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进店时舒程停了下来,突然想到一件事 “ 闫少哲,你天天粘着我,闫母不需要你陪吗。她生着病又一个人住在医院里,你一个当儿子的天天下馆子把一老人家撇下不管,你良心呢?”又或者他根本就是这种人,义愤中的舒程显然又多想了。她发现自己现在无时不寻找他的缺点。
他沉默良久,那哀伤的表情拧疼了舒程的心。
“ 我也多想一天24小时陪在她身边,可妈用身体威胁我不准弃工作不顾,让我多抽时间陪陪你…… ”
闫妈妈她……竟然爱儿子到这种地步。她眨了眨泛酸的眼睛,忽然出声大笑冲没不该存在愁绪。“ 伯母喜欢韩国料理吗,咱打包去医院吧!三个人吃更热闹。”这样一来不都解决了吗。
“ 你确定?” 全身蓦然一僵,他愕然的看着她,眼眸里浮出让她害怕的东西。
事实证明舒程的决定是对的,闫母在两人来了之后虽然没有多说什么,可见她笑容多了,饭也比平时多吃了一碗,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不少。 可让两人忘不掉的是她坐在床上目光遥望窗外的世界时的样子,就像一个独孤无助的老鹰,折断了翅膀,活到了结尾,可仍有太多的放不下,舍不去。
借口去洗手间的闫少哲舍近求远去医院的公用洗手间。其实…… 他倚在楼道间,手里夹着一根正在燃烧的烟。正闭着眼一口口吸着,悲戚伤痛的情绪笼罩了他。
闭上眼就是母亲眼底哀痛的模样,胸口窝着巨大的痛苦,他想发泄却找不到突破口。难道就让她母亲含着心愿和恨意离开?身为儿子的他做不到!可现在的他还未达到与那个人抗衡的能力啊!
正当他恼恨自己时,手里的烟突自被人抽走。
“ 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如果你在这里颓废谁还能给伯母力量。你是她的儿子,她最重要的希望。她放不下舍不掉的是你。她宁愿用最后的时间独自承受,也不想让你因为她而放弃任何一个成长的机会。”舒程站在他面前毫不客气的数落他,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整个心都在颤,可她依旧将深浓的痛色掩藏了起来。
“ 比起这些,你根本没有资格在这里装落寞!应该是在陪着她!”她狠着心大吼。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眼眶红了“ 我好怕看见她的脸。我怕,以后再也看不见了。从小没有父亲,只有妈教我什么才是男人应该有的责任……她会在我低落的时候像个朋友一样聆听,回家的时候她会用最慈爱的目光望着我,她甚至会在深夜拿着红酒和我干杯聊着工作上的琐事……” 说到这,背贴着墙缓缓蹲了下来,他嘴唇一抖,眼眶的泪水失控流下。
舒程想安抚他的手又缩了回来,强忍着眼泪把头扭到了一边。
“ 从我记事知道自己还有父亲的时候,我就开始各方面都要强。事事要挣第一。学校里我是全校第一,成绩用最高的记录拿到毕业证。进入了社会,我放弃了最喜欢的商务管理一心拼在律师圈子里。我想等哪天名声打到国外,用自己的能力去打倒那个人,拿回本属于我们母子两人的东西。”
“ 然而……我已声名在外,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却要离开。我还没帮她完成心愿,让抢走母亲一切的女人身败名裂,她怎么可以就此离开!怎么可以…… ” 他抱着头撕扯,低吼痛哭。
她不知道他还有这样心结仇恨,想来已经积压在心底很久了。他究竟还有多少伤是不为人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