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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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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氏大楼的总经理室——

“你到底想做什么!”辛明磔额上的青筋暴凸,已经有想杀人的冲动。

“老板,我挡不住她……”带着歉意的是符毅宏,他正为自己的再度失职感到丢脸。

“哎呀,原来你已经出院啦,难怪我去医院找不到你。”这位讲话大咧咧的不是别人,正是张倩妮。

而她,对于这间办公室主人的问话一丁点也不感兴趣,倒是眉开眼笑地径自朝一脸病容的康闵喧走去。

“咳,嗯……找我……咳咳……有事?”尚未康复的康闵喧对于张倩妮的再度造访感到有丝诧异,但同时她又觉得并不是那么的惊讶……

嗯,很矛盾,是吧?她也明白自己的想法很怪异,但她就是知道张小姐一定会再来找她,只是……来得太快罢了。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一个挡身,辛明磔怎么也不敢让张倩妮接近心上人。

“喂,人家还病着,你就押着人家来陪你办公,是不是人啊你?”真是吵死人的家伙,人家她是来交朋友的,又不是来找他的!

呃?那位自称是老板的未婚妻的张小姐,怎么对老板说话这么不客气?而更奇怪的是——她好像反倒对康小姐很有好感耶!真是奇怪的……三角关系!

“干你什么事?这里是我的地盘、她是我的人,不管哪一件事都没有你插手的余地,你凭什么到这来质询我?”那女人简直莫名其妙的过分!

站起身,她伸手轻扯着满身怒火的辛明磔,“咳咳……别生气……”唉,怎么他跟张小姐这么能吵?明明是认识不久的人,却像是有世仇似的。

“笑死人了!她不过是你辛家请的佣人,又不代表整个人就过户给你了,她生病了就不能好好的休息吗?你是这么没天没良没心没肺的主子哟!”要吵架?行,她最爱了!

“你!”血气直往脑门冲,他想动手扁人了!“给我滚!这里是我的地方,不欢迎你这种疯婆子来闹!”可恶,她凭什么来这跟他说教?

“哎呀!好,要我滚可以,把人给我,我立刻就走!”张倩妮头抬得高高,一双眼朝他猛瞪去。

“你神经病!人是我的,凭什么要给你?”她以为她是谁啊,想跟他抢人?她做梦!

“你才有病地彻底。”不甘示弱,张倩妮胸一挺,继续吵!

“你这疯婆子!”辛明磔被气到眼都红了,两手早已握成拳,巴不得往她那嚣张的脸上招呼去。

“你才是疯狗一只。”反正他骂什么,张倩妮就有办法回什么。吵架可是她的专长之一,她怎么可能会输?

“咳、咳咳……别吵了……”拉住捉狂到极点的辛明磔,康闵喧试着想安抚他过度激动的情绪。唉,她的头更痛了,这两个人可不可以别这么爱吵?

是啊!真的不要再吵了,他这个“三角”外的人,都听他们的对话听到头很痛。现在的情形真的是很复杂难懂,还好他有先见之明的把门给密密实实的掩上,不然外头的人又有八卦题可争论了。

头一低,他怒火连连——

“我才不想跟她一般见识,是她自己太无聊!”

“我才是不想跟你一般见识咧,是你自己神经有问题!”不晓得什么时候,张倩妮已经冲到了康闵喧的身侧,现正稳稳的挽住她的手。

“你、你给我放开!”一见张倩妮的手竟挂在心上人的手上,他一个火大,伸手就拍,也不管力道有没控制住。“啪”地一声,清楚地听见那重重的拍击声,所有人一呆,没料到他下手会那么重。

“哎哟,你很差劲耶!”被打疼的手在半空中挥啊挥,她气愤地瞪着“凶手”。拜托,好歹她也是个女的,下手不用这么狠吧?啧,果然,她就说那男人很差吧!

“我没说我很好!”哼,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碰他的闵喧!是她自己不对,没经过他的允许,竟然也敢乱碰!

“磔……咳咳……你怎么可以……咳……”康闵喧从没见过这样失礼的他。对方终究是个女人啊!

“老、老板,这样子不大好吧?”打女人耶!这是很糟糕的行为哦!符毅宏也不赞同地出了小小的声。

“就是说嘛!我是女人、你是男人耶,怎么可以动手……”啧,虽然痛一下就过去了,不过有人要帮她伸张正义,她当然是会用力配合!

“在我眼底,男人女人没什么不一样,我为什么不能动手打你?”辛明磔没有半丝愧意,反倒还说得理直气壮。

哗——真的假的?此话一出,其他三人听得目瞪口呆。

“你、你说的还是不是人话啊?拜托,自古就有明训……”张倩妮简直快气疯了。

“哈,古有明训?古有什么明训?我只知道论语里头有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就是古时候的明训。”讪笑回应,他乐得看讨人厌的家伙气死。

哇——这句话应得更是让人绝倒!康闵喧从没想过会从他口中听见这样张狂的话,诧异更是满满塞在心中。

至于符毅宏的反应呢?也没多特别,不过是很佩服老板敢于“直言”的勇气,他鼻子摸一摸,已经有落跑的打算。开玩笑,不消说康小姐会生气与否,光是那凶悍的张小姐就够吓人的了。

最后,张倩妮的反应就让人比较难以理解了,因为——她笑了,而且笑得很开心!

“你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呵、呵呵……干笑挂在唇边,她想到要怎么整那讨人厌的家伙了,就是——离间他们的感情,喔呵呵呵,叫她坏人吧!

“是我说的又怎样?”没注意到张倩妮眼底的坏心,他只知道自己很讨厌她、非常讨厌,尤其是当她想接近闵喧时,他就更加厌恶她!

“咳……咳咳……”康闵喧眼底有着些微微的指责,然而他却没空注意,因为他正忙着想赶人走。他不要有任何人、任何事占去了闵喧的心思,她是他的!

“闵喧呐,人家说你是难养的其中一只耶,你还站在他旁边做什么?过来,我们女人就要自成一国,这样才不会叫臭男人给欺负到死!”哼,看她怎么整那讨人厌的家伙!

“喂,你……我是针对你,你扯到闵喧身上去做什么?”头一低,他瞧见了康闵喧眼底的不赞同,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说的话的确是有欠思量。

“咳、咳咳……我也……咳咳……是女人……”是真的从没听他说过这样不合理的话,她还是不明白他的疾言厉色因何而来。

她知道他的脾气不好,但他未曾对她说过重或恶毒的话,更遑论会出手了。

唉,他对张小姐是不是太过恶意了些?难道他真这么不喜欢张小姐?为什么呢?她觉得张小姐是个好人啊。难得地,人前总是酷冷着一张俊颜的人竟有丝慌乱了起来,只见他两手牢牢地捉住康闵喧细瘦的上臂,有些急又有些慌的说着:“不是!你别听那疯婆子随便乱说,我的意思是——除了你之外,其他人对我而言根本没有男女之分……”

那头努力地解释,这头则是用力地看戏,然后反应是——诧异、惊诧,但更多的是想要狂笑!

天!人前老冷着一张脸也没客气过的人,竟然也会做“解释”?

“但,咳咳……你不该动手的,她……咳……终究是女人……咳咳……”咳声依旧,她还是觉得他的行为不对。即使他说的话让人甜在心头,她还是觉得他不该动手。

“我已经说了,我根本没当她是女的。”该死,谁叫那女人没事跑出来搅什么局?他讨厌她、非常讨厌!

没当她是女的?她忍不住地上下看了自己好几回……啊她哪一点不像女人了?可恶!她跟辛大少的仇真的结大了!

“但她……咳咳……就是女的。”叹口气,康闵喧对他的解释愈来愈感无力。

“我……不然现在是想怎样啦?”孩子气的脾性一上来,辛明磔也不管身旁有没有其他人在,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吓到了看戏的人。

“呼——”深深地吐了口气,她知道他的脾气又上来了。唉,这种时候是该安抚还是再跟他争吵下去?

调眼往一旁被吓到的两人身上望去,她无奈地摇摇头。

“咳、咳咳……我不舒服……咳……所以,我们别吵了好吗?”选择停战的原因是——她并不想让其他人看见他这模样。

他的任性、他的坏脾性、他的孩子气……那些是属于她的!只有她才能见到的另一面——这是她对他的自私占有。

“我没有要吵!是你、是她……是你们自己要跟我吵的!”脾气一上来,一时很难下的去,他仍然说着可笑的孩子话。

呃——感觉好像有点怪怪的哦!怎么有人会一下子就变了个样?不了解内情的张倩妮跟符毅宏傻在一旁。“好……咳咳……你等下还有事要做……咳……别生气了……让我去跟张小姐……咳咳……沟通一下……要她别再让你生气……咳……好不好?”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旁人虽听得痛苦,倒也明白她的意思。

“……”辛明磔无言地皱起眉头,一脸的不愿意,那模样看来就像是孩子般的可爱。

“只是……咳……聊一会……咳咳……很快就回来……”小手习惯性地抚上他眉心,为他抚平那层层不安。

“很快?”来自辛明磔的疑问。

“嗯。”点头,康闵喧的保证。

眼一瞥,他非常不高兴地瞪着那让他讨厌的人。

“不要对她乱来,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威胁中的话语仍有淡淡的孩子气在,听得张倩妮一愣一愣的。

“咳……好了,你……咳咳……做事……我先出去……咳咳……”推着还在气恼中的人回到座位上,然后她才拉走两名已然呆住的人。

她懂他们为什么会傻住,因为磔向来不会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这样的情绪,今天……算是破了例吧?

把人给带离了办公室,正当她要关上门时,又听见了他不安的问话——

“很快就回来?”

“嗯,咳……很快。”头一点,她关上了门,不愿他人再看见这样的他。

门外的人终于收掉了呆然,开始纳闷。

“我有没有看错?那真的是老板?”符毅宏搔着头,还是一脸的难以相信。

“你也帮帮忙,那是不是你家老板还用问人?”斜瞪了符毅宏一眼,张倩妮突地伸手搭住康闵喧的肩,然后低声说,“你真是厉害!竟然拿那个襥到不行的辛大少这么有办法!喂,教我几招吧,省得我老是被他气到。”

“呃,咳……我……”

她的话还来不及说完,符毅宏就先上前插了嘴,一双眼则是瞪住挂在康闵喧肩上的那只手。啧,康小姐这么瘦小,她还敢这样压她!

“喂喂喂,我家老板叫你不要对康小姐随便乱来的,你没听见哦?”嗯,他了解老板为什么那么讨厌这位姓张的了,因为他也没办法喜欢她,她那个性真是……有够欠教训!

“啧,你吵死了!”勾住人,她不悦地瞪着碍事的家伙,“我们去外头的咖啡厅坐,省得被无聊人吵到。”说完,人就拉着走啦,可不管别人的意愿为何。

“咳……不行……我答应一下子就……咳咳……回去……”张倩妮虽然不是有壮到吓人的体格,但跟娇小的康闵喧比起来,那可就胜算很大了,所以自然是轻轻松松地拉着人走。

“张小姐,你不可以把康小姐带出去。”符毅宏亦步亦趋地跟着,一方面是表达对老板的忠心,一方面也是他担心柔弱的康小姐会被母老虎给吃了。

“你少烦了,我们就去隔壁的Coffee Shop,欢迎你三不五时下来点名,OK?”刚巧电梯来了,于是她拉着无力反抗的康闵喧下楼喝咖啡、聊是非去。

“咳……张……”康闵喧的抗议来不及生效,她已经被人拉进了电梯里。

“喂——”符毅宏伸脚想挡住即将合上的电梯门,没想到张倩妮却是用高跟鞋一踢。

“啊——”痛死人了!

要命!他总算明白老板为什么对她这么不客气了,因为他也觉得她很讨人厌!哦——好痛痛痛……可恶,他记住那女人了!

Coffee Shop——

“咳……找我……咳咳……有事?”点完了热饮,康闵喧这才轻声问话。其实心里头是有些忐忑不安的,因为她不知道张小姐究竟为了何事而来。

“哦,当然是有事啊!”没事,她来干吗?

“咳咳,那?”睁着大眼,她等着张小姐的下文。

“你咳得那么厉害,怎么不多休息几天?”低下头,张倩妮在自己的随身包里翻找着,不一会儿,手上已多了一大罐的东西。

“喏,先喝一些这个吧,对喉咙很好的。”开了瓶盖,张倩妮在温热的开水中倒了些许,“这很保护喉咙哦!”

“呃?”康闵喧犹疑地望着那黑黑的液体,一时之间不晓得该不该喝下。

“喝啦!又不是毒药,怕什么?这是我每天必喝的‘圣品’耶!”就是因为她每天喝,所以才能保持这么好的声调。而且,跟人家吵架也不怕没声音,多有用啊!

听见了张小姐的热情推荐,她不喝好像不行了。迟疑地拿起杯子,她轻啜了下。嗯,味道甜甜的……在确定并不难喝之后,她这才安心地喝完。

“咳……谢谢!”的确是舒服多了。

“不用客气啦!老实讲,我还要跟你道谢呢……”见康闵喧喝完了一杯,她再倒了些许到自己的热水杯里,然后又推给她。

“跟我道谢?”接过杯子,她又低头喝了几口。温温热热又甘甘甜甜的……喉咙的不适感渐渐平复。

“谢谢你帮我接收了辛大少啊!老实讲,你怎么受得了他那怪异的脾气跟性子?我觉得他那个人真的是又差劲又惹人厌又……”一连串的批评全是冲着辛明磔。

“咳,张小姐,你是不是……嗯咳……误会了?”听见自己的心上人被人如此攻讦,她怎么可能不捍卫?

“误会?我误会了什么?”张倩妮一脸的茫然,她不觉得自己有误会啊!

“磔……咳,我是说少爷他……咳……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呃,喉头上的不适的确是退了许多,但心头上的不适却益加沉重。

“哎哟,你别故意叫的那么生疏啦,任谁也看得出来辛大少眼里只有你。”她发誓——说这句话的同时,绝对没有包含着尖酸刻薄之意!

“咳咳,嗯……不是、不是那样子的……”这话听来又开心又叫人忧心,张小姐终究是老爷替磔挑的对象啊!

“嗳,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呢——根本不喜欢那襥男,正巧他呢——眼底心里只有你一个,你不觉得这样很好吗?”

“……”无言以对。就算她觉得好、磔觉得好、张小姐也觉得好,那都没有用,重要的是——老爷怎么想。

没等到康闵喧的回音,她只好再继续说下去——

“你想,只要他去跟辛老说要娶你、我这边不嫁,那不就大家都开心了?”事情很简单嘛,只要大家照实说就好啦!

“不、咳、不行的!”张倩妮的提议吓坏了她,她猛地摇头。

“为什么不行?”张倩妮怪声叫着,没办法理解一件简单的事,为什么不能用相同简单的手法解决掉?

“老爷、咳咳、老爷很重视门第……不行的……咳!”如果事情可以这么简单就解决,那何必拖住三个人?

“啊!”康闵喧的话叫张倩妮一时呆住,然后她终于明白——

“原来你上次说什么尊卑不尊卑的,是在说辛老!”哇咧,原来难搞的是最大尊的那一个哦?

“……”还是无言,因为她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这样的问题叫人很难回答呐。毕竟有老爷的收留,她才能够遇见磔……唉,总之,一切不如旁人以为的简单就是。

“啧!这下可不好玩了。”辛家大老的诡异性子是大家耳熟能详的,恐怕比起辛家大少还让人倒弹三百尺,这下可惨了!

“嗯?”康闵喧不解地微蹙起秀眉。这事有什么好玩的,她只觉得头疼欲裂,哪来的好玩可言?

“喂,真的不能由你们去跟辛老说说看吗?”终究是父子嘛,有什么事不能好好沟通的?呃,这么说好像也不对,她跟她家的人也是问题一大堆,哎哟——真是麻烦事!

“唉——”幽幽一口长气吐来,听得张倩妮背直发凉。

“咳、你以为……说了就真的有用吗?”不可能的!辛老的警告还言犹在耳,她根本没忘,说了——又有什么用?

“那不然这事要怎么办?难道真的叫我嫁给他哦?”哭丧着一张脸,张倩妮的千百个不愿绝对不是造假,她是真的不要啊!

听着她的鬼哭狼嚎,康闵喧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其实,磔很好的。”所以,她才会这么爱他啊!

“他好?哈、哈哈!”干笑加冷笑一并传来,张倩妮压根不信,“他的好——肯定只有你看得到!”只有爱疯了、爱傻了的人,才会看不见事实的真相!

那位辛大少哪点好了?脾气差、个性怪、嘴巴坏……反正就是不顺她张倩妮的眼到极点就是,哪还看得见他的“好”?

她该为张小姐这样的反应感到开心才是,因为那代表她不会跟自己争磔……不、不行!她不能这么贪心,她说过绝不能成为他的负担的!

甩开不该有的贪念,她努力的告诉自己要笑,她必须笑着说服张小姐嫁给磔。

“也许,咳咳……花点时间,你会发现磔是个不错的对象……”不可以心痛,不能够感到心痛!她得笑着说才行……

听着康闵喧的话、看着她脸上强装的笑意,张倩妮直觉看得刺眼且心酸。

“你不会是在跟我推销他吧?”这世上有女人这么伟大?能把自己心爱的人往别的女人身上推?

唉——又是一记长声叹息,听得张倩妮愈觉冷意。

“如果、咳……如果我是呢?”磔跟她……他们会是很合适站在人前接受祝福的一对佳人。

厚——拜托!这是打哪出土的伟大女性?张倩妮直觉自己的手有点痒,忍不住想从那颗猪脑上巴下去。

“好,我要是真的嫁给了他,那你怎么办?”那猪脑里该不会是装着好笑的想法吧?例如——二女共侍一夫!

“我?咳……”哀怨的眼盯在张倩妮脸上,她很委屈地说着,“能让我留下来吗?”她知道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但她真的不想离开他!

听着她可怜兮兮的问话声调,张倩妮直觉想去撞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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