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像是在欢迎她重新回来
高一暑假初中同学聚会，成灏当着所有初中同学给李文雅倒了一杯酒，二话没说，碰了杯子就一饮而尽。李文雅无奈，只得跟着喝完。
成灏接着又倒了两杯，依旧是一句话没说，碰了李文雅的杯子就往嘴里灌。李文雅喝的有些费力，她很少沾酒，这些东西，她还不像成灏那样游刃有余。
回家后，成灏发来信息：“其实你可以不用喝。”
“一般你的话，我都会听。”李文雅回。
是的，成灏说的话，她都会听。只是还好，还好，成灏不曾对李文雅说过，不要离开我。
初二到高一，三年，这三杯酒喝完，李文雅觉得她和成灏就真的结束了。
但是她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她觉得有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正在失去，出于本能，她要抓住。所以，在成灏问要不要在一起的时候，李文雅毫不犹豫的回答，好。
成灏并没有表现太大的喜悦，他上前一步抱住李文雅，像是在欢迎李文雅重新回到她的身边。
拥抱这个姿势其实疏离的很，明明两个人相拥在一起，彼此汲取对方身上的温暖，眼睛所望的地方却不在同一个方向。
李文雅知道，这一次一样不会例外。
成灏的姐姐嫁人了，二十几岁嫁了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
成灏姐姐结婚的时候，李文雅就在现场，那个男人有些微微发福，笑起来脸上褶子一大片。成灏姐姐站在旁边，就像他的女儿。
司仪说，希望两位新人新婚快乐，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李文雅瘪了一下嘴，新人，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第几次结婚了。白头偕老，这不是在诅咒成灏姐姐早死吗。
成灏轻轻拍李文雅的脑袋说：“我过几天要去姐夫那里，放心，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我会给你带礼物的。”
李文雅点点头，周围的吵闹声太大，成灏说的什么话并没有听清，她的点头也只是给成灏一点儿反应而已。
成灏过了几天果然离开了小镇，偶尔他也会给李文雅打个电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成灏在说，李文雅在听。分分合合太多次，对成灏，李文雅没了恋爱的激情。
半个月后，成灏回来了。他言而有信，给李文雅带了礼物。
外表是一个很精致的礼物盒，成灏说：“我不知道买什么，突然想起初中的时候，你手上长期带着表。所以，我给你买了一块手表。”
李文雅打开，表很漂亮，黑色的带子，指针下面还有钻：“很好看。”
成灏笑的很开心，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总是眯着，莫名其妙的透露出一种阳光的温暖。
（十） 他早就做了她随时离开的准备
回到家里，正碰上来家里玩耍的妹妹。李文雅顺手把手里的礼物递给妹妹：“给你，你不是正缺表吗。”
成灏以为初中时候李文雅戴表是因为她喜欢，其实不是的。李文雅一点儿都不喜欢戴表，不喜欢戴着小心翼翼的感觉。
成灏说的话一直盘旋在李文雅的脑海里，他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初中，那他喜欢的李文雅也只是初中的那个李文雅而已。
现在的李文雅早就变了，及腰长发变成了齐肩短发，圆润的脸也消瘦了下去，连大大咧咧的性格也变得安静内敛了。
他怀念的也不过是那个时候了自己，爱的也不过是那个时候的李文雅。
没过多久，他们一起出去的时候。成灏拉李文雅的手，发现李文雅没有戴手表，带着质问的语气：“你不喜欢吗？”
李文雅看见他盯着自己的手腕，撒谎说：“不是，怕弄坏了。”
成灏再也没有说话，松开了李文雅的手，低下头轻轻的吻了李文雅的额头，背对着李文雅，声音里听不出悲喜：“让我先走一次。”
成灏的背影走出去了很远，李文雅才觉得眼睛有些酸疼。她明白了这次成灏为什么从一开始就没有显露出愉快的样子，那是因为他早就做了她随时离开的准备。
他太了解李文雅，一眼就看出了她在撒谎。他没有揭穿李文雅是想给自己留一点儿骄傲，被李文雅舍弃了那么多次，他也想要先走一次。说到底是恐惧，不知道李文雅何时离开却又随时会离开的恐惧。
李文雅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直到被雨滴打在脸上，才缓缓迈开腿朝家里走去。那场雨来的很快，李文雅被淋成了落汤鸡。回到家里，浑身湿透，散发出一股凉意。
李文雅清楚的知道，自己这样怅然失措的样子，不是因为成灏离开了自己，而是因为她最后还是负了成灏。
李文雅和成灏终于断了联系，偶尔会碰面，他们就像普通朋友那样相视一笑。好像这几年，他们从未有过太深的交集。
后来李文雅顺顺利利的考上了大学，离开了小镇。她和成灏终于连偶尔碰面也不会了。新生活让李文雅很少回忆过去，即使偶尔在夜深人静时想起，她也感谢成灏，曾那样爱过她。
而正在李文雅对面热成狗的成航，是在大一新生开学的时候李文雅遇见的。初见成航时，李文雅有一瞬间呼吸是停顿了，成航长得太像成灏，她以为是成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直到成航看见她，裂开嘴笑着说：“你是不是李文雅？”
李文雅问：“你怎么知道？”
成航自信的回答：“我当然知道了，有很长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我哥经常写你的名字。一打开我哥的手机，屏幕都是你。”
“·····”李文雅被成航说的话震住了。
“你好，我是成灏的弟弟成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