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彻夜好不容易找到了安未眠,只不过当他拨开人群的时候,看到的是纪瓷优抱着鼻青脸肿遍体鳞伤的安未眠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旁边有几个老师神色忧忧地安抚着。听说张昭已经被带走了,校方联系了家长和救护车,不过还没赶到现场。
安彻夜走到安未眠身边才发现他的额头上有一块严重的淤青,已经渗出了血液,鲜血淋漓的样子看得人心疼。校医务室的老师正在对伤口进行简单处理,安未眠似乎是感觉到酒精的烈性,疼得醒过来,眉头深锁。安彻夜赶紧上前帮忙按住他的身体。
“安未眠,安未眠,你怎么样啊?”纪瓷优急切地问。安彻夜抬头看了一眼她的样子,泪痕布满了她的脸颊,眼圈到现在还是红红的,整张脸上都写满了担心。
“除了……除了我……之……外,没有人……没有人可以说……说……说纪……的坏话。”安未眠一直在低吟着什么,医务室的老师看了他几眼,但是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纪瓷优也无心在听,脑子里一直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只有安彻夜知道,安未眠说的是,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说纪瓷优的坏话。安彻夜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安未眠对谁这么上心,纪瓷优恐怕是第一个他豁出一切也要保护的人。
想到这里,安彻夜有些顿悟,难道说未眠喜欢瓷优吗?他又看了看纪瓷优的脸,心里并不完全是替他们俩开心的滋味,还参杂了一些别的什么不大好受的感觉。他竟觉得如果安未眠喜欢纪瓷优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几天后,张昭等人因打架斗殴重伤同学被校方开除。关于纪瓷优的谣言虽不如之前剧烈但依旧存在。纪瓷优的回家路上变成了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她用前几个月的工资给自己买了一辆自行车,以后出行和上下学都更方便了。这天,她去车棚取车。
头上绷带还没拆尽的安未眠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车棚里,还坐在她的自行车后座上样子像是在等人。见纪瓷优来了,安未眠激动地向她招了招手。
“你怎么会在这里?”纪瓷优讶异。
“等你送我回家啊。”安未眠一脸的理所当然。
“拜托,安大少爷你可是有专车接送的,干嘛非要蹭我这辆颠簸的自行车?”纪瓷优说着就去拉后座上的安未眠,好不容易把他拽起来,他自己又坐了下去。
安未眠指了指头上的绷带,“我可是因为你负伤的。怎么说也要报答我一下嘛!”然后他抓紧了后座坚决不肯放手的模样,结果因为受力不平衡,车倒人翻。
纪瓷优憋住笑白了他一眼,慢慢扶起自行车,把安未眠从地上拉扯起来。“你可以坐在后面,不过我先跟你说清楚,我没带过人,你要是摔死了我不负责啊。”
安未眠眯着眼睛鄙夷地看着纪瓷优,然后走上前接过自行车龙头,扭头拍拍后座,“来来来,本少爷带你尝尝安氏飞车的滋味。”
“你的伤不碍事的吧?”纪瓷优听话地坐上了后座,安未眠也坐上自行车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就载着纪瓷优骑出了车棚。
他们路过了奶茶店,路过了公园,骑到一条江边。安未眠才想起来,“你家在哪啊?”
纪瓷优张开双臂享受着舒服的江风,“你沿着这条江一直骑就是啦。”这时她才发现,原来落日的余晖撒在他肩上是这样一幅美景,完美地勾勒出他的肩线,温暖得让人有想要靠上前去的冲动。纪瓷优拉住了他被风扬起的衣角,然后轻轻地轻轻地靠在他的背上,她能清晰地听到他的每一声心跳,“扑通扑通”,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睛。
安未眠没有说话,他感觉得到她的头发她柔软的脸正靠在他背上,她纤弱的手正拉着他的衣角。他不想打破这样的美好,于是迎着江风一直骑……
渐渐的,他感觉到背上的潮湿,难道这丫头感动哭了?也难怪啊,他难得这么温柔地,受伤了还送一个女孩子回家,他都快被自己感动了。“瓷优,我想,以后……”我们一起回家。
可后半句还没说完,背后的人忽然坐直了,咋咋呼呼地直拍他的背,“啊啊啊,安未眠对不起啊,我刚不小心睡着了,你背上湿的那一块是我的口水!对不起啊!”
“纪瓷优!!你刚才说什么??!!”
自行车忽然剧烈地晃动起来,一场战争,即将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