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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夜袭

沈文轩答道:“今早发现贴在你大师哥的背后,你赵伯伯和金伯伯曾经见过六义的字迹,字迹是没错的。”

沈婉拍手笑道:“这下大师哥丢了这么大一个丑,还有脸见人么?爹爹你还和赵兴发、金佑昌称兄道弟,哼,他们在外面打着我们的旗号吃喝嫖赌、惹是生非,多少苦主都找上我们的门来了。”

沈文轩呵斥道:“不许你这么说两位伯伯,若不是十八年前你两位伯伯收留起了我,我早就被仇家杀害了。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他们纵然有些不该,我们好好规劝也就是了。”

沈婉不敢再和父亲顶嘴,展开小笺,只见上面写道:“沈庄主,听闻您有醉仙参一株,我夜观天象,此参今夜子时要化羽成仙飞遁而去,万望提前准备,切记,不谢,孤山六义。”沈婉看完小笺,好像能从字里行间中看到一个人贼眉鼠眼,一脸备赖,戏谑的笑容。

沈婉自小在父亲严格督促下识书练字,虽然极不情愿,但也登堂入室,对小笺内容颇不以为然,道:“哼,此人写的什么狗屁文章,文理不通,字迹潦草凌乱之极。可见他们心浮气躁,都是一帮投机取巧的宵小之徒。孤山六义?好大的口气,六鼠还差不多。”

沈文轩道:“嘿,又不是状元郎,要那么好的文笔字体干什么?不过奇怪的是他们偷盗的多是一些罕见的药材,也不十分金贵。偶尔盗些财物也都周济给了穷苦百姓,并且从不伤人,我倒是觉得他们颇有劫富济贫的侠盗之风,有趣的紧。”

沈婉道:“有趣嘛?那你直接把醉仙参拱手送给他们不就好了?”

沈文轩哈哈大笑:“他们固然是群趣贼,但是能与这群妙贼斗智斗勇一番,才更是有趣之极。”

沈婉眼前一亮,拍手称快:“正是如此,他们瞎了眼珠,敢来姑奶奶家,看我将他们这群妙贼趣贼五花大绑,周游全省。”沈婉想到能够手擒六贼,高兴之余也抬高六人身份,愿意承认他们是妙贼趣贼了。

沈文轩缓笑一声:“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今儿个咱们爷俩就斗他们一斗。”

这时,一名白衣男子走到沈文轩身前,低头说道:“师父,都准备好了,保管叫他们有来无回。”又转头对沈婉笑道:“小师妹,今晚你可要大显身手了。”这人正是沈文轩的大弟子,也是沈婉的大师哥段慕云。

沈婉摇了摇手中的小笺,笑道:“师哥和孤山六义关系不错啊,帮他们投贴来了。”段慕云羞的满脸通红,却无可辩驳。

沈文轩却不管两人斗嘴,冷眼打量四周,只见院边小屋中人影晃动,偶尔有兵器的冷光透过窗纱闪烁而出,看来弟子和家丁埋伏停当。沈家人人尚武,八名亲传弟子武艺已经登堂入室,家丁也是身强体壮,粗略学过些武艺。

沈文轩人到中年,在山东一带德高望重,已经很久没跟人真正动过手,这些年静极思动,更难得对手是近年来风头正劲的六位秒贼,早已心痒难耐。

当下一拉女儿的手臂,说道:“来,婉儿,与为父坐镇中枢。”

沈婉回头对小翠说道:“翠儿,去把我的七星宝剑还有豹皮铠拿来。”翠儿如临大赦,飞一般跑回闺房。

沈婉里面穿上豹皮铠,手里擒着一把镶满玛瑙珍珠的宝剑,依然一身男装,显得更加英气勃勃。

沈婉问道:“爹爹,醉仙参您可收好了。”

沈文轩指着左边书柜,说道:”右三三,左六二。”

沈婉再不答话,一会坐下一会站起,不断来回踱着步,焦急问道:“怎么还不来?莫非是怕了?”

沈文轩坐在太师椅上,气定神闲的品着茶:“怎么这么不耐烦,现下离三更还有半个时辰,六义说三更来就是三更来,决不会早一刻或是晚一刻。”谁知话音刚落,院外西南角传来一声极响极尖锐的哨声,接着东北角,东南角,西北角全都响起。

沈婉惊呼一声:“来了!”一个箭步就要推门而出。

哪知一步踏出,就被人从前面按住肩膀,赫然正是父亲,自己离门只有两步之遥,而父亲坐在殿中太师椅上,足足离门有十几步之距,可父亲竟然能后发先至。一时间沈婉以为有两个父亲,坐在后面喝茶的是一个,挡在自己前面的是另外一个。

沈文轩对沈婉说道:“沉住气,大将总要最后上。”

沈婉露出笑容:“嘿,我怕几位师哥出手太快,不给我留上两个小贼。”

沈文轩坐回太师椅中,说道:“你又要犯轻敌的毛病,若是真刀真枪,你几位师哥自然不惧,但是六义诡计多端,咱们还是要格外小心,别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奇怪,离三更尚有半个时辰,怎的来早了?”接着皱眉紧皱,陷入苦思之中。

沈婉点头道:“爹爹说的是,六贼狡狯的很,我们就守在这。”

沈文轩面露微笑,依然慢慢品茶,耳朵却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开始只是弩箭破空之声,还有一些简易的机关攻击之声,后来就有了刀剑相击、拳来脚往、人群呼喝咒骂之声,显然开始的弩箭和机关不能奈何六义,便开始短兵相接。

沈文轩心中暗暗纳罕:“六义向来谋而后动,很少与他人直接动手,怎么今天直接横冲直撞?或许真是诱我们出去?”又仔细一听“六人全到了,不对,六人、七人..”

突然,听到二弟子廖杰喝道:“六贼,本以为你们也是劫富济贫的侠盗,怎么今日还邀了帮手,出手伤人,这般歹毒!”接着又听到几人哀嚎之声,沈文轩暗叫一声不好,连忙冲了出去。

沈婉跟着父亲冲到庭院当中,只见八位师哥和二十余名家丁围着八名黑衣蒙面人正陷入苦斗。

八位师哥人人持剑站着八卦方位,施展父亲的‘古意笔法’,攻守有度。而二十余名家丁兵器各异,五花八门,刀枪棍棒无一不有,甚至还有两人用的绳标,因为兵器太长只能在在外围滴溜溜转圈。八名黑衣人也是手持各种兵器,一时间各种兵器眼花缭乱,乒乓响声不绝。

八名黑衣人在众人围攻之下丝毫不乱,手中各式兵器犹如毒蛇吐腥,只是偶尔出击,但出手必有人受伤。此刻已有九名家丁躺地呼号,伤势甚是沉重。

沈婉见到八名黑衣在二十余人围攻下依然能出手伤人,心中悚然一惊,护院家丁固然是滥竽充数,但八位师哥跟随父亲十余载,功力着实不浅,竟然还被黑衣人狠狠压制。她的武艺其实还略低众位师哥一筹,如今见到就连小小毛贼都有如此身手,不禁心中黯然:“爹爹总说我不知天高地厚,今天看来却是如此,就连孤山六义也比我武艺高强。”

沈文轩看了一会,见黑衣人身手比家丁和弟子高出不止一筹,明明可以轻伤制敌,却非要招招直击要害,狠辣异常。心中恼怒,不禁冷哼一声“你们六义真是其人太甚,当我沈家都是木肽泥塑么?让沈某这把老骨头来领教一下你们的高招!”

黑衣人听到话语,不惊反喜,呼喝道“正主来了,不陪你们这些小鱼小蟹们玩了。我们来领教领教沈庄主的‘一字千钧’!”随着话音,攻势陡然凌厉了数倍不止,家丁哪里阻拦的住,当下有十余名家丁肩膀手腕受伤,兵器呛啷啷掉了一地。

四名黑衣人越众而出,跳到沈文轩面前,家丁和八位弟子正要阻拦,余下四位黑衣人攻势一变,化攻为拦,将八位弟子和家丁团团拦了下来。段慕云暗暗叫苦:“这六义果然不同凡响,看来留了一手,现在才慢慢露出手段。”

一名黑衣人对沈文轩一抱拳,冷冷说道:“沈庄主成名武林十余载,今天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想要领教几招,但本领不够,只能倚多取胜,想来庄主不会见怪。”

沈文轩冷冷一笑:“哼,素闻六义做买卖时很少与人正面为敌,今日却多叫了两位帮手,出手又是这么狠辣。看来是想洗劫我们沉家了?”

另一名黑衣人吼道:“哪这么多废话,要让你见识一下爷爷们的手段。”当下挥动一把板斧斜劈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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