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乃馨开得绝美,淡黄色的花瓣在风中摇曳,像一位清新淡雅的女子随风舞动,绿叶就是她的裙摆。这些康乃馨被纪瓷优小心捧在怀里。她一袭黑色长裙,披肩的长发上戴一朵白花。今天是母亲的忌日。当年母亲保护她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母亲是一个软弱的女人,直到死也没能离开残暴的父亲,很难想像这样的女人反抗起来会是什么样子。仿佛保护纪瓷优这件事情就花光了母亲毕生的勇气。即使在她快要死的时候,她还不忘期期艾艾地对纪瓷优说,不要恨你的父亲。
如果一个人的所作所为逼死了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你怎么能够什么不恨他?纪瓷优伸手抚摸着墓碑上母亲的黑白照片,她的笑总是带着凄楚的味道。你告诉我要怎么不恨他啊!纪瓷优的力道突然变大了,指尖因为压力而失去血色。
当纪瓷优收到保险公司的一纸保险受益书的时候,她想母亲可能早就预料到自己的死亡了,但她始终都不明白母亲究竟是善良还是软弱,用这样的方式来保护她的珍宝。还好母亲的死唤起了那个男人心里的良知,纪瓷优用母亲留给她的保险金替他还清了债务,他也戒掉了赌博找了份建筑工地的工作。只是,纪瓷优再也不想跟他有瓜葛。
想起故人故事,总是这么心酸。纪瓷优感觉到鼻尖传来的酸意,不由自主地擦了擦鼻尖。黑色长裙衬得她整个人肃穆而清静,这样一悲伤,又少了几分生机。她轻轻把怀里的康乃馨放下,才发现原来那里早已放了一捧黄玫瑰。已经有人来过了?
“我就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来这里。”
身后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纪瓷优缓缓回过头去。他的头上已经白发横生,额前的沟壑也比之前更深,皮肤被晒成了深黄色,整张脸充满了沧桑的味道。不过,他的头发好像很久没有打理,衣服也是肮脏破烂,其实只比路边的乞丐干净一些。最刺眼的是他的手肘上还有斑斑血迹。
纪瓷优警惕地看着他。这幅落魄的模样,难道又做回赌徒了吗?看来他是早就在这里等着她了,一定没什么好事。她没有任何跟他交流的欲望,甚至只是这样看着他就觉得恶心。果然还是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纪瓷优没有再看他,转身就要走。
但她的胳膊很快就被男人扯住。“你放手!”她几乎是尖叫着吼出来的,像小时候经历过的一样,双眼充满恐惧地看着他,但现在除了恐惧更多的是厌恶。她费力地挣脱,男人死死抓住她不放,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小优小优!求你救救爸爸。我要是再不还钱就要被他们砍死了!!你就忍心看着你爸爸被别人砍死吗?你是爸爸唯一的希望了!”
“不关我事。我让你放手啊!”纪瓷优狠狠地瞪着他。
男人颤抖着跪下来,探过身子去抱住纪瓷优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