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的祠堂,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朝着冷轩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少女害羞的低着头。
“脖子?我的脖子怎么了?”少女十分不解,可是余光中那个少年惊愕的模样却让她有些心惊肉跳。
“我想我应该认识你……”几个字冷冰冰的从冷轩口中冒出。
而在座的其他人都和少女一样茫然,他们不知道冷轩究竟在说些什么。
祠堂的宁静终于被冷凝儿打破,她急切的问道:“冷轩哥哥,她的脖子怎么了?你为何说你认识她!”
冷轩故作神秘的绕了祠堂一圈,走到对面少女的身旁,仔细的端详着少女的脖颈。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乐家人吧……”
被冷轩这样一问,少女更加害羞,她眉宇间那股英气也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是苍白而尴尬的面容。
“乐家?乐家地处永恒之境东北边,依靠着东山,距离咱们这里十分遥远,她如果真是乐家人那么她此行的目的又是什么?”重重疑问困扰着冷凝儿,她无从得知只好找冷轩询问。
“三年前,我父亲离开时吩咐给我了三件事,其中一件便是关于你!”
“关于她?难道说她对于你而言十分重要?”冷凝儿仍是一头雾水。
冷轩眯缝着眼睛,思绪在脑海中飞快的倒退着,“那是三年前……”
鬼谷山脚山门前,冷轩哭喊着看着将要离去的父亲,泪水肆意的从眼角滑落。
“爹!你别走……轩儿离不开你!”
“来……轩儿你过来,爹有事告诉你。”冷辕眼眶有些湿润,他将哭泣的冷轩紧紧搂在怀里。
“爹的好轩儿,爹想等你成年之时也差不多是你成功突破魂之能:九段之日,那个时候你便是咱们冷家后辈中第一个成为斗魂的人,到那个时候族老爷爷便会出关,告诉你已经可以离开家族踏上修行之路了。”冷辕憧憬着日后冷轩如日中天的景象,满意的笑着。
“嗯!孩儿定当竭尽全力修炼功法,早日突破魂之能:九段,踏上修行之路,有朝一日定能成为弑魂!”还有些稚嫩的冷轩却有着远大的理想和抱负,他告诉冷辕自己要成为永恒之境第一位弑魂,成为万魂之皇。
见冷轩如此坚定,冷辕怎能泼他一盆凉水呢,他朝冷轩竖起了大拇指,若有所思道:“爹要交给你一个任务,你有没有信心完成!”
冷轩坚定的回答道:“有!”
“好!不愧是我冷辕的儿子!待你踏上修炼之路时,朝着东北方向走,在东山旁有一座冰封山,冰封山脚下有一个小镇,到那时你去镇里找到乐家……”
冷辕话还没有说话却被冷轩打断了:“爹,为什么我要去乐家啊?”
“嗬嗬!等你到了乐家,你去找到一位脖子上有仙鹤图案的少女,她应该比你小几个月……”
冷辕的话再一次被年幼的冷轩打断:“爹,那我为什么要找到脖子上有仙鹤图案的少女啊?”
冷辕顿了顿,抚摸着冷轩的额头说道:“因为她就是你的妻子!”
“妻子?她为什么是我的妻子啊!”那时的冷轩完全就是一个翻版的十万个为什么,层出不穷的问题问的冷辕哭笑不得……
“轩儿,你还没有出生的时候,爹真好参加了你乐伯伯的寿宴,那个时候我和你乐伯伯许久没见了,在闲聊时我们得知对方的妻子都正好怀胎几月,于是随即决定如果咱们两家的孩子是一男一女的话,日后便结为夫妻,如果是两个男孩或者两个女孩便义结金兰……”
“爹的意思是说如果我找到乐家脖子上有仙鹤图案的少女,那她就是我的妻子,这是不是书上所说的指腹为婚啊!”冷轩终于聪明了一次。
“不错,你乐伯伯来信告诉我你伯母所生的正是女儿,而且此女非同一般,她的脖子上竟有一块仙鹤图案的胎记……不过暮雨镇距离冰封山路途遥远,能不能达到乐家找到她就是你的造化了”
祠堂内鸦雀无声,众人津津有味的听着冷轩讲着当日的故事。
“所以,你便是我父亲所说的乐家少女,没错吧?”冷轩俯下身子将嘴靠在少女的耳畔,低声细语的问道。
而此时已经站在祠堂门口驻足已久被四叔冷建业搀扶着的陈雨巧也说话了:“轩儿,休得无礼!这乐家小姑娘着实和她母亲有几分神似。”
回过神来的乐心蕊见到陈雨巧的出现,她知道这个女人便是冷轩的母亲,因为她曾经无意中在父亲的书信中找到一副画,画中所画乃是冷辕冷轩和陈雨巧三人,所以她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个女人。
“呃……心蕊见过伯母。”乐心蕊赶紧起身行礼,因为她从小便学习道德伦理礼义纲常,书中所写她都牢记于心。
“哎呀,不必多礼不必多礼……”陈雨巧虽然喜笑颜开,但是身体的状况仍是有些难受,所以她的脸色看上去有些难看。
而冷轩也深知母亲的身体状况,于是搀扶着母亲朝着族长之位走去:“娘,您先坐下休息一会儿,别太劳累了。”
陈雨巧满意的笑了笑,便坐在了属于冷辕的座位上。
可是自冷轩认出少女后整个祠堂内好像失去了先前热闹的气氛,所有人的面色都十分凝重,尤其是冷凝儿。
冷轩自然也看出了冷凝儿此刻内心的想法,可是顾及到所谓的伦理道德他也无能为力,哪怕他有多么的喜欢她,也只能将她作为自己的亲生妹妹看待,不论是永恒之境还是其他地方,伦理乃是一道任何人都无法愉悦的鸿沟,至于道德……你如若有意被人憎恶,那又何尝不可。
“凝儿,我……”冷轩还是选择走到了冷凝儿身边,他无法离开这个在他深陷泥沼时还依然选择陪伴他的女孩。
“冷轩哥哥,你别说了,其实……其实凝儿都懂,不管怎么样凝儿都还是会陪在你身旁的,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说罢冷凝儿便转过了头,泪水已经浸湿了她明亮的双眸。
而此时此刻不再是谈论儿女情长之时,而是作为冷轩未婚妻的乐心蕊此行所来的目的是什么。
陈雨巧和蔼可亲的说道:“心蕊,按理说这迎娶之事乃是我儿冷轩应该做的,登门拜访的人应该是他,你又为何要跋山涉水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