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俊峰就着梦阳喝过的酒坛子,笑意盈盈的喝了一口,“这酒还是当属桃花酿!”
梦阳狠狠的剜了一眼赫俊峰,得了便宜还卖乖。也不再拿酒,抽出一只墨玉瓷碗,拿过酒坛倒一满碗。这桃花酿可得省着点喝,喝没了怕是只能回连城堡去取了。
“梦阳这枚戒指倒是有趣!”赫俊峰眸光飘向梦阳手中所戴的戒指。
梦阳摸了摸手中的戒指,“有趣?你若喜欢送予你!”
赫俊峰近乎是没有思考的时间,立刻回道,“好啊!”
梦阳摸戒指的手顿了顿,这家伙儿的脸皮倒是和自己可以比拟了,“这戒指可是梦阳对夫君的定情信物,若小红想要做梦阳夫君,便收下戒指吧!”
赫俊峰本以为自己此番应好,那丫头定会无言以对,给了自己舍不得,不给自己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这丫头却说是定情信物,接了,便是未婚夫妻,不接倒也觉得是自己矫情小家子气了。
“我不过是句笑言罢了!”赫俊峰下意识的摸摸鼻子,尴尬的开口。
梦阳将手中的烤鱼吃光,有喝下满碗的桃花酿,满足的摸了下肚子。果然,出门在外,不能亏待自己珍贵的胃,“小红客气了,梦阳知小红心意。”
赫俊峰面上一暗,这丫头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不禁想到若是刚才说收下戒指,那丫头又会是怎样一副模样,还会是这样一副淡然的躺在铺好的床铺吗?
虽说是盛夏,夜里山洞却还是有些冷意,梦阳自戒指中拿出两颗暖珠,暖珠是梦凡去魔法大陆历练偶然得来的。得知梦阳畏寒,便送予梦阳,梦阳将暖珠挂在胸前,一股暖意自胸口蔓延,直到浑身皆有暖意,梦阳才抬首望向赫俊峰。
山洞内一颗夜明珠衬得山洞极为明亮,火堆已灭,两人床铺相隔不远,赫俊峰并未躺下,坐在床铺之上,不知想些什么。
“暖暖身子吧!”梦阳将手中另一颗暖珠扔向赫俊峰。
赫俊峰下意识的接过暖珠,火红的珠子,鸽子蛋大小,握在手中,丝丝暖意在蔓延,自手心一直蔓延至心田,思绪不知飘向了哪里。
收回了思绪之时,梦阳已然谁去,赫俊峰才发现自己一直盯着那丫头。
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床铺之中,身上盖着丝薄的锦被,即便有暖珠在身,还是觉得有些冷意。皎洁的小脸闭上了那双仿佛知晓天下事的眼眸,瞬间敛去一身的气势,没有了往日里的讥诮,却又显出一丝丝的平静。
仅是静静的看着,这张睡颜,便觉得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平息了一颗浮躁的心,不再暴虐,身处一片祥和之地。
梦阳起身之时,外面天已大亮,身上所盖的薄被上还覆上一件男子厚重的大衣,山洞内不见赫俊峰的身影,起身收回夜明珠,拿出丝帕轻轻擦拭脸庞,洁面。
赫俊峰回来是,梦阳已整理好山洞内的物件,翘首等待着他带回来的早膳。
“饿了吧!”赫俊峰拎了一只野鸡回来,淡笑的问,扬了扬手中的野鸡,暗示梦阳将野鸡烤了。不过,吃了那烤鱼,他还真是怀念那独特的味道。
梦阳不禁扶额,这家伙,真是。。。
“大早上吃烧鸡,小红口味还是不要这么重的好!”梦阳摆了摆手,率先走向马车,虽然她和小白一样,是肉食动物,但是大早上吃烧鸡,她还是有些吃不消的。
赫俊峰将野鸡收拾了一番,放起来。两人在马车中吃了一点糕点,便匆匆赶马车上,一路上不曾停歇,直至傍晚才寻到一家客栈。
梦阳冷了一天的面容终于扬起一抹笑意,到了客栈好生沐浴一番,湿着发便下楼用晚膳。楼下用餐的众人仿佛呆住了一般,那女子不施粉黛,面容隐有倦色,缓缓步下楼梯,好似一步一步踩在人的心尖儿之上,美的动人心魄,让人移不开目光。
“阿牧,过来吃饭吧!”赫俊峰扫了一眼众人震惊的目光,柔声说道。
梦阳一怔,阿牧?何时和他这般亲昵了?
这般亲昵称呼还从未有人唤过,他却一副平静的说道。
清冷的声线惊醒了众人,皆回了神智,大厅又恢复了刚刚的热闹,大家都在讨论下月初三的武林大会之事,梦阳二人相视一眼,竖起耳朵听。
“听说这次少林寺的沐天也要打擂!他若出手,这武林盟主怕是他的囊中之物了!”一男子喝了些酒水,便酒壮怂人胆,大声对同桌的人说道。
“这可说不准,崆峒派的七星武功也是天下闻名,这两人交手,未必会谁输谁赢!”另一桌男子不满那男子的话语,朗声说道、
梦阳淡淡摇了摇头,这些人说的不过是些江湖中的琐事罢了,于她,并无益处!
“听说,今年武林盟主的赏物便是七色花!”一男子压低声音,紧张兮兮的说道。
“七色花!可是那花中之王!若真是那七色花,这武林大会可真是下了血本!”另一男子满目震惊,发出啧啧的声响,这七色花之所以说是花中之王,是因为这花开有七瓣,每瓣皆是一种颜色。这花虽无色无味,却可让人陷入短暂的回忆之中,虽说是传说,却从未有人见过这七色花,所以这七色花也就越传越神乎其神!
“正是!”
而后他们所谈之事,梦阳却并未在去听, 这七色花其实倒没有那传言之中所传那样,可让人陷入短暂的回忆之中,而是那七色花本身就是味蛊,心有贪念之人望向那七色花便种了七色花的蛊毒,有些人会陷入回忆之中,有些人会陷入无尽的恐慌。
而梦阳要这七色花入药,不过是因为七色花的蛊可压住血祭,不然这七色花对于她来说,不过是只长得颇为诡异的花罢了!
“这位小哥也是前去青州去看武林大会的吧!”一位书生模样的男子扬起一抹微笑,缓身坐在赫俊峰身侧,这幅自来熟的模样,让梦阳轻皱了下眉头。
“正是,在下禁不住舍妹念叨,便带舍妹前去青州看看热闹!”赫俊峰倒是应付自如,“莫不是这位兄台也是前去青州去看武林大会?”
“是啊!在下柳青逸,不知兄台怎么称呼?”柳青逸躬身,一副谦恭模样。
“在下牧红,舍妹牧阳!”
听闻赫俊峰的话,梦阳口中的茶水几欲喷口而出,良好的家教令她强忍住,牧红?亏他还真敢说,只因笑称他为小红,他便自称牧红了?
“原来是牧兄啊!久仰久仰!”柳青逸大笑,冲赫俊峰又是拱手又是抱拳。
“夜已深,我去休息了!”梦阳终是忍受不了两人一副相见恨晚的姿态,起身,离开。
柳青逸望向梦阳的身影,直至那抹倩影消失在视线里,才收回目光,“牧兄,舍妹可有婚约?”
和飓风掩去眸中的一抹阴霾,朗声道,“柳兄有所不知,舍妹早已有心上人,为她订下婚约她亦不肯!”说罢,还摆出一副极为叹息的模样。
“原来如此!”柳青逸一张明媚的笑容失了几分颜色,有些失望,那般动人的女子已有心上之人了!也是,那般明艳动人的女子喜欢之人怕也要将她捧在手心,不曾让她受半点委屈。
第二日一早,柳青逸过来与梦阳二人一起用了早膳,其间还提议道,“牧兄,不如一同前行吧!路上还有个照应!”
然后,柳青逸堂而皇之的上了他们的马车,两人同赶马车。一起畅谈,谈过人生,谈过理想,谈过抱负。两人好似有说不完的话一般,梦阳则往往躺在马车内,闭目养神。
路程又行了七日,青州近在咫尺,休息一日,明日中午便能到达青州。寻了家客栈,梦阳还未用膳便回
房间倒头睡下了。她本是极为慵懒的人,近十天的路程虽说她躺在马车内,但路上颠簸躺也躺不稳,几日下来,人已瘦一圈,姣好的容颜满是倦色。
“牧姑娘!”刚睡下,耳边听闻有人敲门,眉头紧蹙,思想与现实做了一番斗争,终是被现实打败,起身。
“有事吗?柳公子。”梦阳开门见是柳青逸,收起满脸阴云,轻声询问。
“只是看牧姑娘多日赶路,疲惫不堪,特将这松玉露拿来送予牧姑娘。沐浴时滴入几滴,便可缓解全身疲惫。”柳青逸面色有些发红,梦阳一脸的睡意朦胧,一头秀发也有凌乱,令他有些移不开目光。
梦阳看了一眼松玉露,扬起一抹浅笑,接过,“多谢柳公子了!”
柳青逸一时愣在原地,赫俊峰凑上前来,“柳兄客气了,阿牧还不谢谢柳兄!”
梦阳白了一眼赫俊峰,目光飘向赫俊峰手中的饭菜,甜甜一笑,“小红,已谢过柳公子了。”
柳青逸回神,见赫俊峰扬了扬手中的餐盘,有些尴尬的道,“牧兄,你们用餐吧!我先回房了!”
赫俊峰大摇大摆的走进梦阳房间,将餐盘放在桌上,忍不住调侃,“阿牧这般招蜂引蝶,若是七皇子知晓怕是担忧不已了!”
梦阳坐下,拿起筷子开动,也不看赫俊峰,“梦阳有人倾慕,只能证明七皇子眼光好,至少梦阳不是没人要!”
赫俊峰不言语,这丫头伶牙俐齿,他是辩不过她!
梦阳吃过饭,轻轻擦拭嘴角,挑眉,看向赫俊峰好似在问,你怎么还不走?
“早些休息吧!”赫俊峰沉默了半响,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拿起餐盘,离开。
赫俊峰离开后,梦阳找小二烧了桶热水,沐浴时滴了几滴松花露,只觉浑身的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一身清爽,晚上果真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一早,三人早早便上路,梦阳不在继续躺在马车中休息,与赫俊峰二人并肩而坐,看沿途风景,一脸的倦色不见。
“牧姑娘昨夜休息的可好?”柳青逸见梦阳一脸的神清气爽,忍不住张口问道。
梦阳回眸,扬起一抹浅笑,“多亏柳公子的松玉露!”
柳青逸见梦阳如此客套,“牧姑娘不必这般客气,唤我青逸便可!”
梦阳听闻,仍旧浅笑,“柳公子,牧阳心上之人很是小气,牧阳更是不敢为柳公子徒增麻烦!”
赫俊峰暗笑,这丫头,扯起谎来倒是一副理所应当,想必那日搪塞柳青逸的话被她听了个真切。
“原来如此!”面上的笑容不禁苦涩了些。
半日路程,早早便到了青州,寻了家客栈草草放下行装,便出门寻了家酒楼。
这几日在客栈匆匆吃了饭菜,饭菜并不可口,到了青州自是不能再继续亏待了自己。
三人坐在二楼,楼下的风景一览无遗。
“这武林大会倒是惹得各路英雄前来比试,还有五日才是武林大会,今日便来了这么多人!”柳青逸望了一眼楼下,人山人海,不禁咂舌。他们若不是来的早些,怕是连住处都找不到了!
“是啊!五年一届的武林大会,可是高手如云,谁不想一睹英姿?”赫俊峰轻笑,江湖中人,哪一个习武不是为了夺得武林盟主,这可是一生的荣耀。
更何况这武林大会高手如云,高手过招,仅是观看都是一种享受。
“牧兄所言极是!”柳青逸点了点头,极为满意赫俊峰的话,又问想梦阳,“莫不是牧姑娘也喜爱习武?听牧兄言,牧姑娘可是缠了牧兄许久,牧兄才同意来这武林大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