住发丘使的手掌,然后攀着胳膊袭向发丘使全身。
就在众人都以为发丘使要被包裹的时候,缠绕在发丘使手臂上的头发居然开始燃烧,红色的火焰将头发瞬间燃烧殆尽。
发丘使将毛球捏在手心,然后猛的握拳,红色的火焰还在燃烧,发丘使捏拳的指缝间飘出青烟,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着头发烧焦的味道。
这些士兵都是普通人,他们生来就不具备魂力,但是发丘使不一样,他的魂力是与生俱来的,只是魂力较弱,但是对付这个小毛球还是绰绰有余的。
青烟飘出,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发丘使攥在手中的毛球没有动静。
魂力幻化成的火焰,只是烧焦了头发。待发丘使将手掌摊开时,看到了时一个蜷缩着绿色的东西。
“应该是生活在这断层的一种壁虎”发丘使看着蜷缩在手心的绿色生物道。
“如果猜的没错的话,那些尸体在经过断层的时候,这只壁虎就趴在断层的岩壁上,所以遭受了尸体头发的攻击,尸体上的头发残存在死去的壁虎上,吸食了壁虎体内的魂力所以形成了眼前这个毛球”发丘使思索着。
按照常理,只要是生灵,死后的尸体内都会出现魂力,不管他们生前是否具备魂力。壁虎也是生灵,所以这只壁虎死后体内自然会产生魂力。就连树木花草枯死后也是一样,只是树木花草扎根于泥土中,枯死后不用卸魂,魂力也会顺着根茎散进土壤里进而消散的无影无踪。
“不对,按照常理,就算魂力在死后的壁虎体内蓄积,日出之后也会消散,虽然这里见不到阳光,但魂力的消散并不受太阳东升西落的影响,是时间”
“对了,是时间”
默默在脑海中思索着的发丘使居然说出来声。
“从这里开始挖”
众人还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发丘使就指着断层的一处命令道。
既然发丘使都已经下令,那也只好照做,在很多时候,命令就是命令,你不需要去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服从。
现在的时间大概是晌午时分,日出的时间在辰时左右。壁虎的尸体内还存有魂力,也就是说壁虎受到攻击的时刻应该是在日出之后,那么那些在地底行走的尸体离开这里应该不会超过三个时辰,也就是说那些尸体刚走不久。
其实发丘使指的方向就是沿着壁虎尸体所在地方的东南方,在进入断层以前,尸体都是在地底沿着东南的方向前行,若在穿过断层后,方向仍不改变的话那就一定在东南方向。
虽然这只是发丘使的推断,但是稽浅和欲引使却证实了这个猜测。
原因很简单,就在士兵们在发丘使指的位置上开挖不久,稽浅和欲引使回来了。
“怎么样?”
“河流的上游什么也没有”稽浅摇头道。
“下游也只是发现了这个”欲引使无奈的将鞋子扔在地上。
“太好了”
发丘使的话让两人一愣。
在三人面面相觑之后,发丘使自知一时失言,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还有自己的推荐全部告知了稽浅和欲引使。
“按照你这么说,那些尸体离开这还不到三个时辰”欲引使推敲着。
“或许更短”稽浅的嘴角掀开一抹微笑。
没过多久,岩壁就被凿穿。因为地下河流的原因,岩壁之后的土壤异常湿润,挖出来的根本不能算是土,而是泥浆。
刚开始的时候泥浆甚是松软,别说是铲子,就是用手也能插进泥浆中。
挖可是好挖了,但是泥浆被清理出来后,被挖空的地方迅速会被落下的泥浆填满,要想挖出之前的甬道可就是难上加难。
“用火烤”
稽浅将手掌摊开,一团红色的火焰便出现在手中,稽浅将手往前一送,火球就进入到坑道中。
泥浆被火烤干后不再向下滑,这样就可以顺利的将泥浆清理出来。只是新挖出的地方也会出现同样的问题,所以只能退出来,等火焰将泥浆烤干之后再进去清理。
虽然泥浆中并没有找到血脚印,但现在也只能朝着这个方向挖着看,只希望以现在这样的速度可以赶上那些在泥土中行走的尸体。
清理泥浆已经差不多过去两个时辰了,现在清理出泥浆也没有刚开始那么稀,但仍然没有见到半件尸体的影子。
“难道尸体没有沿着东南的方向继续前行”
发丘使皱眉道。
“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能继续往前挖”稽浅的话略显无奈。
“也只能这么办了”欲引使开始摇头。
也不知为何,泥浆又开始变稀,若不是贴着地底的岩层,根本没有可以立足的地方。
泥浆越来越稀,士兵们只好将铲子丢弃在一旁开始用手挖。
“有……”
其中一个士兵只是说了一个字,只见他整个人已是扑向泥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一旁的发丘使已是抓住了他的手,但是因为他满手都是泥浆,发丘使还不及抓紧他,他就整个陷入泥浆中。
其实这人想说的是有东西,只是这简单的三个字还没有说完,只说了一个字,泥浆中的东西已是抓住他的手,将他整个人都拖入泥浆中。
“你们出去”
士兵们快速退出去之后,稽浅右手猛的捏拳,朝着泥浆就要打下去。
但是在他打下的那一刻,发丘使和欲引使同时拦住了他。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但是现在没有时间了,他在泥浆中活不了多久”稽浅抢先道。
发丘使和欲引使明白稽浅要做什么,他要用拳风将泥浆冲开,但是这样做并不是没有风险,若是用力过猛,就算被拖进泥浆中的士兵可就不是死于窒息,而是重击,猛烈的拳风很有可能将那士兵直接打死。
发丘使和欲引使没有说一句话,但是两人都松开了手。
稽浅继续捏拳,一拳击出,拳风将泥浆冲散。因为害怕拳风上到泥浆中的士兵,稽浅只用了一成的力道,泥浆被冲散后顺着甬道流出。
看到岩壁的洞口出飞溅而出的泥浆,士兵们都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数次出拳后,欲引使看到有一处泥浆在蠕动。欲引使快速上前将右手塞进泥浆中,但也只是摸到了那人的手指,他在被拖向泥浆的更深处。
虽然欲引使并没有抓到他,但是袖子里射出的红线已经将此人缠住,然后猛的用力。
泥浆中的士兵还没有拉出来,刚才被火烤的泥浆壁因为之前出拳的震动已经开始坍塌,三人瞬间被坍塌的泥浆淹没。
洞外的士兵们只听得坍塌的声音,泥浆已如水柱从岩壁的洞口处往出涌。
稽浅等人被夹杂在泥浆中一起喷射了出来倒在地上。
欲引使起身后发现被他抓住的士兵却没有起来,这时才发现他拉出来的不止这一个人,有东西还在泥浆中,看上去像是个人,但是稽浅和发丘使都在,这个人会是谁。
欲引使去拉身旁的士兵,发现这个人形的东西也被拉了出来。
原来这个士兵的手已经长在了这个人形的怪东西上,这个怪东西全身都是泥,似一个站立着的人形,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泥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