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跟他聊了几句后就走了。
她走后,宽阔的病房里就只剩下秦墨一个人了,清风拂过窗户上的风铃,洒下一地细碎的音符,在空荡荡的病房里轻轻的响起。
秦落忽感觉一阵阵头晕目眩。
紧接着,只觉脑海如被一柄无比巨大的重锤以重若泰山之势砸中,简直是不可承受之重与痛,比恶疾发作的锥心之痛还要剧烈许多许多,最终,不堪重负,一声闷哼后,他头一歪,栽倒在床上,彻底昏迷了过去。
昏迷后,他做了一个梦。
他看到一个雪白雪白的婴儿呱呱坠地。
婴儿逐渐长大,上学,回家,踏青,游戏,欢声笑语。
他中考,高考,上大学,遇到一个撑着半透明白色雨伞,穿着雪白长裙,步履轻盈走在樱花纷扬中的女子。
他父母出了车祸后,他在寒风中木然,行尸走肉般靠坐在街头,哭的像一个疯子,鼻涕眼泪流了一身。不断的往喉咙里猛灌烈酒,借酒浇愁,丧失所有斗志。
那个宛若白鹭,走在纷扬樱花道路上的女孩子,在他睡着后,和月光一同来到他身边,用芊芊素手替他擦干眼泪,鼻涕,还有嘴角的酒。
他一次次买醉,终于出事了,得罪了一个浑身纹身的混混,他被人疯狂殴打,被人一刀捅中心口,最后闭上眼睛,垂下手臂,失去呼吸。
寒冷的夜里,尸体冰冷,鲜血冰冷,一切都透着冷意。
一块玉佩从天而降,落到尸体心脏位置,然后,神奇的消失不见了。
心脏开始跳动,血液开始流动,伤口开始愈合,有人发现了他,打了120,把他送进了医院。
所有的所有,漫长的像一个轮回。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病房里灯光彻亮,白色的光晕在灯光下旋转。
秦落偏过头,看到病床边,趴着那个说自己活该单身的女孩,她叫薛静。
她就是那个宛若月光,撑着白色半透明雨伞,行走在樱花中的女孩子,也是那个踏着月光走来,替他擦干眼泪,鼻涕还有酒的女孩子。
秦墨昏迷后,继承了这个世界秦墨的记忆。
他现在就像一个失忆的人终于找回了丢失的记忆,他不认为那些记忆是幻想,它们属于自己,真实且深刻。
“穿越了。”秦墨知道。
“平行世界,东庭界。纯粹的科技世界。”他从这个世界的秦墨记忆里了解了新世界。
他轻轻的下床,慢慢的走到窗边,抬眼欣赏夜晚的东庭界。
深邃神秘的星空仅有的零星闪动,夜空下,是一个他认识又陌生的世界,每一眼,都快速的刷新着他的世界观。
都是梦幻般的场景!
小型飞船似流星般划过夜空,巡航的战机齐齐冲向远方,偌大的罗浮宫漂浮在整座城市上空,夜深人静的此刻,依旧灯火通明……
不知道看了多久。
“看什么呢?”薛静醒了,看到立在窗边的秦落,徐徐的走了过来,开口问道,她的声音,清丽温柔,听着都让人觉得心静。
“随便看看。”秦落回应道。
“我也看看。”薛静站在他身边,眼神飘向窗外。
“秦落,我们认识多久了,你还记得吗?”
“三年了。”秦落从另一个秦落的记忆里搜索到这个信息,
“五年了。”薛静却道:“我认识你的时间,可比你认识我的时间,要早的早,大一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了。”
秦落第一次在眼里,在心里留下她,却是在大三的樱花路上。
“哦?”
“大一的时候,迎新晚会,你代表你们班上台唱了一首歌,我记得是潜风路。”
“嗯,你还记得,我都忘了。”秦墨道。
“其实,我们从没有认识,以前的认识,更可以理解成,知道!”秦落道。
无论大一还是大三,他和薛静,不过是彼此知道对方的存在罢了,连认识都谈不上。
“是吗?”
“不是吗?”
“说的也是。”薛静点了点头,道:“现在,我们才算,正式的认识,是吗?”
秦落摇了摇头,道:“还不算,不过,这次过后,应该就算了。”
他终于偏过头,第一次看向她静秀的脸,如星子般的眼睛,轻风撩动的秀发……身上,散发着安静淡雅,宁静如云的气质。
目光碰撞。
薛静,伸出白嫩的手,道:“薛静。”
秦落伸手和她握一下,道:“秦落。”
薛静不理会他的取笑,继续道:“冰都大学毕业,喜欢樱花。”
秦落道:“冰都大学毕业,喜欢兰花。”
薛静接着道:“这辈子最想去的地方,是百川星上的凌波海。”
秦落闻言顿了顿,兰花确是他最喜欢的花,空谷幽兰独自盛开,暗香浮动月黄昏。但是,他最想去的地方,不是这个世界的秦落想去的南溪星,浮沉海,而是他地球十大名山之一的,庐山。
一代词人苏轼曾描写庐山,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诗句奇思妙想,简单的几句,整个意境浑然托出,富含哲理,同时也写出了了庐山千姿万态的奇妙风景,那样的风景,一直是他所向往的。
秦落道:“我想去庐山。”
“庐山?”薛静完全没有想到,秦落居然告诉她这样一个地方,庐山她也想去,可是,庐山早已经不复存在了啊。
“庐山不是已经消失了吗?”
几十年前的那场巨变,让东庭界太多的地方都消失不见了,不仅是庐山,像华山,嵩山,昆仑山等许多的名山大川,都只能存在于人们的记忆中,还有历史中了。
何止是诸多名山大川呢,就连庞大的美洲大陆,都整个的沉到了海底。
那场巨变,太猛烈了,沧海桑田也不过如此。
秦落道:“所以,更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