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京到大阪坐车需要坐上几个小时的时间,而水原安却是沿路走着,她没有通知任何人来接她,就这么走着。
一路地放声大哭,一路地无奈苦笑,众人见她像是看见了神经病人一般的避而远之,她似是没有看见众人的反应一样,就只是静静地走着。
天色渐暗,不过才走到东京郊外的水原安抬头望了眼夕阳余红,如干枯的血迹的枯红残留在天际边上,水原安原地蹲下,她抱着头,没有哭,没有眼泪,一日的伤心,一日的痛哭,终于,水原安在这一日地独自行走中消失殆尽。
空无一人的郊外的马路上没有一辆车辆行驶而过,水原安将头抬起,瞧着在自己眼前的那条弯曲的道路,嘴角的苦涩笑容渐渐变得端庄。
水原安终究是选择了存活在那个残忍的世界,即使,在那里她受尽了如何的苦痛,可对幸村精市的爱从未消失过,而这里,不再是水原安的水原安,存在着的意义是什么?
承受起水原安的职责、任务和水原安自己的愿望——改变这个世界的命运,就只是这些吗?
水原安慢慢站起身,她盯着那条弯曲的道路,眼神坚定,拿出了手机,打通了电话,电话里传来了不是大古的男人的声音,声音淳厚,令人安心。
“来接我吧。”
安,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也该做出我的决定了。
拥有着鲜红发丝的三十多岁的男人坐在驾驶位上,车子开的稳当,水原安坐在后驾驶位上,目光看着窗户外的景色,车子已经开了很久,水原安从男人到了那刻起就没有说话,男人只是偶尔地从后视镜看向水原安,也没有开口说话。
终于,车子停在了水原安在大阪的安身之处外的大门口,男人透过后视镜盯着水原安看,没有开口催促,水原安瞧了眼依旧灯火通明的家,灯影下有人影闪过,转头看向后视镜里的那双褐眸,“名井,你会不会觉得我有些傻?”
名为名井的男人透过后视镜盯着那双唯一完美的继承了水源濨诺的美丽眼眸的耀眼黑珍珠,岁月侵蚀过的脸上没有泛起任何的涟漪,眸子里传递出的信息令水原安心安,“我从不认为你傻。如果你是傻瓜,你就无需一直隐忍着。”
寂静的空气在车子里那个小小的空间里缓慢地流动着,并不孤寂,反而有种未知的神秘的心安,水原安轻声开口,道:“名井,我有什么可以值得你如此地信任我?或许,我真的是和他人眼里的那样,为了幸村精市傻傻地什么都不顾,只是个胆小鬼,懦弱之人。”
从未见过名井笑过的水原安意外地瞧见名井嘴角泛起的微笑,心中有些讶异。
名井是护卫队里最大的。他很早地时候就被选中,在极其幼小的时候就独自一人开始了艰苦的训练,即使后来护卫队的阵容越来越庞大,可是名井在那之前的日子是后来加入者无法得知的。后来者们可以相互扶持,相互依靠,相互做伴,而名井却从未经历过。
对于名井,水原安一直以来都抱着与众不同的情感,并非是与护卫队的相伴而活的感情,而是如同长辈般的尊敬的情感。
而名井面对她的所作所为却从未说过一句不是,一直地站在她的身后默默地守护着她。
前世当她被家里赶出来,落魄地流浪在街头时,名井虽未出现在她的面前,但是却一直躲在暗处陪在她的身旁,总是在她孤苦伶仃,被众人误会,甚至家人和护卫队误会的时候,只有他一直陪着她。
曾经她以为名井只是在履行着他的职责,可是后来她才发现她错了,甚至错得太离谱了。
名井待她一直是真心。
面对人心涣散的护卫队,是他重新凝聚了护卫队的人心与力量,是他带领着护卫队与幸村南爱对抗,死死地保护着她,若不是他,在那样的情况下,护卫队又怎么会说出会誓死陪她的诺言来!?
说来,她欠名井太多太多。
“名井,水原安从不值得你这般好地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