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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救美

“飞流,来,再吃一个。”,蔺语把一块点心递给飞流。飞流笑眯眯地接住,整个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地嚼着。

“好不好吃啊?”,蔺语边问那个吃得津津有味的家伙,边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

“好吃!”,飞流含糊地回答,又从盘子中拿起一块。

“那和撷芳斋的一口酥比起来,哪个更好吃啊?”

“好吃!”,飞流认真地回答。

“那看来飞流觉得这里的点心和撷芳斋的一口酥一样好吃喽?”蔺语微笑地问。

“恩!”,飞流左右手各拿了一块,先后放在嘴中,样子十分满足。

看到旁边平时最叽叽喳喳的人,今天却一言不发,蔺语拿起一块点心,递到蔺晨身边,问:“你要不要来一块啊?”,微笑,微笑,还是微笑……

蔺晨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他用纸扇打掉了蔺语手中的点心,说:“你不跟着甄平回江左,偏偏自己又偷偷跑回来,我以为你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办,没想到跑到这里喝茶吃点心!”。

蔺语一脸好笑看着他,倒了一杯茶递给蔺晨,没等蔺晨接,又把茶拿回来,自己喝掉。

蔺晨白了他一眼,扯了扯长长的衣袖,整理了下衣领,又抚了抚外袍滚着金线的边儿,说:“你们就知道吃吃喝喝,关键时刻还不得靠我蔺大阁主去打听消息。好了,我勉为其难得去四处打探一下,你们就安心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吧!”,然后一个潇洒地转身,下楼。

蔺晨走后,蔺语脸上没了笑容。起身,走到窗口,望着外面车水马龙的集市。

?

镜头回到几天前,蔺语把自己要去江左盟的消息告诉蔺晨,蔺晨矢口反对:“不行,你的病才见起色,不可长途奔波,就算要出门,也要多带几个侍从和侍女,这样才放心!”

“我带飞流去,再给我一辆马车,足够了。”?

“那不行,飞流一个小孩子怎么会照顾人?”,蔺晨说着,看了飞流一眼,飞流“哼”地一声转身走了。

“而且,你不带个武功高强的高手怎么行?你是个病人,出门不带一个大夫怎么行?”,越说下去,他的声音越小,底气越不足,他也不敢直视蔺语的眼睛,反正我不放心……我要一起去!我,我怕你砸了我这琅琊阁的招牌啊!”,突然他又提高了声音。

蔺语听完,大笑说:“那就有劳蔺大阁主了!”,说着对着蔺晨作了一个揖。

蔺晨抱着双臂,说:“算啦——客气什么,我去收拾东西了!”,风风火火地走了。

待人走后,飞流撇着嘴说:“不要,不要他!”,蔺语笑着说:“没事,有他在不是挺好的吗?万事不用操心,吃住有人付钱,飞流想吃什么,我们就去吃什么!”。

“哦……”,虽然理由很诱人,但一想到有可能一路上被戏弄,飞流心中还是很不情愿。

蔺语却知,蔺晨自从接替蔺老阁主的位置就一直呆在琅琊阁,每日处理事务,虽然算不上辛劳,但依他自由洒脱的性子,闷在一个地方这么久,恐怕早就憋坏了。有这么一次出远门的机会,他怎么会轻易放过?

甄平几日前就接到消息:霓凰郡主要来江左盟。算日子今天也该到了,因此他早早地带着几个下属在江左十四州的边界等着。

已是正午,太阳高照,虽是艳阳天也感觉不到半点温暖,阵阵都是凉意。

远远地看到几辆马车和几名布衣侍从走近了,车夫与侍从虽身着麻衣布衫,但懂武功的人都能看出他们身手不凡。甄平走上前去,摘下头上的斗笠,对着第一个轿子鞠躬,说道:“江左盟甄平前来迎接郡主。”

马车的帘子被掀开,里面的妇人身手敏捷,跳下马车,扶起行礼的甄平,说:“甄舵主请免礼,烈日炎炎,劳烦您前来接我。我就是在YN待得无趣,想四处走走,游山览水,听闻江左风景秀丽,人杰地灵,这才突然来此。本不想惊动盟中之人……真是叨扰了。”。“肯定是青儿提前送了信,回头再和他算账。”霓凰暗自想。

甄平见状,立即低头说:“郡主这说得哪里话,江左盟能接待郡主,是我们的荣幸。郡主太客气了!”

“好,那就有劳了。”,霓凰说完,转身跨上车。

甄平在前面带路,他自言自语:“多亏宗主没来,不然还撞上了!宗主真是有先见之明啊!”,不觉对蔺语的敬佩又多了一分。

然而,他不知道,其实他心心念念的宗主已经悄然而至……

霓凰的马车行到芜州城外的树林小道上,突然碰到几个土匪模样的男子围着一个中年妇人。中年妇人虽是普通村妇的打扮,但不能遮住她身上清丽的气质,她的表现看似很淡定,但跨在胳膊上摇摆不定的竹篮出卖了她,篮中的蘑菇宛如孩童般调皮,一个个蹦跳出篮外。

随着土匪们的逼近,她显得很慌乱,“你们别过来,你们别过来!你们要是过来,我就……我就……”,说着她从头上取下一支银钗,举在自己喉边,说:“你们要是过来,我就死给你们看,让你们抢不到活人,只有尸体!”,围在她四周的土匪顿时没了招儿,其中一个蒙着面、身形高大的说:“老大说让带活的回去,这死了的恐怕难交差吧!”。土匪们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办。

马车中的霓凰郡主被前方的骚乱声惊醒,她透过窗子问甄平:“甄舵主,前面发生了什么?”。

甄平作为一个江湖剑客,向来遵守“义”,看到此景,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只是保护郡主任务在身,他不敢轻举妄动。若要上前制止并教训那些土匪,如今只差一个契机。

于是他用最快的语速回答郡主:“郡主,不知哪里的土匪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霓凰听了,秀眉一皱,说:“此事发生在江左盟地界,自然由甄舵主来处理,只是兄长不在已有十年,没想到江左的秩序乱到如此地步,实在让人……”。

没等到郡主说完,甄平已经满脸通红,他想:若是宗主看到此情此景,该多么心寒啊!于是,他立刻吩咐身边的几个侍从去赶走那群土匪,解救被围困的村妇。

侍从们拔剑跑到土匪身边,准备大打一场。不知谁说了一声:“江左盟的人,快跑!”。瞬间土匪们收了刚刚的嚣张,撒腿就跑。侍从们当然不让他们那么容易逃脱,使轻功追上去,挥剑就砍。一交手,土匪与江左盟的人几乎平手,甄平心中顿时生疑:虽然这次出门迎接郡主的侍从身手不是盟中最好的,但是也数得上一二的。能够和他们打平手,看来他们并不是普通的土匪……

“今天的形势不适合长时打拼,毕竟目的是为了救人,而郡主又在,土匪们的身手又不容小觑。若土匪们发现了郡主的身份,那就大事不妙了……当下最好的办法是抓一二活口,带回去严加审问,问出土匪的出处,再做下一步的打算。”,甄平心中已有想法。他瞅准离自己最近的土匪,飞身踹了他一脚,那人便倒在地上,转身想爬起来时,已有三把剑架在他脖子上了,想要咬舌自尽,甄平掐住他的嘴,在上下牙齿之间绑了一根布条,气愤地说:“想死?没那么容易!”。

一场打斗,甄平见江左盟无人受伤,又抓到一个土匪,他命人看管好那个俘虏,就赶忙过去问候霓凰郡主。

只见郡主扶起惊慌的村妇,一瞬间,两人都不动了。气氛有一丝尴尬……

霓凰郡主见土匪与江左盟的人打起来,又看到惊恐过度坐在地上的村妇,就下车去看望那个村妇的情况。“大娘,没事儿了,别害怕!”,她一手扶着村妇的胳膊,一手帮她拍掉衣服上的灰尘。

村妇抬起头看她,愣住了,短短的几秒钟,村妇便低下头,再也不敢看她了,说:“多谢夫人,我没事。”,然后就蹲下来专心捡散落在地上的蘑菇。

霓凰郡主对村妇的举动感到好奇,她站在原地不动,回想着刚刚村妇看自己的眼神,回忆着她的相貌,感到莫名的熟悉。霓凰看着蹲在地上的村妇村妇,她的手略显粗糙,纤细的手指表明她曾经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发髻由于刚刚的遭遇而有些散乱,虽有灰尘,但仍看得出是一头保养地很好的青丝。还有她手中的那支银钗,做工精细,不像是市集摊贩上的货色,倒像是……霓凰心中充满了疑虑,她有直觉:这个村妇不简单……

“郡主,您没事吧?”,甄平跑过来问。

“我没事……”她回答道,目光仍注视着地上的村妇。

“这里距芜州城还有一段距离,为了安全起见,麻烦甄舵主找几个人护送这位大婶回家吧!”霓凰说道。

“这,郡主客气了,这是自然……”,甄平回答着,小小的汗珠滚动在额头上。

他打听了村妇的住处,想送她回城。只是村妇再三拒绝,最后甄平道明了她一个人回去的危险性,村妇才妥协。甄平命几个人给村妇腾出一辆马车给她坐,送她回城。

村妇坐在马车上,见只有自己一人,着才舒了一口气,放松下来。她眉头紧皱:“没想到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本以为自己看到她会很平静,没想到……还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啊……现在只希望她没有认出自己,我得赶快回家……”。村妇不禁抓紧了手中的篮子。

车队慢慢地前行着,甄平在最前面带路。

谁也没注意到,小道旁的树林中,有一个白影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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