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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纪焕图阴损献毒计 庄腾飞造访边铁山

武崇文刚说要找按察使的公子纪焕图,一直守在大厅门口的头陀这时走了进来,然后侧身对武崇文悄悄说道:“三爷,江万年、关万盛两兄弟求见。”

头陀说的两兄弟正是“西域六鬼”中的老大“索命鬼”江万长和老四“急死鬼”关万盛,两人见老二和老五出去好几天了一直没有音讯,担心他俩出事,所以过来找武崇文问问。

武崇文原想单独找江万长和关万盛两人说这事,于是就对头陀说:“让他两在外稍等,”可话话音刚落,他看到这两人已经走了进来。

“索命鬼”江万长一边对武崇文行礼一边说道:“三爷,我二弟和五弟至今未归,我哥俩心中万分着急,求三爷想个办法寻找。”

武崇文忙对“二鬼”说道:“既然两位兄弟也来了,就请坐下,我们和周大哥、孟大哥一起商量商量。”

孟云飞也说道:“两位兄弟快坐下,唐兄弟和郭兄弟至今未归,三爷现在也非常着急,既然两位兄弟已经来了,那我们就一快商量商量如何寻找。”

周三福也接口道:“是呀,三爷这不正在和我俩商量怎么找回那两位兄弟。”

“索命鬼”江万长见武崇文未主动找他和老四商量这事,心里感到有点不快,但此时不好表露,于是就闷闷不乐的地两人说道:“谢谢周大哥、孟大哥。”

其实武崇文安排“青面鬼”唐万年和“哭丧鬼”郭万成去毕家湾杀人灭口的事江万长和关万盛事二人事先知道,原本他俩想一块去,但武崇文觉得去四个人动作太大,所以就没同意他俩同去。

两人坐下后,“急死鬼”关万盛问武崇文:“想必三位爷已有良策,可否告诉我兄弟俩?”

孟云飞回答道:“关兄弟,想在还没有想好万全之策,但请二位放心,我们一定能找到唐兄弟和郭兄弟。”

这时,冯中军走了进来,对武崇文悄悄说道:“三爷,纪焕图公子来啦,说有机密事告知三爷。”

武崇文正想找按按察使的二公子纪焕图,没想到他先找上门来,心里暗自高兴,连忙吩咐冯中军:“赶快请纪公子到会客间用茶,我马上过去,”接着对其他在座的四人说:“那我们先商量到这吧,大家先请回吧,”说完自顾离去。

武崇文收拾一番,来到会客间,一见到纪焕图,连忙笑哈哈的说道:“是什么风把纪公子吹到我这里来啦,简直令武某欣喜若狂。”

坐在会客间的来人三十岁不到,穿戴考究,面部白皙英俊,但眼神却有点阴冷,正是按察使的二公子纪焕图,他听到武崇文打招呼,抬头说道:“好说,好说,冒昧打扰,请见谅。”

武崇文赶紧满脸笑容的说道:“纪公子你这说哪里话?平时我想请你都不来,你每来武某这一次,武某第二天总能遇到好事,你呀,就是我的贵人!”

纪焕图听到这话,摆了摆头,翘起二郎腿,微微一笑,“别,别,你若再说,几百年前埋在附近的死人都要活过来了,那时岂不吓人一跳。”

武崇文略带尴尬的低头笑了笑,问道:“不知纪公子今日光临敝处有何见告,武某洗耳恭听。”

纪焕图淡淡说道:“按司府前天逮了两个人,看似是你的手下。”

武崇文听后不觉一惊,但强装镇定地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两个人就是我的人?”

纪焕图见武崇文没有马上承认,心里不免有点生气,就想套一套他,于是就不紧不慢地说道:“那我肯定看错了,怪我多嘴多管闲事,我就不敢再打扰了,这就回去,”说完准备起身。

武崇文看出纪焕图对自己不满,忙说:“纪公子不要生气,请坐,请坐。”

“怎么,你还想留下我陪你喝酒不成?那我可不敢,怕扫了你的兴,”纪焕图面无表情的盯着武崇文说道。

“不敢瞒纪公子,我这里正有两个兄弟失踪,大伙儿正在想方设法的找着哩,”武崇文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骂道:年纪轻轻竟如此有心机!

纪焕图见武崇文说话总是遮遮掩掩,就故意说道:“那我刚才太冒昧了,这就给你道歉,再说嘛,即使你手下有人不检点、干些小偷小摸的事,自有州县衙门的人抓捕,犯不上弄到按司府,怪我多嘴,请三爷恕罪,我现在就告辞。”

武崇文这时有点慌张,也顾不上问纪焕图是怎么在按司府碰见那两人的,连忙乞求道:“请纪公子帮忙,那两个人正是我金利坊的人。”

“噢?这么说那两人还真是你的手下?那我就更不明白了,他俩能被按司府的人直接拘捕,肯定是大奸大恶、犯上作乱、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你大可不必这么仁慈的去保他们,难不成他俩犯的事跟你有关?”纪焕图阴阴地问道。

“纪公子说的不错,”武崇文只得承认,接着说:“我还是把这事原原本本的告诉给你吧。”

纪焕图不耐烦地打断武崇文的话,说道:“停下,停下,我不想听你给我摆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你就照直说你想怎么做。”

“我想把他们俩救出来,钱不是问题,”武崇文小心翼翼的说。

“就是你把你所有的钱都拿出来,这也做不到,”纪焕图想也不想的说道。

“那纪少爷你说怎么办好?”武崇文忙问。

“让他俩死,永绝后患!”纪焕图冷冷地说道。

“容我想想,容我想想”武崇文低声念叨着。

“别等了,他俩有可能马上被起解押送到京城,到时搞个三堂会审,那时说啥也没用了,”纪焕图又冒出一句。

武崇文抬头望了纪焕图一眼,然后对他说道:“那就依纪少爷之言行事。”

纪焕图连忙说道:“我可什么都没说,想杀他俩也是你安排的,到时你派人找我即可,但你也知道我是个很爱干净的人,从不见不得血,我只做引路,”说完就站起身,说了声“废话少说,就此告辞”,然后头也不回的自顾出屋离去。

这纪公子看起来比武崇文还要高傲。

武崇文望着纪焕图的背影又恨又恼,但更多的则是无奈。他觉得这人太阴损、太难缠、太可怕了,真不知他是在帮自己还是在害自己,不禁感到害怕。

武崇文无精打采地回到他平日里的卧室兼书房,独自一人坐下来想事。

他这会儿倒有点想宁管家,往常他接见到访的纪焕图时宁管家偶尔也会在旁作陪。宁管家知道纪焕图是按察使大人的公子,每当宁管家说话时纪焕图都露出赞许敬佩的神情。想起这令武崇文就纳闷:宁管家和纪焕图两人难道天生有缘?如今宁管家不在江州了,纪焕图就对他换上了一付冷冰冰的面孔,说话冷嘲热讽、让他难堪,他真想不明白。

这时孟云飞走进房间叫了声“武掌柜”打断了武崇文的思绪,武崇文连忙请孟云飞坐下。

“是不是刚才见过纪公子后遇到难事了?”孟云飞坐下后轻轻问道。

“孟大哥,你猜的一点不错,‘青面鬼”唐万年和‘哭丧鬼’郭万成两人确实被关在按司府,”武崇文叹了口气说道。

孟云飞接着问:“那他有没有说这二人是如何被拘捕的?”

武崇文摇摇头说:“他不肯说,我也无法问。”

“其实他说不说都无所谓,这事肯定跟那个叫程通的人有关系,”孟云飞接着说道。

“你怎么这般肯定?”武崇文不解地问道。

孟云飞回答道:“武老弟,你想想,‘四鬼’在江州现身没多久,即使他们以前犯过滔天大案,官府不可能这么快发现他们并逮人,再说他俩绝大部分时间都呆在金利坊,很少外出露面,所以我猜是程通一伙人逮住两人之后再把他们送交给按司府的。”

武崇文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孟云飞想了想说道:“直接救他俩出来,动作太大,势必会惊动很多人,很容易暴露我们,”说多这,他停了一下,然后问:“刚才那纪公子不正是按察使大人的公子吗?难道他今天来是想帮你?”

武崇文摇了摇头,苦笑道:“他说无法救人。”

孟云飞稍作思索,冒出一句“那就让他帮我们永绝后患!”

武崇文有摇摇头说道:“他也这么说,可他这人奸得很,不愿意为我们去杀人。”

孟云飞听完这话,笑着说:“他既然这么说,那武掌柜你先给他打声招呼,这事由我来动手,只是千万不能让其他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江万年和关万盛二人,今后如何应对我自有办法。”

武崇文想来想去,看来只能这样了,于是就起身对孟云飞一拜:“多谢孟大哥,劳烦孟大哥。”

孟云飞也连忙起身回礼,“这是我分内之事,武掌柜无需言谢,”说完就离开房间。

再说边铁山、童梦成、方驰天和凌冲霄四兄弟从“胡杨记”客店搬到城北一个大宅院后,没过几天就把住宅院收拾停当。四人随后拜访了附近几位老成持重、德高望重的老者,并在他们的引荐下拜望了城北附近几家大户。童梦成以少掌柜的身份出现,边铁山、方驰天和凌冲霄三人跟随在身边。

童梦成外貌端正大方、谈吐不凡、举止优雅、对人和善,平时看见附近的老少妇幼都很客气,所以没几天旁边的住户都愿意跟他们四人接近。童梦成在众人帮助下,从本地找了七八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打杂跑腿,一切安排停当后,就找了个吉日正式开张锦绣镖局江州分号,并邀请好多人参加开张宴席。

开张宴席就在宅院里操办,邻居几位大哥帮忙外出购置一应所需、凑借桌椅、张灯结彩、搭棚砌灶。几位大嫂姐妹们帮厨打下手,两位老先生也坐在一张桌前准备收礼记账,邻里家的孩子们在院子里面高兴地东奔西窜、打打闹闹,旁边不时传来大人的喝止声。

到了开张吉时,一位七八十岁的老司仪见人已来得差不多,高声喊道:“吉时到,拜上天众神灵,祈求佑护,开业大吉!”接着走过了一道又一道的典礼仪式。

宴席场面非常热闹,宾客频频敬酒、高谈阔论、交头接耳、划拳猜码、熙熙攘攘,一直过了两个多时辰众人才陆续散去。院内酒桌上满是残羹剩饭,地面一片狼藉,帮忙的人马上打扫收拾。

傍晚时分,送完客人后,边铁山四个人都累的筋疲力尽,忙到客厅内喝茶休息。

边铁山问童梦成:“范婆婆现在怎么样?”

童梦成答道:“范婆婆现在好多了,早上沈六爷已经给他大儿子看过伤,并开了几服外伤和口服药,说再有一个月应该没事,刚才药铺伙计也把药送过来了。我给沈六爷诊金和药钱他死活不要,所以就只好作罢。”

边铁山点了点头,又说道:“等他大儿子伤情好转,我们再仔细问问他们家在西江口受到的冤屈。”

童梦成接着问:“铁山兄,看今天这火热场面,我们是不是玩的有点大了?”

边铁山微微一笑,说道:“我对你说过有什么差错哥哥替你担着,还有我们三人一直帮着你,你怕什么?难道你不想学学你岳父经营一家镖局?”

方驰天也在旁说道:“凭童老弟的能耐开个镖局算什么,老哥相信你。”

凌冲霄也忙说:“是呀,方大哥一语道天机,童大哥你行!”说和朝童梦成竖了根拇指。

童梦成很感激的望了望眼前三个好兄弟,似乎对今后开镖局有点动心,接着说道:“那以后再看吧。”

这时从院子大门口传来一阵吵闹声,边铁山四人连忙离开客厅朝院里走去。只见有两个二十岁不到身材魁梧的年轻人闯进院子,口中喊着“别拉着,俺们要见大英雄”,身后两个门卫拉不住这两个人,被拖着朝前走。

童梦成看到那两个年轻人无礼,正要大声喝止,身后的边铁山忙对他说:“这两人我认识。”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庄家双胞胎兄弟,哥哥庄长龙和弟弟庄长虎。

刚才那两个门卫对童梦成抱歉的说道:“掌柜的,这两人力气太大,我俩拉不住。”

“好啊,没事,你俩去吧,”童梦成对两个门卫说道,。

双胞胎兄弟一看到边铁山,马上走过来对边铁山行叩拜礼,“叩见大英雄,好多天没看到你老人家,可想坏俺俩啦。”

边铁山哈哈一笑,“原来是‘龙虎爪’双侠,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这时从门外又跑进一位气喘吁吁的老者,正是庄府管家庄福,庄福身后跟着一位年龄五十岁左右身材清瘦、相貌清雅、留三缕黑须、身穿灰色长袍的人,此人看见童梦成四人后,抱起双拳朗声问道:“敢问哪位是张朋大人?”

边铁山赶忙上前说道:“在下张朋,不知先生有何指教?”接着也一抱拳。

“在下庄腾飞见过张英雄,”那人客气说完看了看边铁山,然后露出一丝惊奇。这时他的两个儿子也跑过来站在他身旁。

“庄爷不必客气,”边铁山小声回敬道。

庄腾飞接着对边铁山说道:“能否请张英雄借一步说话?”

边铁山连忙低头悄悄说了声“腾飞兄请”,两人说着就走进客厅坐下。

方驰天、童梦成和凌冲霄疑惑不解的在外等候。

刚走进客厅,庄腾飞就问道:“边兄弟,你来江州干什么?”

边铁山笑着说道:“腾飞兄,对不起,刚才怕你说露我的身份,所以不敢相认,请原谅。”

庄腾飞不解的问道:“难不成你们开镖局的人还有隐名换姓的规矩?”

“这倒不是,小弟确有难言之隐,现在不便告知腾飞兄,”边铁山说完无奈的摇摇头。

“那你来到江州没找过我也是这个原因?”庄腾飞接着问。

边铁山面带歉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前不久小弟还遇了到你那对双胞胎儿子,别人给我介绍他们俩时也提到过你,我当时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没跟两个侄子相认。”

庄腾飞一听边铁山提到他两个儿子,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你一提起这两个不孝的东西我就生气,前不久他们俩回家说在外面遇到了一个大英雄,然后就整天缠着我,让我把大英雄请到家里作他们俩的师父,我本来就不情愿,所以一直没理他们。今天中午他俩高兴地跑回家对我说找到大英雄啦,就软缠硬磨的把我拉倒你这里来,我也想看看他俩说的大英雄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所以就跟来了,原来他俩说的大英雄是你,真是没想到,看来我这两个儿子还很有眼光!”

边铁山忙谦虚道:“腾飞兄过奖。”

庄腾飞又说道:“边兄弟,你当年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今生铭记,你现在不想暴露身份我就什么都不说了,你肯定有不便之处,我完全理解。但你若是能收下我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做徒弟,那是他们的造化,”说到这停了一下,然后问:“不知边兄弟意下如何?”

边铁山想了想,对庄腾飞说道:“两位贤侄品质单纯,为人诚实坦率,我早已看出,如腾飞兄不嫌弃,我愿收下他俩。不过,目前还不能让他俩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和我的真实身份,就先让他俩跟着我在镖局做点事,等忙过这段时间我恢复真实身份之后,再禀明我师父正式归入门下,腾飞兄你看如何?”

“好,好,你不仅有大恩于我,也恩泽到的我的两个儿子,今后如有差遣,我会尽力相助,请受我一拜,”接着就俯身拜谢。

边铁山想不到庄腾飞行此大礼,慌忙俯下身说:“使不得,使不得,腾飞兄快起,莫折杀小弟,”连忙上前把他扶起。

原来边铁山与江州城富商庄腾飞之间有一段非比寻常的交往,这要追溯到十几年前。有一次庄腾飞到京城做绸缎布匹生意,快到京城的时候被一伙强人打劫,十几车货和所带银两被抢劫一空。那伙强人倒是没有伤害他和伙计们的性命,但为了做这笔生意他已投入了全部的积蓄并借了不少外债,因此他伤痛欲绝,感到昏天地暗,在安排好跟随他的伙计们之后,准备跳崖自尽。就在他快要跳崖时被一位三十岁左右岁的壮汉拦下,那壮汉听了他的遭遇之后,就好心地安慰他、劝说他,打消了他自尽的念头。那位壮汉后来找到那伙强人,只身一人接连轻松打败了那伙强人中的五个头目,最后令那伙强人折服,接着帮庄腾飞要回了所有的货物和银两。后来庄腾飞和那壮汉互报姓名,庄腾飞才知道那壮汉就是震天派的二弟子边铁山,后来两人来往频繁、交往密切。可自从四五年前边铁山经金书王爷举荐给朝廷办事,忙于公务,且需要隐蔽身份,而庄腾飞也久居江州很少外出,所以两人从此再未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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