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个乡野丫头罢了!”赫俊峰轻拍端木宁的手臂,以示安抚。
“为何泽哥哥会喜欢她呢?”端木宁目光飘向对面的两人。
不知梦阳轻声说了什么,龙泽大笑,喜笑颜开的俯身凑近梦阳耳畔,两人低声细语,气氛融洽到哪怕多一个人也融不进去。
泽哥哥何时那般开怀过?只因身侧有那人的存在,所以才会如此吗?
赫俊峰偏头,恰巧与梦阳的目光交汇在半空之中,少女目光不带有任何的波动,就那样平静的望着他,静静的挑衅。
“若宁儿喜欢龙泽,便一直喜欢罢!”
龙泽若不喜欢于你,那他终生不得他所爱之人。
“七皇子怕是已满二十了吧!”台下一大臣突然起身,朗声道。
龙泽眸光一暗,不过瞬间便恢复常态,“劳周相挂念!”
“七皇子当年出世,便是背负着皇族的惩罚,在民间度过二十年。这一寻回皇室,怕又要引起一阵腥风血雨了吧!”周丞相说的一脸惋惜,发出啧啧的声响。
皇族的惩罚?
梦阳眉心一痛,晋国建国初始,兵力不强,周遭又有他国虎视眈眈。国君设计偶然相救燕国公主,公主果真一见倾心,不顾燕国反对,下嫁燕国。公主本以为寻到良人,却不曾想,国君不过将公主当枚棋子罢了!五年间,不断吞并燕国国土。
“皇后娘娘!国君狼子野心,燕国对晋国之恩,他岂敢忘却?如今举兵侵犯我燕国!”公主贴身侍女不满国君的做派,气氛的咒骂!
“罢了!燕国大势已去,多说无益!”女子好似并没有被破坏心情,一副顺其自然的模样。
晋国大灭燕国,燕国灭亡,晋国上下无不欢喜不已。
“传朕旨意,燕国皇室,全数诛杀,一个不留!”国君坐在龙椅之上,一派威严。
“那皇后娘娘呢!?”贴身侍卫轻声问道,家国已亡,对于皇后娘娘来说,已是最大的罪罚了!
“燕国已亡,朕念及旧情,赐你一杯毒酒罢!”国君看也不看女子,大手一挥,好似是多大的恩赐一般。
女子并未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接过公公递上前来的酒盏,轻笑,“皇上,臣妾好似回到大婚那日,你曾说,你欢喜我却未曾是因我燕国公主,只因是我,便欢喜!”
国君负手而立,阴冷的面上好似有一丝动容,
“不过五年光景,你狼子野心,不断侵略燕国,臣妾知晓,并未点破。臣妾以为,皇上不过是在报复,报复臣妾非要嫁与你为妻,不能得以所爱之人相伴终生。如今,你大获全胜,燕国已灭亡,你念及旧情,臣妾感激不尽!”
女子扬起笑意,笑容中却挥散不去的凄凉,酒杯中酒水尽数喝尽,面容之上已有狰狞。
“我以燕国公主之名在此起誓,晋国民康百年,龙氏一族必要承受你所犯下的罪孽,我以全身血液祭奠龙氏子孙每代枭雄风化年纪必亡!终其一生得不到所爱,孤独终老!”
男子回首,女子惨白的面容布满狰狞,自腿部开始流血不止,女子气息已无,血却不止!
难道真如女子所言,流进全身血液而亡?
“皇上,娘娘腹中已有龙子!”公公为之一振,这女子究竟是怎样的怨恨,不惜一尸两命来诅咒,这怨恨如何能化解?
“好生厚葬!”国君只微微愣了一下,良久出声道。
那一年,晋国国君二十五岁。
皇后娘娘出殡之日,天下红雨,雨水鲜红似血,扑面而来,晋国上下皆恐慌不已。
这是诅咒啊!娘娘是怨恨而死,所以天降异象啊!
自此,龙氏一脉,每代必有一皇子身负血祭,往往是人中佼佼者,日日承受着焚心之苦,每每到二十五岁之时必亡,全身血液逆流而亡。
原来,皇室的惩罚是真的存在的,而这一惩罚却是一女子因爱生恨而诅咒,那满腔怨恨,仅是看那回忆,便压抑不住的悲伤,那女子该是多大的勇气,不惜一尸两命也要诅咒!
梦阳闭眼,眸中已有湿意,缓下心神。
耳边似还在回荡,女子凄凉的声音。
终其一生得不到所爱,孤独终老!
龙氏一族这一代的惩罚便是由龙泽承担,出生之时,天下红雨,皇族惩罚的标志。龙泽不过是生在龙家罢了,为何要替那晋国国君承受这些?不过是个无辜的人罢了!
“是谁说七皇子身有血祭的?”梦阳浅笑,一张小脸挂着丝丝危险。
“七皇子出生之时天下红雨,皇上命本相将皇子仍在郊林,任其自生自灭!”周丞相眯起一双满是算计的眼眸。】
众位大臣为之一振,原这七皇子并非是因奸人所害遗落民间,而是因血祭怕晋国扬起腥风血雨故被丢弃。二十年后老皇上又寻见七皇子,心中愧疚万分,故又寻回皇室。
老皇上面上铁青,当年之事只有周相明了,不过后因自己后悔又悄悄寻回,对于龙泽愧疚万分。这周祥竟敢众目睽睽之下,说出七皇子身有血祭之事。
龙泽眸子闪过一抹阴郁,自从出世便被世人所遗弃,身在黑暗,在地狱徘徊。
既我走不出黑暗,不若你们一起来地狱长伴与我吧!
“莫不是大人也身负血祭?”梦阳挑挑眉,反问。
“一派胡言!本相并不是皇族中人,怎会身有血祭!”周相急忙撇清关系,一张老脸满是对晋国皇族的忠心耿耿!
梦阳嗤笑,“既大人没有血祭,又怎知七皇子身有血祭?”
“这。。。”周相一时之间无话反驳。
龙泽望向梦阳,姣好的侧颜仿佛被一道金光笼罩,好似那晚她轻声的说,“不准说死!你不准死!我定会护你周全!”
梦阳目光炯炯的盯着周相,似有戏谑的挑眉,再一看,仍是那副平静的样子。
“若七皇子身有血祭,皇上又怎会将七皇子寻回皇室?”梦阳抚了抚小白洁白柔顺的毛发。
听闻梦阳的话,众人一惊,若真有血祭,二十年前老皇上能抛弃,二十年后寻回后仍是身有血祭,老皇上又岂会让其认祖归宗?
周相还想要说些什么,小白猛然跳起,冲着周相大吼,吓得周相脸色一白,乖乖的坐回原位,不敢再言语。
舞姬上台继续表演,歌舞升平,好似刚才不过是场闹剧。
梦阳拿起酒杯与龙泽轻碰,“{我的侍卫,敢让你主子站在你前面为你挡枪子!”
龙泽愣愣的看着梦阳饮尽杯中酒,我的?这个字眼令他舒服着紧!
“主子,在外还请主子多给奴才些薄面!”龙泽故作一副讨好的模样,与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七皇子相差甚远。
梦阳睥睨一眼龙泽,好似一个恩客打赏班,勾起一丝笑意,“好说!”
赫俊峰轻抿一口杯中酒,果然喝过桃花酿之后再喝任何酒,也会味同嚼蜡,没有了滋味。
“大皇子驾到!”
话音刚落,便见一锦衣华服之人缓缓步入,面容不似龙泽那般夺目,却轮廓分明,举手投足间都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今日一见七弟,果真是仪表堂堂!”龙翼轻笑,称赞道。
“大哥谬赞了!”龙泽正襟危坐,收起刚刚那副狗腿子模样。
梦阳垂眸,大脑却在飞速的旋转,老皇上为七皇子接风,宴席间却不见任何一位皇子,公主。这大皇子顶风而来,怕也是想一探究竟罢!
“翼儿,夜深了,不若早些回去休息!”老皇上冷下一张脸,明明声音柔和却让人自心底散发着寒气。
“是!父皇!”龙翼微微躬身,掩去眸底情绪,“七弟,改日大哥再去拜访你!”
说罢,龙翼便匆匆离去,龙泽望着龙翼背影,良久才收回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