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天气似乎也变得好了起来,这日莫玉槿在莫老夫人那用过饭之后。刚刚回到听雨轩,莫玉槿在夏荷的服侍下,重新净了面,换上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衫头发也仅用一只木钗简单的挽了一个髻。仅带了夏荷一人就往后院的书房去了。
莫玉槿的书房就在寝室的后面,通过一个九曲回廊,回廊两处翠竹掩映,石子漫步故书房便取名翠竹馆。书房并不是很大,仅用了一个屏风隔开了东西,西边是内室,放了一张雕花矮榻供莫玉槿休息。旁边还有一把琴。东边便是莫玉槿读书识字的地方,整块的上好楠木做成的书案,上面放了一应物什,笔架、笔筒还有几本名人字帖。西墙挂着一幅烟雨图。旁边是一个博古柜上面是一应的古玩、玉雕和莫玉槿平日里读的书。
这些书和字画是莫玉槿让前日让芍药从库房取出的,这原是莫玉槿生母周氏的陪嫁,上一世在继母的捧杀这下,莫玉槿听信了她的话,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变成了只会描红刺绣的草包美人。殊不知大世家的女子描红刺绣都是末等,持家理事腹中有诗书的女子才是正经世家娶妻的标准。在嫁给谢玉之后,受尽了大家的冷眼,虽说后来经过自己十多年的努力对持家诗书才有了进益。但总归是比不上从小就下了功夫的莫玉蓉。
这一世莫玉槿深知书中自有黄金屋的道理,下定决心好好读书。在书案旁的花几上,一个汝窑花瓶里插着木槿花。临窗养了几条金鲫。
芍药进来的时候,正看见莫玉槿端坐在桌案前正在临摹赵孟頫的《妙严寺记》。阳光透过窗子洒在莫玉槿的头上,甚是好看,旁边服侍的夏荷看见芍药刚想说话,芍药向她摇摇头,默默地站在一旁,大概又过了两刻钟的时间,莫玉槿方才放下了笔,这时芍药才将泡好的茶端到莫玉槿的面前。
莫玉槿看了看芍药笑道,回来多久了。芍药也笑道,奴婢见小姐写字,可真是美,不忍破坏了这美景,就不敢打扰。莫玉槿道,你这猴,愈发的嘴甜,天天在哄我。说着看了一眼夏荷道,夏荷你在这服侍也是累了,你下去休息吧,就罚这猴在这给我打扇。夏荷虽是个老实的也是知道小姐这是有话要问芍药,便笑着退了下去,将门掩上了。
莫玉槿望着夏荷的背影,不禁想到这夏荷也是个好的。转眼看着芍药问如何了。芍药这时已掩了眼中的笑。
那日莫玉槿派芍药从济世堂,按方子抓了药,偷偷将府中大夫的药换了,今天一早将药拿出府中让周大夫偷偷的看了,结果那药中还是有藏红花这道药。芍药不由得心中一惊,也知道这其中必有深意,莫玉槿看了芍药的表情便知道这药中也掺了不该有的东西。
莫玉槿便问芍药,你说这藏红花是怎么进了我的药。芍药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还是不敢说出来。莫玉槿一看便已经知道芍药已经猜出,便道。芍药那济世堂是我娘的陪嫁,那周大夫亦是定远侯府的世仆,是外祖母亲自安排的,是像你一样我信得过的人。那药是你亲自拿进来的,交给冬梅,也是冬梅亲自看着的端过来的,那药只有她才能动手脚。莫玉槿说完便不说话了。芍药的脸上有一丝了然转而是不忍。
莫玉槿看着芍药又说道“芍药你我在一起多少年了?”芍药道:“奴婢今年十四岁,四岁那年家里遭灾,逃到京来,父母带着我与哥哥穷流落街头,无奈家里只好将我卖了,幸好遇到夫人将我买到府中。让我留在小姐身边,这一晃就十年了,小姐也待我极好。”莫玉槿叹道:“你我相处十二载,我待你就亲姐姐一样”芍药忙道“不敢”莫玉槿摆摆手继续道:“你待我之心,我亦是知道的,我六岁时母亲便离我而去,从此我便只有嬷嬷与你,偌大的尚书府,父亲虽是疼我的,但却长期公务在身无法时时刻刻看顾与我,祖母的心是偏的,继母与玉蓉对我更是口蜜腹剑。
我知道你对冬梅有不舍,可是她这样我便是万万不能容她的。芍药已经恢复了平静道:小姐是要将冬梅赶出府去,还是要将此事告诉老夫人。莫玉槿笑道:我既不会赶她走也不会告诉老夫人。现在祖母虽是待我好了许多但还是比不上莫玉蓉。这样可能会暂时的让郭氏吃亏。但效果终究是没有一劳永逸,也会打草惊蛇得不偿失。冬梅我们留着还有用,她可以是郭氏的也可以是我们的。芍药你可明白。
芍药听完心中一动,小姐的意思是我们留下冬梅,在关键时候让她将假的消息传给郭氏,让郭氏自食其果。
莫玉槿笑道:不仅是这样,留下冬梅,郭氏就会以为她已经全部掌握了我们,就会掉以轻心。冬梅你还要像以前一样不要让她发现。你在院中挑一个机灵一些的丫鬟看住她。
芍药连忙道:这事奴婢会办好的,请小姐放心。
莫玉槿又在书房中临摹了几张大字,方才回到了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