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师给家长们留下的题目,就是和孩子们沟通,看看什么样的大学适合自己的孩子报考,这可不是一般考试的命题作文,除非老师、家长都对这孩子伤透了心,放任不管了,每位学生家长,都把这个题目上升到了人生。
赵泽吉的问题,还真不好说,妈妈想问题简单,分数不说摆在那儿吗?撞到什么水平,就在这里边找他喜欢的。老师可不这么看,老师看的是,他这个分数能维持下去吗?这个水平能不能再出现还是两说。
但是,王老师不好直接与赵泽吉谈,这个时候的学生,千万不能伤了自尊,她很在乎方式方法。
于是,电话里边,王老师是这么个内容:“关于志愿填报的问题,我们提前让家长们考虑,您的孩子您知道,最近的成绩进步,实在让人不能想象,不怕您生气,我是怕您判断上有问题,报得高了,或者估计得低了,都可惜。主要是,我们不知道,他到底能处在一个什么真实的水平线上。虽然有这么几次的考试,他都无一例外地考出了理想的成绩,毕竟时间不长,您看,怎么样处理呢,泽吉妈妈?”
王老师的操心,让泽吉妈妈非常感动,她也觉得为难了。
“泽吉,你告诉妈妈啊,你想考一个什么样的大学?”妈妈在一边做饭,一边问他。
赵泽吉在看电视,觉得这个问题严肃了,妈妈无意中把一个如此认真的问题扔过来了。
无论如何,像任何一个学生一样,对于赵泽吉,这是一个重要的课题,他没有真正认真地想过。
离开高中,就像当年,离开小学六年的学校和同学,离中初中,又离开了熟悉的环境和师生,这又要有选择了,而且这一次,怎么选?这是一次残酷的选择,还触及到自己的人生与定位。要来要来,就这么悄悄来了。
“妈妈,我还没有想好,真的。”赵泽吉说,他的表情有点儿感伤。这个答复不能轻易地做出。
赵泽吉毕竟不是生长在一个特殊的家庭,凡事有人安排,子继父业,承袭即可;即使在完全无忧未来的家庭里,赵泽吉可能也会让自己多长一些本事,至少现在的他,总对张瑞说,我即使有钱,也肯定不是富二代,我是有追求的;即使这个说法在成绩一向不佳的赵泽吉身上不太现实,但是,他就是这么说。
到了现在应该忧虑未来的时候,他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了。所以,他先挡开了妈妈。
想要读哪里的大学,学什么专业,这是高一开始永盛不衰的话题。
王老师点开了这个题目,同学们开始激动了。反正王老师的教条就是:穿适合自己的衣服。
从什么时候开始,赵泽吉能单独和陆雪说话,他都没有注意。陆雪也不抵触,也许就是上次模考过后的事情。陆雪对于赵泽吉的认识,也更进了一步:其实,之前,赵泽吉除了成绩拿不上桌面,喜欢玩游戏,上课开小差之外也没有什么让人诟病的坏习惯,真的不是混世魔王;她慢慢地在被这样一种观点征服,喜欢玩儿的男生,都很聪明,而且先天就有可爱的一面,赵泽吉真的不错,亲切、体贴。只是,她没有想,这样的男生,班上还有好几个,也没有见她和谁走和这么近。
他们坐在球场边的那棵榕树下,赵泽吉问起了陆雪对于选大学的看法。
“我现在也没有考虑清楚,你知道啊,我爸爸在BJ,我希望能考一个那里的大学,其实我的成绩也不能稳打稳地考得上数一数二的清华北大,主要是家在,能够更安心地学习。”陆雪就是这样的态度了。
“啊……BJ的啊?那里的大学不好考,我考不上哦?”赵泽吉说。
在赵泽吉的概念中,BJ,就意味着难度和挑战了。
这话一出来,陆雪很敏感,立马知道了意思,她不点破:“没有关系,选择一个适合自己的大学来读,一个适合你的大学和专业对于以后很有帮助,赵泽吉,你一定会很棒的。”
王老师不小心从他们身后经过,倒是满脸笑容,赵泽吉这孩子,喜欢和成绩优秀的学生在一起,多接受一些熏陶是好的。
这接下来的几天,课余,和张瑞在一起,赵泽吉不太爱说话,闷闷的。
张瑞不太明白,这是为什么?
“赵泽吉,怎么了?”
“张瑞,马上我们就要高考了,之后发榜,然后可能不在一个学校了,你会想我吗?”赵泽吉说。
”哦,这事儿啊。谢谢你这么舍不得我啊。没关系,好兄弟,人没在一起,情义在还啊。记得想我就行。“张瑞心里高兴得很,赵泽吉这么在乎他。
赵泽吉顿了一顿,下面的得好好说,直接钻出”陆雪“两字儿会让人讨厌的。不过他还是咬咬牙说了症结所在,陆雪是如此重要的人,他不想这么短时间就与她分开。
敢情你是舍不得陆雪啊,真没良心。
张瑞整理了情绪,清清嗓嗓子:“娃娃,你真得做好准备,是可能要与她分开了。”
赵泽吉感觉到很悲伤,这还只是在说说,连离别前的预演都算不上;他和陆雪的关系都还没有说开,还没有来得及恋爱。
“考同一所大学吧!”张瑞想都不想就说。
“开什么玩笑!人家成绩那么好,我跟得上吗我!”赵泽吉回答说,这话里倒是真不骄傲。
“你现在的学习神童啊!怕个屁!如果是我,一准儿我是清华、北大,或者美国常青藤!这学习成绩增长的速度,完全赶得上啊。”张瑞对他相当有自信。
张瑞这学渣把自己看得这么厉害,真的太让赵泽吉光荣了,这番对话过后,也许赵泽吉知道该怎么做了。
而眼前的别离,迅即就来了。
郭佳佳永远是个百事通,陆雪要走的事情,她就挨个通知,对于两个男主角,拿她的话来说,她还是在万般难受的情况下,采取最合理的方式通知的。
李程听到周六早上就走,“哦”一声,不说话了,脸上转阴,郭佳佳不特意去看他清澈的眼,这里边的感伤,她不忍心看;这一幕,虽然有一些不愉快,但是心疼李程,她真想坐下来,陪李程聊聊,安慰安慰他,可是现在的问题是,这样做,起不到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