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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一次跪求

韩泠熙以为韩清熙必然像宅斗剧中的角色设定那般,自导自演了落水之后便待心满意足地待嫁闺中,准备绣嫁妆了,不曾想第二天一大早她却楚楚可怜地跪在自己门口。

“大姐姐腿软吗?可是落水后遗症?”韩泠熙在莹歌无奈的眼神中走出来,歪着头问。

“小妹妹,姐姐是无辜的,是被人陷害的啊,小妹妹……”韩清熙红肿着双眼,一见来人急促地说。

“大姐姐身边伺候的人呢?”韩泠熙四下一瞧,“怎的任主子随意胡来?”

“云霞……不知道去哪儿了……”韩清熙哽咽起来,也无心计较韩泠熙的冷淡语气了,“姐姐身边已没有能用之人了……”

“莹歌,扶大姐姐起来,去见娘亲吧……”韩泠熙一点儿也不想听她诉苦,更不想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招数才走出碧荷园。

“小妹妹,县主妹妹,求你了,母亲不信我啊,父亲也不信我……”韩清熙将头摇得像拨浪鼓般,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似的滚落,“我真的是被人陷害的啊,我好好在走路,怎么可能就掉到池子中啊……”

她说着低头用绣帕擦了擦眼角,语气突然坚定起来,一副恨恨的模样:“是那个瘸子世子,一定是他,当时他离我最近了……”

“大姐姐,慎言!”

韩泠熙皱眉打断道,但韩清熙还继续咬牙道:

“果然腿瘸了,心也残了……”

“莹歌,扶大姐姐起来!”韩泠熙用眼神示意莹歌上前,“大姐姐前日落水恐怕不止染上风寒了……”

“小妹妹,不是,我没有……”韩清熙使劲摇头要解释,她好不容易才踏出园子,可不想再被禁足啊。

“大姑娘,您快起来吧。”莹歌疾步上前躬身,压低声音说道,“您若是真有求于小主子,就赶紧起来吧,惹小主子不高兴了,对您有何好处呢?再说了,您总不希望闹出什么大动静吧,若传到长公主耳朵里……”

韩清熙一听赶紧提起裙角站了起来,连眼泪都没顾上擦:“是大姐姐考虑不周全,请小妹妹见谅,小妹妹,求你,求你听我说说话,我发誓,我用性命担保,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求你,小妹妹……”

瞧韩清熙只差撞柱明志的诚恳加祈求神情,韩泠熙眼眸一转,抬脚往屋里走。

韩清熙一愣,没读懂韩泠熙的意思,回头向莹歌求助,在莹歌点头示意下才快步跟上,嘴巴也絮絮叨叨地念了起来。

按照韩清熙的说法,她在大公主府上与几位官家小姐闺秀相谈甚欢,吃了些许果子酒后要去如厕,一时迷路才误入那个小院子,远远似乎看见有人,她正要回避时便感觉脚踝一软,竟跌入池子中去了。

好不容易让莹歌将泪流满面声声控诉的韩清熙送走,韩泠熙摸摸鼻子,感觉这事情似乎有点儿意思。

“小主子,您这是……”送完几乎化作牛皮糖纸的韩清熙,莹歌一进屋便被小主子的表情亮瞎了眼,只得低头不敢直视,语气也怯怯的。

“是甚么?“韩泠熙挑眉。

“没,没,没有!“莹歌急忙摆手,她可不敢说小主子您脸上一副无比明显的蠢蠢欲动要看戏的表情啊。

“那个翼然世子几岁了?“韩泠熙一扯嘴角,不理会莹歌一脸的心虚。

“小主子,您可千万别胡思乱想啊,世子马上束发了……”莹歌闻言立马慌乱起来了,“世子虽好,可是,也不是那么好,不,不,不,之前奴婢都是瞎说的,世子怎么说也是……”莹歌说着红了眼,深怕自己关于翼然世子是大威女子婚嫁首选的理论会影响她家晶莹剔透人见人爱的小主子,“哎呀,奴婢咋说不明白了,奴婢是觉得,觉得您该配更好的啊……”只觉得自己的嘴怎么那么笨,倘若此刻她是牙尖嘴利的绣歌就好了,就一定可以用最简短的也最得体的话语表达出最清晰最到位的意思。

韩泠熙看着又紧张又沮丧的莹歌无语地朝屋顶抛了个白眼:“你是不是忘记本县主才五岁大啊,马上束发的人都快赶上我爹了,本县主表示没兴趣……”

“额……”莹歌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松了口气,拍拍胸脯,“哦,那就好,那就好,是奴婢多虑了,呵呵呵呵……”还不忘干笑几声。

她家奴婢咋那么能无厘头地先主子之忧而忧啊,她是该感动呢还是该暴打她一顿呢,韩泠熙忍住跳起来敲她脑袋的冲动,无奈地从矮柜上取下一本民间游记:“去打听下他平日里交好的都是些什么人。”

莹歌应声,走出几步又忍不住回头问道:“小主子,您……真的要为大姑娘出头啊?”

“何为出头?”韩泠熙翻着书,头也没抬,也不待莹歌回答,淡淡地道,“她是我父亲的大女儿,是与我血脉相连的亲姐姐,若真的是遭人陷害,那被算计的可是整个长公主府,被挑战的可是大威皇室的尊严,可不区区只是辱没一个韩清熙的姑娘名声。“

听着稚嫩的童音说出掷地有声的话语,莹歌顿时又满腔热血起来,这是她将效力一生的主子啊!她的主子有着如此高的格局和同龄之人所不能及的冷静,是自己太不应该了,小主子站的角度是那么崇高,又岂是她一个小小丫环能想明白的,既然不够高度,又怎么可以有一副坏心肠,居然认为小主子是抱着看戏的心态去对待这个事呢。她真是该死啊!想着,莹歌扑通跪地,双眼盈泪:

“小主子,奴婢错了,求您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再也不敢胡乱猜测了……”

韩泠熙眼角一抽,这丫头咋又变得感性起来了,赶紧挥挥手:“快去办事。”

“哎。”莹歌福了福身,快步离去了。

瞧着莹歌远去的身影,韩泠熙左手托腮,撅起小嘴巴,眼前能用之人只有莹歌这个跑腿包打听,那如果有什么要飞檐走壁的,偷点儿虾蟹运送点儿秘密的,该找谁呢?

韩清熙回到自己屋里,依旧坐立不安。

清晨她是拿了几件不错的头饰收买了看门的丫环才得以偷偷溜出去找韩泠熙的,但方才莹歌送她回来时一路畅通,没有遇到任何阻拦和询问,如此顺利又让她心里有些发毛了。

自从云霞不见了,她心里是一天比一天没底了,长公主只是派人将她看守起来,并没有任何其他动作,可这更让人不知所措。那种不知道未来之路在何方的感觉就像被一只隐形的手扼住了自己的咽喉,重点是你还不知道这只手何时会用力一掐你就一命呜呼。

她心中也不是没有后悔过让冬娘进府,可当时她已然觉得前途迷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可惜铲子都没掘起一块土呢,手就让人给卸了。

本以为大公主婚宴是一次重新走出困局的机会,没想到又撞上一个缺心眼的瘸子世子,让她掉落池子中,落没落下病根一时是无从得知的了,最糟的是她好不容易在众小姐闺秀面前树立的端庄形象一下子全毁了,现在她都不需要见长公主就知道她是如何想自己的,必然与众人一致,除了鄙夷嗤笑就是厌恶了。

就她那亲生的爹都对她避而不见,更别说愿意听她多说一个字了。

果然奶娘说的是对的,亲娘不在了,就没有亲爹了。

想起不久前偷偷去考察冬娘时,冬娘抱着她的儿子哼唱的儿歌“有娘的娃儿是金宝,没娘的娃儿是稻草”,韩清熙扑倒在床上,拉被子闷头低声抽泣起来。

自出了冬娘和云裳之事,丁桂二位嬷嬷就把府上的仆人都洗牌情理了几遍,凡是有可疑之处的全都打发走了。因此一早韩清熙前脚才踏出碧荷园,后脚那个丫环便揣着那几件头饰跪在桂嬷嬷眼前了。是以茗琦很快便知晓韩清熙偷偷去了静弦阁一事,但她并不放在心上,只是没想到小女儿来得那么快,在她才听完府上事务汇报时。

“娘亲。”

韩泠熙蹦蹦跳跳地进了来。

“泠儿是来请安的?”茗琦好笑地看着貌似心情不错的小女儿,怀疑她是不是第一次被韩清熙跪求所以情绪甚佳。

“当然啦。”韩泠熙扬起一个标准的乖乖脸,行了个礼,“泠儿问娘亲安,愿娘亲每日都开心。”心中不由感叹,穿越貌似也没多久啊,她咋感觉自己现在不光是脸皮厚度与日俱增,换脸速度与质量也是愈发纯熟与上乘起来了。

“来跟娘亲说说,一大早遇上什么高兴之事了。”茗琦笑着让她坐到自己身旁。

韩泠熙心头一跳,她的娘亲是在给她下套吗?手却没忘记攀上茗琦的手臂,摇晃起来:“娘亲,早上丁嬷嬷送的那个包子我咋吃出龚嬷嬷的味道来啦……”

“你这个刁嘴馋猫的。”茗琦一听扑哧笑开了。

“小主子这可是随了长公主您呢。”一旁伺候的绣歌笑着道:“如您所说,天没亮宫里就送包子过来了,长公主也只尝了一个呢。“

“娘亲,谢谢您,您最好了。”韩泠熙腻歪进茗琦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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